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註冊法案的價值
連續兩次突然出境，唐吉的閒情雅緻讓《超人類註冊法案》被一些媒體評論爲奧斯維辛的名單，凡是不予註冊的超人類都面臨着FBAS局的暗殺。
最直接的結果就是等等三天內，《超人類註冊方案》的登記人數超過了十二萬，雖然距離聯邦境內潛在的超人類總數而言依然有着巨大的缺口，但那些未註冊的超人類大部分都屬於弱超人類。
他們的能力大部分都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亦或時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是個超人類，這些人天然具有隱蔽性，很難被找到。
吳千映目前手頭上有兩個方案能解決篩選難題，第一個自然林賽.萊格利斯，她的能力具有天然便利性，不僅可以快速找到超人類，還能進行預分類。
但相應的，除非使用貪婪之血複製她的能力，不然單憑藉她一個人，想徹底解決聯邦的超人類問題最少需要三年時間。
對這種借調人員而言，這顯然是個不現實的時間。
另一個方案則是建立全員生物信息庫，每隔一段時間入庫者都需要主動更新自己的生物數據，以方便政府掌握其最新生物信息變化。
後者無疑是管控超人類的最終解決方案，但就以目前聯邦的現狀，這項工作的進展恐怕遙遙無期。
最終FBAS局所採用的，依然是現在這套槍打出頭鳥。
凡是有未註冊的超人類犯下重案，FBAS局有權利當場擊斃，從而對未註冊者造成威脅。
而聯邦建國將近三百年，官方一直以來都以自由爲正統，雖然這個詞已經被諸多政客用成了擦腳布，又臭又髒，但它的外表依然光鮮亮麗。
連兩次企業戰爭時期，都有企業帶着自由的旗號公開和聯邦大政府打擂臺。
其結果不言而喻，資本實體得到了它想要的納稅自由，進出口貿易自由，而聯邦的屁民們則得到了死亡的自由。
這一點在夜之城被體現的淋漓盡致，夜城人挺過了連續兩次核襲擊，也絕不允許市政廳通過更嚴格的管理法案。
最終市民們覺得他們贏得了自由的權利，但實際上確實企業們堅定不移的穩住了自己的陣地，堅決不允許市政廳插手他們維持了數十年的地下秩序。
唐吉的淨網行動在初步取得成效後，就被吳千映勒令不允許繼續展示自己的殘忍，此時小狗視頻裡凡是粉絲數高於一萬的超人類博主，都痛痛快快的完成了個人信息註冊。
雖然其中混雜了許多明顯的虛假信息，但吳千映有的是辦法在後續的複審中一一揭穿這些人能力的本身面貌。
屬於唐吉的工作已經堆積如山，但在得到更多有關開拓者的消息前，這一項無疑要排在第一條。
吳千映博士和她宅在失落山基地的狗腿子們，在過去四十八小時裡幾乎不眠不休的從十二萬份登記註冊信息中，篩選出了足足三千人的大名單，要在未來三到五天進行復審。
這些超人類的能力要麼看起來非常有潛力，要麼就看起來可能對某個被卡在瓶頸的項目大有裨益。
超人類從出現在公衆視線裡到現在已經快三年的時間，科學界已經認可了這個羣體對人類文明帶來的質變。
他們即是混亂之源，又是希望之星，如何把這個特殊的羣體化爲人類文明向前的動力，則是重中之重。
人類文明的好朋友，卡卡爾夫之前所透漏的消息，對吳千映等研究人員而言，依然是所有來自那個世界中最後價值的。
他透漏了一個關鍵的可能，那就是玩家世界對其他世界捕獲是需要條件的，而這個條件，極有可能是本地文明的發展曲線。
一個整體處於上升期的文明，很難被對方所捕獲，而長期處於停滯期，失去了向上發展動力的文明，則會淪爲被捕獵的目標。
雖然這一切都只是科研人員們的推測，但這是目前爲止最能解釋雙方存在形式的說法。
如果說米科爾森的灰色田野計劃是極致的擺爛，吳千映等人則希望死中求活，在黑暗中點燃一頂明燈。
