使團的車隊依舊按正常速度迅速向大唐邊境奔襲。
但在使團中，此時已經少了三個人。
“好無聊啊！”
尉遲寶琳站起身體，看着身後車隊的鶯鶯燕燕，又有各種歡聲笑語，只覺自己一點也不想在這種團體中混。
“也不知鴻儒兄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李鴻儒的行蹤極爲詭異，不乏靠着大唐飛縱第一的能耐來回亂躥。
但尉遲寶琳也發覺了世上並非李鴻儒一個人如此。
譬如那位西樑的國師，又譬如隊伍中一個帶銀色面具的小娘皮。
“也不知那小娘子是哪兒冒出來的！”
能跟隨上李鴻儒去行事，其他本領不提，至少要能跟上李鴻儒的飛縱速度。
往昔在隊伍中並不顯眼，待得有了伴隨的行動，尉遲寶琳才發覺出真實。
“那是不是你嫂子？”
“對！”
“我怎麼感覺她似乎有些變了，若不是霓裳羽衣，我幾乎沒認出她來？”
三道身影不斷飛縱。
有李鴻儒和楊素在半空飛行，又有陶依然在低空迅然掠過。
三者的速度相近，諸多景觀不時重複映入眼中。
又有楊素化成的黑孔雀在李鴻儒身邊交談。
“她服了我在天竺搗鼓的那個長生藥，身體出現了返老還童的狀況，容貌年輕化了”李鴻儒道。
“你弄到手的長生藥只是恢復身體活性？”
“差不多吧，我爹孃的容貌也年輕了！”
“那真是沒什麼吸引力！”
楊素晃了晃鳥頭。
他聽過李鴻儒談及長生藥的內容，對這種低端延壽藥有些不以爲然。
對正常人類求而不得之物，但對妖類而言，這種延壽只是錦上添花。
大抵是沒到衰老的年齡，大夥兒心中就沒那麼急迫。
待到李鴻儒談及長生藥的隱患，楊素只覺沒搞頭，這種藥很可能將他返祖到白骨形態。
陶依然的十八歲身體青春活力，他十八年前的身體可是一團稀糟。
“這種大藥太次了”楊素點評道。
“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用，說不定能多活幾十年到百年”李鴻儒道。
“反正我不是很喜歡！”
時隔數年，兩人不乏交流，又有穿插各類事件。
待得聽到李鴻儒繼承了一片不靠譜的秘境，楊素不免抿抿嘴，只覺對方的運氣好到了極點。
“若非我氣運不佳，我肯定也敢去佔據一片地仙界秘境！”
對頂尖的人物而言，一時佔據秘境不稀奇，找到一處無人的秘境也不稀奇，能開發秘境，將秘境變得宜居，又能守住秘境纔是真實。
若是做一些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事情，這秘境之主當得也就窩囊了。
“佔什麼秘境，到咱們的桃花源秘境就行”李鴻儒笑道。
“也是！”
楊素點點頭。
只要不惹上大禍患，遭遇到鎮元子那樣砸場子的大人物，楊素覺得他們這幫人已經足夠了。
他好一陣詢問桃花源秘境相關，這讓連門都沒入過的李鴻儒難於回答，他也只得轉移話題。
“你這兩年修行《不死不滅涅槃經》的水準如何了？”
“還行吧，手腳刴斷快速接上去的問題不大！”
“那您實力提升不止一籌了！”
聽到楊素修行《不死不滅涅槃經》小成，李鴻儒不免連聲道賀。
不怕打和打不死的對手都讓人頭疼。
如來佛祖、孫悟空、二郎真君都屬於前者，而梁武帝、楊素則是屬於後者。
前者需要尖銳到極點的打擊才能破金剛之軀，後者則是需要具備磨滅的實力才能徹底擊潰。
少有人可以做到一劍破萬法，也缺乏打擊時磨滅到大修煉者整體的大人物。
若是這些功法大成，不乏讓諸多人束手無策。
“待我實力大成才叫舒坦”楊素道：“可惜這冊典籍是適合人類修煉之學，我想化成己有的難度有些高！”
“您慢慢來！”
不僅僅是楊素在學煉體手段，李鴻儒也在學習煉體手段。
他在崇文館中學了《三石鎖》《千斤鼎》《九石弓》等練氣力的法門，熬到身體有些虛時，李鴻儒左右手平添了千斤之力。
這種力量的增添離李鴻儒的需求有些遠。
但諸多練力氣之術不乏重疊和重複，讓他練功房迅速修行時難於覆蓋上去，李鴻儒一時也速成不得。
他與楊素幾乎面臨着一樣的問題。
或改良典籍，或尋到更進一步的練氣力秘典，他才能迅速向上。
又或踏入元神九品，讓自己具備更爲強勁實力和身體。
李鴻儒想想這些途徑，一時不免也覺得腦殼疼。
而且練氣力只是讓他更好去掌控鴉九劍，對於他元神提升沒半分幫助，也難於抗衡可能出現的天劫，並非他主要圖謀的修行方向。
“這不是慢來的事情”楊素認真道：“若我想解決問題，或需求不死藥助一臂之力，或只能求其他相應的天材地寶補充，纔可能讓我功法圓滿！”
“那你再熬幾年就成”李鴻儒笑道：“只要女王陛下有不死藥，你定然能得償所願！”
“我被你說的有些心慌，也要預備她沒藥的可能！”
楊素晃着鳥頭說上一聲。
他本就是文人多疑的性子，待得被李鴻儒提出，楊素更是難於確定。
大抵在幫女王完成心願時，他也想尋求一些可能具備的後路。
“到地方了！”
兩人相互交頭接耳時，只聽底下的陶依然朝着半空輕喝了一聲。
這讓兩人身體有着迅速的墜落。
“這就是子母河的源頭？”
河流的源頭大多有着難於想象的小。
待得李鴻儒落地，他不免也是一愣。
在三人前方蜿蜒如綢緞的河水已經落到了一個山腳的泉眼之中，再也沒有了向前的可能。
泉眼噴出的水流並不大，但匯合地脈涌水和各處溢水地帶，也便慢慢匯聚成了河。
這是通向西樑國的子母河源頭。
但李鴻儒左瞧右看，硬是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
“不可能！”
楊素墜落下地顯出人形，待得披上衣服，他不免還伸手扒拉了泉眼。
毫無特殊的感覺傳來，楊素只覺往昔的猜測很可能有了偏離。
沒有天材地寶，沒有特殊的源頭，也不見地仙界的蹤跡。
在這處源頭之處，一切顯得普普通通，與正常河流的發源地並無多少區別。
“那河流明明能讓人懷孕，不可能是天然形成！”
楊素皺眉時，直接捧了一汪泉水喝下。
“有感覺？”
李鴻儒好奇。
他見過懷孕，但沒見過喝口水就懷孕。
即便他前後來過數次西樑國，李鴻儒也沒撞見正好喝水懷孕的女子。
但西樑前後延續了數代，若沒點特殊本事，這壓根不可能繁衍至今。
他看過楊素臉色，又盯着楊素的肚皮，半響也沒見楊素肚皮鼓起來。
“需要向下探尋，子母河的源頭不在這兒！”
楊素摸了摸肚子。
作爲修煉過《不死不滅涅槃經》的人，但凡他肚子裡多出一點東西，他伸手就能抓出來捏碎，繼而讓身體恢復原狀。
但在眼下，子母河源頭的水並沒有引發他身體半分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