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創造出來的空間，對於宇宙而言，就宛如末日。
沒有人能夠逃離。
雖然擴張的速度看似緩慢，但實際上，這整片空間早已經被小舞的靈力混雜着繁複的大陣遍佈，空間封鎖。
除非是有仙帝出手干擾，要不然，單單靠着元神，根本無法逃離。
最絕望的。
莫過於那些被派遣過來，傳播威脅的噬魂殿元神。
被吸入一位仙帝的個人空間，意味着只要暴露了，就會像螞蟻一樣被輕易碾死。
只能用各種方式躲藏。
期待着，自己的宗門，噬魂殿的仙帝能夠在之後的交鋒中，獲得優勢，將他們換走。
沈雲身邊的妖精們，已經開始在這個大宇宙內，初露崢嶸。
不過數分鐘的時間。
整個恆古宇宙中心，就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了一片，化爲空白，而九州之名，也已經被所有人牢記在心。
除了水仙宮外的所有恆古聖地，開啓久違的聯合會議。
甚至包括七星聖地。
尚且留在恆古中的一共二十一位仙帝，到場了十八位。
會議位置，在恆古的最中心，一處被明明爲永恆花園的秘境。
仙帝並非親自抵達。
而是分出一抹神念，附身於傀儡中，無人能頂替身份。
此刻。
十八位仙帝，分別位於這看似無盡的花園內的十八個位置。
“上次仙帝會議，已有兩萬年之久。”
“兩萬年，也不過眨眼一瞬。”
“太墟，你只剩下不到十五萬年的壽命吧，這樣的會議，還能來幾次？”
“墨陽，太墟可是我等恆古唯一的一位鷹國系仙帝，你死了，都比他死了要好。”
“哼。”
“......”
對於仙帝而言，數萬年的時間，也感覺猶如飛逝，故，一日不入不朽，那種隕落的緊迫感就一直縈繞在心頭。
簡單的許久之後。
還是資質最老，也最受尊敬的太墟仙帝，率先開口。
“蝕日的新帝，已經叛變，可謂完全投靠了外來的九州聖地。”
“培育沒有問題。”蝕日的駐守聖地開口道，“其對我等蝕日的感情深厚，故，應該是在成帝時，新生的人格出了差錯。”
到了仙帝這一步，就已經能夠隱隱看出很多東西來。
姮羅的法則特殊。
想要成帝，就必須要誕生一個強大的人格來統一其餘的雜亂人格，雖然距離帝尊最近，但是，也來的非常兇險。
人格都沒了。
自己是否還是自己，可就不一定。
“姮羅仙帝生在恆古，對我等異常熟悉，她既然做出了選了，毫無疑問是認爲在九州內踏入不朽的希望，比留在蝕日，高出很多。”有一仙帝開口。
“這種廢話就不用多說了。”又有一位看起來脾氣暴躁的仙帝，直接打斷，“那九州聖地，擺明了是想要吞併我等，諸位不想要寄人籬下，或者數萬年來的積累毀於一旦，甚至失去踏入不朽的機遇，就得拿個章程出來。”
這纔是此次會議的計劃。
聖地，對於仙帝而言，就是用來獲得踏入不朽所必須的資源。
而無論是此前噬魂殿的做法。
還是現在的九州，都是想要破壞或者奪取聖地。
等於說威脅他們的不朽之路。
“依我看，不若跟着噬魂殿，十幾個仙帝去打一場，就算打不死，也要讓其知難而退。”有一仙帝冷哼一聲。
“知難而退，只怕退了之後，反手就摧毀恆古。”有另一仙帝搖頭，“不知其總部所在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對付外來的聖地，找到總部，纔是重中之重。
在這之前，以穩住爲主。
這也是他們一貫的經驗，所以，這麼多人才會在噬魂殿的面前顯得束手束腳。
然而，太墟仙帝緩緩搖頭，“九州，不同於以往的任何聖地，別忘了，那可是能夠容納一整個聖地的空間系，而且，以我的看來，容納了水仙宮後，還綽綽有餘，僅此一條，就可以肆意更改名下勢力所在，立於不敗之地，尤爲可怕的是——這樣的一尊空間系仙帝，卻並非領頭人。”
“......”