沒人知道人類的未來會走向何方，即使是先知也不行，因爲在她看見過的時間線中，這個時期人類已經陷入和七原罪們的苦戰中，而且她也從未見過七原罪級超人類被格殺的情況出現。
FBAS局舉辦的第二輪審覈工作將審覈地點根據受邀人員的分部，安排在了七座城市中，第一站自然是夜之城。
所有居住在南加州地區，內華達州，亞利桑那州的受邀者都必須在規定日期內抵達夜之城指定地點接受複審。
而這個指定地點，則正是唐吉的老巢，中心區監獄。
經過這段時間的辛勤勞作，中心區監獄的規模已經擴大到了六個街區的範圍，德魯伊版本的米科爾森以綠色植物爲基材，原本的城市建築爲框架，編織出了一片立體的叢林地獄。
與之相比，布蘭登.曼森之前在中心公園玩的東西，只不過是在原有森林基礎上更茂密了一些，更高大了一些。
而米科爾森在中心監獄，則好像築巢的蜘蛛精一樣，將叢林這個概念從二維延伸到了三維。
在最核心的區域，米科爾森依託十字路口四棟平均高度超過五百米的高層建築，用植物將其兩兩相連，形成帷幕，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叢林豎井。
在豎井內部，綠植互相纏繞，交錯，每隔幾米就有一條斜向連接的通道，植物的根系目前只是一坨建築物內外表面攀附，但已經初具堅韌。
而隨着時間，這些植物的根系會緩慢的滲透進這些鋼筋混凝土搭建的怪物中，和它融爲一體。
而且在米科爾森的精密操縱下，這種滲透，蔓延不會對建築物支撐結構造成破壞，反而會進一步增強這種‘共生’結構的強度。
以鋼筋爲骨，以滾凝土爲肉，以綠色植物爲皮，爲筋。
這個五百多米高的叢林天井還只是米科爾森的初步構想，在後續計劃中，他會繼續以這些高層建築一層一層的擴展，將其層層相連，形成複雜的立體叢林體系。
當植物繁殖過程中加入了人的智慧，首先被解決的就是光照。
曾經限制了植物生長繁殖的光照，在折射原理面前毫無意義，米科爾森能培育出汲取電熱的植物，就能培育出會自己擦玻璃的植物。
夏莉.莫斯利是第一批抵達夜之城的受邀者，年齡不過二十二歲的女孩，是最早一批在線註冊個人信息的超人類，甚至早在上一次聯邦搞登記法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冊了。
她的能力是【光線操控】，女孩能憑空彎曲光的路徑，單能力強度而言，她的能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爲她目前最多能凝聚不超過五十流明的亮度。
但從物理意義上而言，夏莉.莫斯利的存在就像克麗絲.卡寧漢一樣，她們的存在，顛覆了傳統物理學定律。
在搞清楚克麗絲爲什麼能虛空造冰之前，熱力學定律就是個笑話，而夏莉.莫斯利能力的奇妙之處在於，她並非採用扭曲介質的方式影響光線的通路
用簡單到唐吉能理解的方式來表述夏莉.莫斯利的能力，那就是如果她未來有一天晉級到足夠強大的程度，理論上可以扭曲太陽發出的光束，讓它繞過地球，照射其他區域。
當然，就像唐吉出道兩年半將近三年的時間，也不過纔是區區LV2，貪婪更是廝混了好幾百年也才勉強晉級LV3，夏莉.莫斯利在有生之年可能都做不到關掉一座城市的‘燈’。
但她的存在，就已經造成了科學界的又一輪恐慌。
而此時，夏莉.莫斯利正在米科爾森塑造的立體叢林中閒逛，他把這個區域作爲接待中心，一方面算是某種威懾，另一方面則是如果發生任何衝突，這些植物壁壘可以將餘波控制在可控範圍內。
對米科爾森而言，夏莉.莫斯利這樣的超人類就像雞肋，論潛力，他們都有蔑滅世的潛力，但實際上，因爲玩家的威脅，他們根本沒有那種成長時間。
他更多隻是藉機在這些身上暗中種下一粒能持續散發微弱信號的種子，如果未來這些人有人不幸成爲玩家的素體，米科爾森可以快速找到目標。
“夏莉.莫斯利女士，請這邊走。”一架小巧的無人機在前方翩飛，彷彿蝴蝶一樣，和周圍的環境緊密融合在一起。
