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讀書少,但也知道西方有過幾次工業革命。至於葛狀口中所說的隱學革命到底是什麼,卻是一頭霧水了。不止是我,在場包括老叔子和我父親他們幾人也是一臉茫然。
“所謂隱學就是包括了神蹟、魔法、占星術等等與科學不找邊際的學問,再說得簡單點那就是西方的道學。”葛狀向我們解釋道。
他這麼一說,我們都明白了。原來,中西方雖然存在着文化的差異,但追究起神秘的道法來卻速途同歸的。西方所謂的魔法不過是從我們道上藏術中演變過去的。葛狀說,西方隱學的一次革命是鍊金術,但很遺憾當時大多數人都以失敗告終。鍊金術的法門則是借鑑了我們道門的煉丹術。所以,在鍊金術的有關傳聞中,除了能夠獲得大量的財富之外,還能使得修煉之人得到更多的壽命。這與我們修煉丹藥獲得長生是保持一致的。
被稱作是第二次隱學革命正是對於屍體的研究,他們只不過是我們陰店商人形成的初步時期,按照時間來評估,西方道上對於屍體的利用已經落後我們東方几百年了。這足以使得我們幾人引以爲豪。
葛狀還說,英國某些貴族在暗地裡還經行屍體角逐,效仿的是古羅馬時期的競技場。只不過將角鬥士的身份由屍體替代了活人。狗娃子聽到這裡,不禁拍案而起,大叫了一聲:“這不就是俺們趕屍匠的翻版嗎?”
葛狀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用紳士的口吻告訴他道:“在英國又被稱作爲陰騎士。”
陰騎士的作用等同於趕屍匠,我想若干年後,西方要從我們這裡翻譯關於趕屍訣竅的書籍。那麼這個詞彙一定會頻繁的出現在書面中。
“實在太有趣了,俺有空一定得去和那些陰騎士們較量較量。”李狗兒突然間玩性大起,他對於西方的道上充滿了十足的新奇感。
“狗娃子,有機會的。但請你現在不要隨意插話。”我依舊保持着鎮定,然後又對葛狀道:“葛先生不遠千里來到我們王家陰店,想必不僅僅是要告訴我們這些事情那麼簡單吧?”
“正如王掌櫃所料。”葛狀聽完,嘆了一口長氣,隨即他的變得愁容滿面,“其實,是我叔父他出事情了。”
“你是說葛布老人出事了?”我感到十分詫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葛布老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老叔子和父親同時問道,他們兩人顯得要比再場任何人都着急。或許,這就是多年交情的體現吧。
“我叔父眼睛瞎了,人也瘋了……”葛狀很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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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布老人一向健朗,獨具道根,怎麼會說瘋就瘋了呢?”老叔子似乎有些不願意相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父親跟着追問道。
“上個月初,我收到了一封來自中國的信。我知道那一定是叔父他老人家寄過來的,因爲我在中國並沒有其他熟人。他不遠千里地寄信給我倒還是頭一次,所以我料定其中一定會有急事。”葛狀回憶起了當初發生的事情,或許是他英國待久了,說話的時候總是不緊不慢,保持着紳士應有的風度。這也使得我們幾個聽衆感到萬分的着急,我恨不得大聲告訴他,麻煩你講得快些。
“我從接到書信起,就定機票回國,下了浦東機場,然後花了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叔父的家裡。我叔父家就安置在瓶山,相信你們幾人已經十分的熟悉了。”或許是看出來我們憂心忡忡的樣子,葛狀在接下來的敘述中,加快了自己的語氣,並且有選擇性的挑了重點的內容來講,“我到了瓶山之後,發現叔父家裡的房門緊鎖,且屋子內暗無燈光……”
“等等……”老叔子聽到這個時候,忽然間插上了一句,打斷了葛狀的話:“你到的時候應該是晚上吧?”
“恩,怎麼了?”葛狀問道。
“那你應該遇到昆奴才對。”老叔子說道。
昆奴是葛布養的一具屍體,他頗具有靈性,且個性溫順,深得主人家的喜愛。葛布這些年來一直有訓導這具屍體,並且安排他爲自己看家護院。老叔子和葛布打交道已有幾十年之久了,去過瓶山更是上百次,幾乎是年年都要造訪三到四次,因此對於其中的環境瞭如指掌。他知道到了晚上,葛布清修的時候,昆奴就會看護在他的宅子附近。當然一般人是很難發現的,但如果有陌生人接近,昆奴就會出現報警。
“昆奴……你是說我叔父養的那一具血屍嗎?”葛狀反問道。
老叔子點了點頭,並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見是見到了,不過他守護在我叔父的房間內。”葛狀並不遲疑,接着往下說道:“當時,我就上前敲門,不過片刻後出來替我開門的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起初,我還以爲是借宿在我叔父家的客人,但當我進去後才發現,原來那女子是我叔父的仇人。以她當時的動作來看,似乎是要取下我叔父的性命。或許是看到我來了,才罷手的。接下來,她狠狠地瞪了我叔父一眼,便離開了。”
“一句話也沒留下?”我問了一聲。
“恩,沒有留下。”葛狀告訴我道,“緊跟着我問叔父那人的來歷,可是叔父怎麼樣也不肯告訴我。他只是說,自己眼睛瞎了,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只盼着能結束這段孽緣。”
“孽緣……”我聽罷,嘿嘿一笑,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
“會不會是葛布老人在外面留下的情債啊!”狗娃子更是直接,他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狗娃子,不許胡說!”老叔子責怪了一聲,嘆道:“葛布老人一生修道,謹守本分,又怎麼會惹出情債來呢?”
“那……那這女人是……”我和李狗兒本來是想到一塊去的,但我們的猜想很快就被老叔子給否決了。既然不是情債,那會是什麼呢?我們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去了瓶山纔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秦歸適當的插了一句。
這也正是葛狀此番來找我們的主要目的,他聽到秦歸的話之後,馬上搭了一句:“正如秦醫生說言,我是來請你們去瓶山看看叔父。在我叔父的朋友中,相信也只有你們幾位能夠幫得上忙了。”
“葛布老人是我們王家的老朋友了,既然是他的事情,我們定當義不容辭。”我聽完,拍案而起,替整個團隊拿了主意。
“大成哥……”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狗娃子突然間拉了拉我的衣袖,輕聲提醒了一句:“我們還要參加羣英會呢。”
羣英會固然重要,他葛布的事情也是頭等大事,我們兩頭都不能耽誤。所以,這個節骨上就得考驗我的統籌能力了。我閉目沉吟了一番,然後拿定了主意:“我們王家陰店雖然人手少,但有的都是精英。所以,我決定分兩步走。這第一步,就是秦醫生和狗娃子你們兩人留守在店上,好好準備參加羣英會的事宜。哦,對了,老爸如果得空,也可以在店中幫幫忙。”
“這樣也好,反正我在家閒着也是閒着。”父親聽了,微笑的點點頭。
“這第二步,我和老叔子隨葛先生前往瓶山,我們解決完葛布老人的事情後,就會盡快與你們匯合。”我跟着又諮詢了老叔子一聲:“老叔子,你覺得我這樣安排如何?”
“妥當,十分的妥當。”老叔子微微一笑,也表示贊同。
“那好,事不宜遲,我們就動身前往瓶山吧。”我說着起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