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你的臉上明明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莫沐雪有些惱羞成怒，自己好像被他小瞧了。“我的臉一向如此，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即使有變化你也看不出來的。”他敷衍的解釋，要是沒記錯的話，蜀山後勤倉庫裡似乎還放着他舅舅送上山來的匾額呢？只不過大家都閒着礙眼沒地方安置所以扔倉庫了。
類似的牌匾其實有很多，每一任皇帝即位都要來上這麼一出，也不知道倉庫裡堆了多少？
“我看你其實就是一個冰塊臉吧。”莫沐雪朝着他潑了幾把水，笑嘻嘻的說道。
這就扎心了，竟然無意中居然說出了真相。
殷若拙不知如何回答，乾脆扯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是蜀山的外門弟子的？”
他心裡納悶，對方爲何就認定自己是外門弟子了，當初自己也只是告訴她和林無雙自己是蜀山弟子而已，其他的一點沒說。
自己長得就這麼像外門弟子嗎？難道是衣服的緣故？
這他倒是注意到了，像林一塵等內門弟子都是白衣白褲的打扮，只有他一個人是青衫綠袍。
可是，看人不能只看外在啊。
再說了，白色衣服容易弄髒，三天兩頭的換下來梳洗很麻煩的，所以他的衣服一直都是玄黑色的，或者是青色的，總之就是比較糙一點的顏色。
“我其實不是外門弟子。”說出這話的他居然有幾分羞澀，好像他是在炫耀一番，和他的性格不太符合。
除了老頭子外，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也許是今天看到莫沐雪這麼坦誠，自己不好意思不說，不然她日後得撓死自己。
“不是外門弟子？”莫沐雪玩夠了，吧嗒吧嗒的踩着水朝他走過來：“難道你是雜役弟子？”表情有些欠揍，臉上毫無掩飾的嫌棄：“如今蜀山的雜役弟子都可以到黑白學宮參加比武了嗎？我看你也不是很厲害啊！”
“……”青筋已經暴起。
“我不是雜役弟子。”他咬緊牙齒再一次強調解釋，自己對方心中究竟是什麼水平啊？就這麼不堪？
“難不成你還是內門弟子不成，剛纔我可在客棧門口都聽見了，那位漂亮的小姐可隨時都等着你去做她的入幕之賓呢？”
“原來源頭在這裡？”
他終於明白了，爲何這丫頭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外門弟子，原來是這個原因，不過隨即就開始反駁。
“不要說這麼難聽的話，什麼入幕之賓，也不害臊，我和其他師兄弟只是在來的路上救了她而已。”
“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不是很正常的嗎？”莫沐雪有些不高興的將客棧裡那些看熱鬧的人的話給說了出來。
女人的心六月的玉，說變就變。
“他也許只是看上了我的身份。”現在想想，有些事情確實很好笑。
諸葛欣誤認爲自己是蜀山外門弟子，所以一心想要藉着報答自己的機會以身相許，雖不知道其目的爲何？但悲劇的是，她從一開始就搞錯了。
她認爲自己是蜀山外門弟子，而她又沒把握林一塵他們會看上她，所以就把心思打到殷若拙頭上了。
或許以她的條件加上一柄上品寶劍就可以將自己家族和蜀山綁在一塊，起碼有蜀山外門弟子這塊招牌在，就可以杜絕很多事情的發生了。
想通了這些事情，難得的鬆了口氣。
不能說對方心機深，畢竟他看得出對方心眼不壞，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生活總有太多不如意。
爲了做成某些事，總得付出一些東西。
“也對，你雖然是個外門弟子，但是論起身份地位來，真娶了她，也是她的福氣。”
“能不能說話不要這麼帶刺。”他有些皺眉，不清楚對方怎麼突然就變了語氣，這話題從哪裡開始變歪的？
“我怎麼帶刺了，我說的是事實，蜀山可是天下第一山，掌門姜玄天更是天下第一高手，威風凜凜，她那小門小戶的，能有蜀山外門弟子看上她怎麼不是她的福氣，搭上你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她在羊鎮已經逗留幾日了，自然瞭解諸葛家的一些情況，以她的身份來看，諸葛家只不過是在小鎮上有些勢力，出了羊鎮，誰知道諸葛家是哪根蔥？