這種仿生學無人機全都由伊森操縱，這也是米科爾森的實驗項目。
如果未來某一天，他不得不將灰色田野計劃邁向最後一步，既在全球範圍內頭投放熱核彈，那夜之城中心區這片區域無疑將會成爲戰後重建的核心區域。
米科爾森控制的綠色植物已經安全適應了中心區的輻射，即使再來一輪核襲擊，它們也只會暫時的歸於沉寂，很快就會伴隨着核冬天後的第一縷陽光換髮第二春。
而數不清的植物屏障和地下根系，則會在這種人爲的毀滅中，緩解層層衝擊，將位於地下的倉庫保護的好好的。
當然，這個計劃除了米科爾森沒人知道，連唐吉都不知道，他已經開始戰後重建的方案了。
同樣的，在唐吉和吳千映等人看不見的地方，米科爾森的灰色田野計劃已經進入了準備階段。
他沒有吧開拓者暫時的退讓當成勝利的曙光，恰恰相反，在米科爾森眼中，開拓者正在大踏步的向前。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會爲了幾個開拓者，乃至十幾個玩家的安危而放棄即將成功的計劃，而現在，他們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將五十個開拓者當做談判籌碼扔在戰場上。
而後更是在計劃失敗後，輕易將數千名玩家遺留在城市內，隨意唐吉處置，對米科爾森而言，這樣的玩家變得更加危險了.
“你看他們，他們對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毫無概念。”米科爾森和唐吉站在一起，指着立體叢林內被刻意分散開的受邀者：“我有的時候再想，即使沒有這些玩家出現，我們這個世界在這樣一羣超人類面前能撐多久？”
“以嫉妒爲例，如果他沒那麼蠢的話，他的極限在哪裡？”米科爾森對唐吉問道：“光是七原罪就足夠這個世界混亂到下個世紀了，等新一代成長起來呢？”
“你最近去過學校麼？”米科爾森不等唐吉回答繼續問道：“你知道在過去兩年時間裡，聯邦整體教育水平下降了百分之十七麼？因爲大部分學生都期待自己什麼時候會覺醒，而不是繼續學業。”
“它來的太容易了，就像把上了膛的手槍交給三歲的孩子，而且沒有任何代價。”米科爾森呢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一直反對灰色田野計劃，但它真的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你想說什麼？”唐吉抽了半支菸纔開口反問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成立FBAS局，和你一起搞什麼註冊法案麼？”米科爾森的目光停留在那些超人類身上：“浪潮除了帶給我們毀滅之外，這些人也是機遇，只是要剔除某些不良的部分，他們是天然的文明加速器。”
“按照什麼標準？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定這個標準了？”唐吉大致理解米科爾森的意思，他一直試着把自己拉進那個更隱秘，更殘酷的計劃中。
“不管你怎麼想，我們終歸會走到那一步的。”米科爾森刪了刪手，揮走了唐吉吐出的菸圈，逐漸容納了自然之子後，他對這種焚燒生命樹後殘留的味道已經產生了反感。
這種巨大的差異，讓米科爾森的隱隱意識到自己如果想繼續維持整個體系，一個自然之子就是極限了
兩個人就這麼看着下面的受邀者，不再言語。
對吳千映而言，這是一場蒐集數據，招募志願者的盛宴，而對米科爾森而言，這也是一場盛宴。
他有很多種方式，讓自己看中的人接受自己的邀請，雖然代價很大，但顯然時不待我。
PS：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