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們？”
觀自在菩薩從白雲端落下。
不僅僅是李鴻儒等人不樂意見到觀自在菩薩，觀自在菩薩也不樂意見到眼前這兩人。
她看着一臉緊張的那邇娑婆寐，又看着搖頭晃腦的李鴻儒，只覺自己尋覓而來錯了方向。
那邇娑婆寐是婆羅門的人，但這種佛陀在婆羅門中的位置和實力都太低了，難於入她的眼。
至於李鴻儒，這小夥跑到靈山秘境中看熱鬧，待得如今又與婆羅門的佛陀混在一起，隱隱約約讓觀自在菩薩感覺不怎麼好。
“看來您不是過來找我們的！”
觀自在菩薩出聲時，李鴻儒一顆心放下了許多。
但凡不是專程過來找他們，又並非面臨佛教四下的圍剿，事情的風險便暫時可控。
只是看觀自在菩薩的模樣，對方與他們似乎並非偶遇。
“莫非又是那邇娑婆寐引起的？”
李鴻儒自詡防範推衍的能耐不差。
有李淳風和袁天罡的推測，李鴻儒大概率難於被觀自在菩薩所預測。
對方想通過推演推算攔截他幾乎沒什麼可能。
而且李鴻儒做好事不留名，若是佛教追究後續責任，大概率也與他不相干。
“我確實不是過來找你們的”觀自在菩薩點頭道：“他身上怎麼有陰魂的氣息？”
觀自在菩薩注目到那邇娑婆寐身上，大白天帶着陰魂的氣息遊走，這幾乎與猛虎踩踏在城市中沒區別。
但凡有心，必然能注意到這種情況。
“你說這個？”
李鴻儒一把扯下那邇娑婆寐身後的鬼畫符，對方陰氣森森的模樣頓時褪了下去。
爲了給那邇娑婆寐遮掩婆羅門氣息，他用了鬼畫符做了替換。
這道符咒在他們探入酆都地府時的表現出色極了，也讓李鴻儒非常放心使用。
李鴻儒沒想到觀自在菩薩會因爲受陰魂氣息吸引而來。
這是婆羅門氣息要捱打，陰魂氣息也難於避免麻煩，一時讓人有着左右爲難。
“模仿的？”觀自在菩薩奇道。
“對，我們模仿的”李鴻儒點頭道。
“你們爲何要做這種事？”
“身上帶個符可涼快了，飛縱起來舒坦啊！”
觀自在菩薩看着一臉誠懇解釋的李鴻儒，她內心覺得對方在撒謊，但李鴻儒看上去太真誠了，仿若對方的目的就是這般簡單。
“此人是婆羅門的佛陀，你爲何與他同行？”
半響，觀自在菩薩纔將目光移到那邇娑婆寐身上。
剔除了鬼畫符，那邇娑婆寐身上的氣息就厚重了起來。
兩大教派交鋒時，碰上能殺得過的對手，半路斬殺對方是很正常的事。
她這聲詢問讓那邇娑婆寐吞了吞口水，一臉求助的看向李鴻儒。
“我以前來天竺時認識了這位大師，他跟我說教派之中紛爭不斷，他自身實力低下，害怕隕落在其中，想尋一處安然的地方躲躲災，然後我靈山歸來後就接他一起走……”
李鴻儒隨口瞎掰。
他瞎掰起來有模有樣，若觀自在菩薩提問兩句，他還能做隨手引證的舉證，這讓那邇娑婆寐有着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只要能活下來，甭管李鴻儒說啥他都得同意。
“躲躲災……”
觀自在菩薩發出微微的悶哼聲。
“婆羅門的人就是喜歡東躲西藏，待得要找人時連人影都找不着！”
正正經經的教派都是據守一地，哪曾像婆羅門的僧侶這般四處亂跑。
不提教派之外的人，便是婆羅門都難於尋回自己教派的人。
時至今日，彌盧山還有不少佛陀不曾迴歸。
這種‘法開四方’的行爲讓觀自在菩薩無法吐槽。
