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七，工作，懂？
李曉差點沒罵髒話，大過年的誰跟你工作啊？
餘採的聲音清冷利索，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工作的具體事宜後，電話就掛斷了，根本就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其實，這個工作他不能拒絕，也不可能拒絕。
粉絲見面會。
儘管李曉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粉絲見面會安排的這麼突然，但他確實欠了粉絲一個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一般情況下，他每次被粉絲堵住問話，都會口嗨說演唱會很快就搞，這個很快一晃就是到現在都沒有實現。
粉絲見面會，顧名思義就是和粉絲們見面，具體內容就是聊聊天，唱唱歌，玩玩遊戲，再送點小禮物什麼的。
花樣不多，也不用絞盡腦汁想什麼新意，因爲對粉絲而言，他們只需要一個面對面和自己偶像交流的機會。
所以，這個工作無論如何李曉都不能拒絕。
雖然他不是靠粉絲多才能吃上飯的流量，但是粉絲對他的支持，他一直都記在了心裡面。
即使有再大的舞臺給他唱歌表演，要是沒有粉絲，他唱的再好也沒有任何意義。
......
回到京城後，彭彭負責把楓妹送回去，李曉一行人徑直回到了家裡。
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粒粒的表情是遺憾的不能再遺憾的那種。
她傷心啊，她可惜啊，蘑菇屋多好玩。
“唉~~”粒粒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還拖了一個長音。
回來前她就百般抗拒，無奈已經說好了今天就回，雖然不願意，但也沒有耍什麼小脾氣，只是一直悶悶不樂。
這會兒聽到她嘆氣，李曉幾人哪還能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不過嘆氣就嘆氣吧，都到家了，待會爺爺奶奶再給點零食她吃，她這情緒估計去的很快。
李曉和與粒粒一同坐在後排的李一凡都選擇沒有聽到，只有方邊緬轉過頭來安慰粒粒，“粒粒，明天姐姐帶你出去玩，不要開心啦！”
“真的嗎？”粒粒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聽到方邊緬說明天帶她去玩，粒粒前一秒鐘還‘我很無助、我很不開心’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甚至開心地哼起了歌來。
另一邊，方邊緬見李曉欲言又止，她笑着道：“我沒有預你的份，我和楓妹說好了，這兩天有時間的話我和她帶着粒粒一起出去玩。”
李曉問：“那你們打算去哪？”
“去逛商場，吃吃喝喝。”方邊緬一邊說着一邊和粒粒交換了一個會心一笑的眼神。
沒錯，她是真的沒有把李曉帶上的打算。
雖然她心裡還是很想和男朋友出去逛街吃喝，但是她也知道，這個願望如果不是錄節目的話，兩三年內都很難實現。
李曉真的太火了，特別是上了春晚後，許多年紀大的都記住了他，很多事情就更不方便了。
聽到這，李曉心裡確定她真的不是在說反話之後，才點點頭。
他遺憾道：“其實我真的挺想陪你們去逛商場的。”
不能第一時間點頭，詢問一番確定女朋友的心思後才表示自己的真實想法，這樣不僅會顯得自己很真誠，還會讓另一半感受到自己對她的重視。
在談戀愛上面，李曉是越來越有心得了。
不過他說的真的是自己的心裡話，他是真的挺想陪她們一起去逛街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太火了。
今天已經正月初二了，網上對他的討論依舊，無論是《青花瓷》還是《當你老了》，引起的關注和討論都是巨大的。
商場這種地方，不管是不是節假日，人都特別多。
他去了沒被認出來還好，一旦認出來，指不定被堵的衣服都不剩。
不能指望每一個粉絲都是理智的。
有很多例子，不少正當紅的年輕藝人，被人在車裡裝跟蹤器、扒住址、扒電話，甚至一些極端的粉絲還找到了藝人的住址，往房門裡塞一些私人物品......
當初聽餘採說起這些事情來，李曉可是被嚇的不清。
幸好他的活動不多，知道他行程的也就公司裡的幾人，所以即使真的有極端的粉絲，也輕易找不到跟蹤他的方法。
李曉雖然接地氣，但是他幾乎沒有給粉絲近距離接觸過自己的機會，這樣太遠了，反而不好。
之所以會在正月初七舉辦粉絲見面會，很大一方面也是因爲有這一點顧慮。
藝人和粉絲之間的相處，絕對有很大的學問。
離的遠了，粉絲可能就會丟失，但是李曉這種不一樣，他的粉絲肯定會用自己的方法去了解他。
什麼方法？
參考私生飯。
當然，離的太近也不好，這會干擾到藝人的正常生活。
這些彎彎道道都是餘採教給李曉的。
停好車後，李曉就收到了餘採給他發的信息。
很長很長的一條信息，粉絲見面他具體要做什麼交代的更加仔細，還給他用不同角度解釋了爲什麼要舉辦這次的粉絲見面會。
......