“你是怎麼了？”她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不太像是莫沐雪說出來的話，他們雖然交流的時間不多，但是她看得出來，莫沐雪雖然身份高貴，可卻並無一些高低貴賤的想法。
“不用你管，我壞了你的好事，你還不趕緊回去挽留人家，追我出來幹什麼？”
“你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說翻臉就翻臉啊。”
“你纔是小孩子呢？老孃差點都要嫁人了。”
“嫁人？”殷若拙好奇：“你父母要把你嫁給誰？”
“我父母纔沒那麼狠心呢？他們可是我最親的人。”莫沐雪抹了一把鼻涕眼淚。
“放心，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沒人敢逼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我在蜀山說話應該還是有點作用的。”他翻遍了衣兜，也只能找到一塊還看得過去的手帕，末了又加上一句：“就算他是你舅舅也不行。”
“你以爲你是誰啊？別吹牛皮了，我舅舅可是大夏朝的皇帝……..”話是這樣說，她還是接過手帕用力的搽一把：“真醜。”
“……”
“嫌醜就還給我。”沒好氣的伸出手，那好歹也是自己悄悄撕下來的呢？不然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有手帕。
“還給你你就還給你。”說完她又用力搽了幾遍然後遞過來。
“這女人是魔鬼嗎？”
他看着滿是痕跡的手帕，他很難再伸出手：“不要了、不要了，送給你，哭死算了。”
“哈哈哈…….”她得意大笑，心情似乎也沒那麼壞了，心裡想着：“去他的賜婚，我纔不去那撈子南詔呢，打死也不去。”
“喂，你去哪？”等笑開心後，一轉身才發現殷若拙早已走遠了。
“回客棧。”
“等等我啊，你答應了的。”莫沐雪大急，急忙跑到溪邊洗了一把然後跟了上去。
“我說什麼了？”
“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你該不會是自己腦補的吧？”
“反正你剛纔答應了的。”
莫沐雪一副不管不顧我就是賴着你的樣子，讓他很是哭笑不得。
“還不過來？”
“哦哦。”跑得屁顛屁顛的，像個傻子一樣，笑得那麼開心。
“我們什麼時候去黑白學宮？”
“不包括你。”
“嘻嘻，反正我就跟着你走，我就不相信你的那些師兄弟們還能趕我不成。”
“明早就出發。”
“這麼快？”
“長老的決定，說是同爲六大去早一點，彼此之間也可以互相交流。”
“…你個外門弟子還知道這些？”
“…我說了我不是外門弟子。”
“…難不成你還真是雜役弟子？”莫沐雪仰天長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殷若拙無力吐槽：“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莫沐雪義正言辭的說道：“你身份高一些不是更有利於保護我的安全嗎？”
他臉頰抽動：“你還真是沒臉沒皮啊。”
莫沐雪一副你過譽了的樣子：“哈哈，承讓承讓，我連狗洞都鑽過還在乎這些。”
最後他潰敗：“我是掌門弟子，我師父叫姜玄天。”
莫沐雪：“哦。”
殷若拙有些差異，她也不像那麼能忍的女啊：“你就一點也不驚訝。”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江湖險惡，我要做到喜怒不顯於色，這樣才能活得更久。”
“有見地。”放棄爭鬥，認輸了。
………
過了一會兒，她期期艾艾的拉着殷若拙的衣服，有些臉紅的問道：“你師傅真的是姜玄天？”
“沒錯。”
“你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發了，發了，這下賺大發了。”只見她跑到一邊大吼大叫，笑聲中帶着些浪，奔跑中帶着些淚。
這是何等豐富的情緒積累？
可是，說好的喜怒不顯於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