她此時更是深受其害。
“說來我們並非敵對的關係，我屢從王福疇先生那兒聽得他引薦你，只是各有職責在身才有過一些爭鋒”觀自在菩薩發聲道：“我們教派誠心與大唐交好，若貴朝廷有人見得一位叫地藏的婆羅門佛陀，還請告知我等一聲，我們教派定當有厚報。”
“沒問題！”
直到現在，李鴻儒總算清楚了觀自在菩薩爲何尋到了那邇娑婆寐身上。
墜落地府秘境的婆羅門佛陀只有地藏佛，也只有地藏佛身上混雜着婆羅門和陰物的氣息，這是那邇娑婆寐替地藏佛擋了一災。
只是觀自在菩薩尋的方位很不靠譜。
比丘國尋不出什麼地藏佛，吐渾國的萬佛山也沒有地藏，只有在酆都地府秘境中才有可能找到對方。
“若是尋到了，你們有什麼厚報？”李鴻儒隨口問道。
“厚報……”
觀自在菩薩只覺與李鴻儒這類人難於打交道。
大夥兒尋人時都不乏使用這類‘重酬’‘厚報’的字眼。
她就是客氣客氣。
但地藏佛身上確實有一些干係，雖然不明白如來佛祖爲何下達尋人的法旨，但觀自在菩薩能感覺到其中涉及重事。
這更有可能給佛教帶來足夠的裨益。
“若你告知我們教派相關，我能將王福疇送回洛陽城”觀自在菩薩思索後道。
“別，我老師在你們那邊挺好的！”
李鴻儒擺擺手，直接拒絕了觀自在菩薩的厚報。
眼下的大唐陰雲密佈，涉及諸多重事，但凡王福疇跑回來，李鴻儒覺得會弄到一團亂糟。
相較於王福疇回洛陽城，李鴻儒覺得王福疇在珞珈山秘境中蹲着挺好。
一來是珞珈山屬於地仙界秘境，可以作爲養老聖地，與桃花源秘境並無區別。
二來則是避免了王福疇穿插到朝廷風雲中，如李君羨那樣掉腦袋。
而且李鴻儒在酆都地府的生死簿測試過王福疇的陽壽，知曉王福疇壽命還有數十年，短期內壓根不用擔心。
他乾脆利索拒絕了觀自在菩薩，這讓觀自在菩薩連連晃頭。
她最終覺得在李鴻儒身上浪費口舌與時間有些不划算。
一來是李鴻儒沒了江湖司往昔的權限，能力有限。
二來這小夥回長安城的路程有點漫長。
真要等到李鴻儒去查到地藏佛，時間都不知是哪個猴年馬月了。
她伸手一展，腰間纏繞的一根飄帶頓時化成了白雲，待得身體一躍，觀自在菩薩已經乘坐白雲悠悠而去。
“看到沒”李鴻儒指着遠遠消逝的身影道。
“看到什麼？”那邇娑婆寐低聲問道。
“若是飛縱能耐不行，你好歹也弄件法寶！”
“那些寶貝造價昂貴，我弄不起！”
那邇娑婆寐咂咂嘴，只覺李鴻儒提出了一個毫無常識的建議。
對方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
大佬自然有大佬的出行工具，如他這樣就只能靠雙腿跑一跑了，壓根沒可能弄什麼飛行寶貝來趕路。
“若是有模仿肉身氣息的符咒就好了！”
那邇娑婆寐的飛縱本領不濟，又欠缺飛縱的法寶，李鴻儒只覺接下來的路途漫漫而又長遠。
這不僅僅只是趕路，還有消除可能的意外。
那邇娑婆寐是婆羅門佛陀，極容易吸引到佛教高手的注目。
他遇到了能打過的伏虎羅漢，也遇到了相互照面數次的觀自在菩薩。
但總歸有一些人他難於去應付。
從比丘國通過，李鴻儒途經朱紫國和祭賽國。
待得進入西樑女國，李鴻儒一顆心放了下來。
在這處國度，不提不知跑到了哪兒去了的楊素，他師兄和嫂子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