現場陣陣沉默。
這些仙帝。
在尋常人的心中，每一個都是高高在上的可怕人物，好像一念之間，就能無所不能。
但實際上。
只要還有慾望，就會有無奈。
只要還有更強大之人，就註定沒法無所不能。
“太墟，你的道，能夠看見很多東西，依你看，我等應該如何自處？”有人打破了沉默，卻是來自七星聖地的駐紮仙帝。
他今日趕來參加會議，表明，在其餘聖地的心中，他們七星聖地還是屬於恆古一方。
這也是必然。
七星聖地如今只剩下兩位仙帝，捨棄聖地，投靠噬魂殿，可未必會有現在這些資源。
“星獸。”
太墟的口中，吐出這兩個字。
現場的氛圍，徒然壓抑起來。
彷彿有無形的力量，在彼此之間碰撞。
甚至，捲起了這漫天的花海。
雖然這些仙帝此前看起來好像其樂融融，一致對外的模樣，但是，他們之間的平衡，早已經被星獸打破，踏入不朽的道路，註定是殘酷的，要是能夠獲取更多的機會，沒有誰會顧及這數十萬年的同澤之義。
“似那等空間系的仙帝難找，但是元神，卻還是存在。”太墟，就好像沒有感受到這逐步冷冽的氛圍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等只要能夠培育出一頭元神境界的空間系星獸，就同樣能夠立於不敗之地，屆時......就是真正的，仙帝之戰了。”
這態度，已經很明顯。
就是一個字。
——拖。
拖到擁有徹底撕碎那所謂潛規則爲止。
星獸，體形龐大，靈力兇狠，法則亦是高深，哪怕只是元神，就有立於仙帝面前的能力。
仙帝難得，元神易入。
話說到這個地步，此次仙帝會議，已經沒可能再建立盟約了。
不過是各憑手段。
誰能夠拖到潛規則徹底破滅之前，最先培育出強大的星獸，誰就是最終的勝利者，甚至，有希望將其餘的聖地吞噬，獲得踏入不朽的最強底蘊。
若是沈雲能知道這場會議的內容，只怕是會仰天大笑幾聲，然後拉着薇爾莉婭和小九痛痛快快的喝上幾杯。
無論是拖，還是培育星獸。
都是正中他的期盼。
拖的話，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如今踏入元神之後，點化仙帝所需要的時間，也變得極爲恐怖，預計，點化一個強大法則的仙帝，妖精一類，可能需要一兩百年左右的時間，哪怕是一般仙帝，也需要七八十年左右。
前期，是最難熬的。
要是有數十仙帝，一齊派出來，收服整個恆古基本穩如泰山。
但這個時間，看似不斷，對於仙帝而言，卻不過是眨眼即過。
培育星獸，哪裡有這麼容易。
正常人的修行，感悟法則，想要成爲元神，都需要一兩千年的時間。
等到那個時候。
沈雲這邊早就佔據了質量和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更何況。
他還能夠吸收星獸，縮短時間。
不過這些，沈雲暫且並不知情。
他依舊將恆古宇宙，諸位聖地，迫於壓力聯合起來，視爲一種大概率的可能。
“這種情況下，要麼後退示弱，要麼，就是一鼓作氣的向前逼迫。”沈雲在餐桌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道，甚至並未迴避至清無垢兩位仙帝。
只要不暴露仙帝只有這麼幾位的事實。
這種應對方案，哪怕泄漏了也無所謂。
“只怕噬魂殿不太敢來。”小九笑道，“他們可不傻，無法脅迫的情況下，想要狙殺四位仙帝，最少也要有兩位數的仙帝提前做好佈置才行，他們哪來這麼多仙帝。”
“就看他們有多看重這件寶物了。”沈雲一擡手，一個盒子就出現在手邊。
“這個，就是是噬魂殿所言的寶物......”至清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這盒子，“竟然看不透，究竟是什麼，纔是讓噬魂殿如此執着和瘋狂。”
“誰知道呢。”沈雲向上拋了拋，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倒是不怎麼在意，這盒子，得用上巨大的熔爐全力鍛造上數百年的時間，但噬魂殿不在自己的地方鍛造，反而拿到七星聖地的地盤來，這一點本來就很古怪。”
“所以，你只是一直這樣放着？”至清似乎是明白了。
“沒錯，對我來說，放着它起到的作用，比打開它更有利一些。”沈雲擡手一揮，直接丟給了姮羅，“姮羅，你和汐竹帶着它去遛達一圈，給噬魂殿一點刺激。”
“好嘞。”姮羅同樣上下拋動着，還舔了舔紅脣，“我喜歡刺激。”
至清看着這一夥人。
實在是有些不理解。
如果說，沈雲信賴自己的家人，那也就算了，但是姮羅，可是半道加入，連一百年的時間都沒有。
這點時間，對於仙帝來說，不要說建立信賴，就算是合作的試探期都還不夠。
噬魂殿如此重視的東西。
他還真不怕姮羅直接拿了逃跑，跑到其它的宇宙區域，根本沒有追查的可能。
“你是不是在想，爲什麼他這麼信賴我？”姮羅好像看出了至清的心思，嘴角勾起一個魅惑的笑容，“這當然是有原因的，我和他的關係，可是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程度，說是‘家人’也不爲過哦。”
“家人？不可能。”至清一點都不信，“就算是你是自薦枕蓆，沒有長期培育的情感和信賴，就算是凡人都沒可能成爲家人。”
“我可沒有撒謊。”姮羅嘴角的笑容愈盛，“是否謊言，你看不出來，無垢仙帝總應該看得出來吧。”
至清聞言，不由看向無垢。
“是真的欸。”無垢也一臉的驚訝，“而且他們之間的羈絆真的非常深，看起來沒有比我和姐姐差多少，這是怎麼做到的吟？”
“......”哪怕是至清，此時也是睜大了眼睛。
赤子之心，的確有堪破謊言的能力，而且她自然相信自己的妹妹。
這麼說來。
真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建立起了這樣牢不可破的羈絆？難道說這個男人，有什麼神奇的魅力？
“並非對誰都可以。”沈雲迎着至清的視線，只是微微一笑，“羈絆是相對的，我只是加深了它而已。”
“......那也......難以置信。”至清搖搖頭，最終，也只能將其歸結於一切藉由可能的無限世界定律。
但，她卻在心裡想。
若是她也能夠結成這樣的羈絆。
那麼，對於自己，和妹妹而言，無疑是有着巨大的好處。
這種羈絆。
和其餘的任何關係不同，它所帶來的，是一種絕對不會背叛，絕對不會拋棄的安全感。
就像她和妹妹之間。
只是......要想收穫，就得有付出。
這種可強求不得的。
至清很灑脫的想到。
......
在此次水仙宮聖地消失之後。
整個恆古大宇宙，彷彿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安靜狀態。
噬魂殿，毫無疑問的食言了。
別說毀滅水仙宮，他們自己帶來的元神，一口氣摺進去了三分之一，陷入到九州聖地的空間中，生死不知。
哪怕是對於他們，這也是筆令他們無比肉疼的數字。
但是，相較於高層的安靜。
中下層，則完全熱鬧起來。
消失了一個聖地，這麼大的事情，只要還有人員的流通，就不可能能夠遮掩，而且，衆多聖地也沒有太多的遮掩意願，一下子，真正意義上的整個恆古文明，都知道了九州聖地這個名字。
神秘、強大。
就是人們對這個聖地最大的印象。
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是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驚恐。
許多人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恆古宇宙數萬年來的平衡，真的要被打破了。
現在，就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大量的散修們，開始尋找着退路，離開恆古，成爲流浪修士，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就等同於放棄修途，在無盡的宇宙之中，沒有多少宇宙是擁有着豐富的修行資源，絕大部分都是異常的貧瘠和弱小。
哪怕有些強大的。
單單探索的時間，就足以消耗掉元神之下修士的壽命。
因此，散修們能夠做的，就只是投資。
投資可能在風波中平安無事，或者堅持到最後的地區。
而在這樣的安靜中。
水仙宮聖地的遺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個個的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