晚上。
一間私房菜館的包廂裡面。
“無事獻殷勤，但是我又沒有哪裡值得你獻殷勤的地方，你先把話說了，不然我不敢吃這飯。”盧飛章眼神狐疑地盯着李曉，這麼突然地約他出來吃飯，還來這麼好的地方，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不是，除了客人隱私高點的私房菜館，我現在哪敢出去外面吃飯啊。”李曉無奈，吃一頓大幾千，雖然他不差這個錢，但味道真沒好上多少，他就有點心疼了。
這間菜館打入黑名單，以後都不來了。
聽到他這麼一說，盧飛章也是放下了心來，開動筷子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李曉說道：“還真有件事想給你說一下。”
警戒！一瞬間，盧飛章的眼神都嚴肅了不少。
李曉面色如常，繼續說：“我當導演的計劃要推遲了，不過公司立了一個項目，導演還是吳浩。”
約盧飛章過來吃飯，就是想說一下這件事情。
他本來的打算是成立了電影公司後，到時候自己執導的第一部電影會先讓胖子當副導演，只是現在計劃擱置了，有必要說明一下，不然產生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沒事。”盧飛章搖了搖頭，繼續說：“要不是你我都沒有機會在一個劇組裡面自由度這麼高呢，等吳浩電影開拍了，通知我一聲，我再去學習一下。”
事實上吳浩在拿到李曉的劇本後，就已經聯繫他了，只不過他還沒有給回覆，打算看李曉這邊怎麼安排。
不是做兩手準備，他心裡清楚，沒有李曉，即使他是北大的，也只是一個還未走出校園的學生，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電影更核心的工作。
既然李曉這邊沒有計劃，那麼他再去吳浩的劇組裡面學習一下也很好。
“吳浩的電影估計過完年就開始拉劇組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李曉神秘一笑。
“啥？”盧飛章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好奇地看向他。
他又說道：“我接了馮山導演的電影......”
還沒等他說完，盧飛章激動問道：“那個拿過三次金影獎、兩次雄獅獎最佳導演的馮山？”
李曉點點頭，金影獎是華國電影界最具影響力的一個獎項，雄獅獎則是歐洲電影獎項影響力最高的一個獎項。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含金量都非常之高。
脫口就說出馮山的生平，胖子顯然是馮山的粉絲。
想到這，李曉繼續說：“這部電影預計在六月份左右開拍，所以，你忙完吳浩的劇組可以接着去馮山導演的劇組。”
“臥槽！”盧飛章說話時口水紛飛，很明顯是激動到了一個地步。
他拽着李曉的手，兩眼發光，“曉曉你就是我的親哥了，你一定要讓我進劇組，以後你想對我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胖子要說一個不字，我就是你孫子！”
看樣子胖子真的是馮山的粉絲，而且還是非常狂熱的那種...李曉無奈地掙開他的手，這成何體統？
既然主動提起這件事情，必然是已經有了計劃，眼神警告胖子不要再上手，李曉才說：“放心，我已經和馮山導演打過招呼了，他也答應了，還說你要是有想法等過完年就可以聯繫他，籌備劇組和堪景等一系列工作你都可以去觀摩學習。”
幸好這會兒菜已經上齊了，不然被服務員進來看到剛剛的場景可就尷尬了，李曉不動聲色地把位置挪遠了一點。
果然，盧飛章第一時間手上就想抱住什麼東西，距離李曉不夠遠，只能拿起飲料的杯子左右摩擦來緩和自己激動的心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平緩了下來，嚮往道：“我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看電影，十來歲的時候，同齡人在看偶像劇，我卻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馮山導演的電影，也是因爲他，我才選擇報考了現在這個專業，我希望我以後可以像他那樣，成爲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言之有物，拍出來的電影可以重複看個四五遍都不膩，娶比自己小15歲青春靚麗的媳婦的大導演。”
“......”我怎麼感覺你後面的那句話纔是重點...不過李曉還是第一次見到盧飛章露出如此激動的表情。
嗯，就連開學第一天在宿舍內見到他都沒有這麼激動。
話說回來，見盧飛章有興趣李曉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胖子對電影有自己的理解，而且很有想法，拍《少年的你》的時候，吳浩已經把他當副手在用了。
所以，他真的是一個人才。
李曉本來的打算，他拍第一部電影的時候，讓胖子給自己當副導演，近距離觀察他的才能。
如果之前沒看走眼的話，那麼拍完第一部電影后，他就會幫助胖子拍屬於自己的電影。
現在會稍微改變一下，看到時候馮山對胖子的評價如何，他再結合自己的觀察，或許就直接給胖子的新電影立項了。
當然，前提是到了那時候胖子還在自己的電影公司，沒有被馮山拐跑。
李曉對胖子還是很稀罕的，畢竟他不敢保證自己到時候幹了導演的活後能夠經常出來工作，就好比如他需要憨源來公司當藝人幫他分擔一些火力。
要不然電影公司成立了，卻經常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動靜，他敢肯定，餘採這個平時做事幹脆利索的女強人，會嘮叨死他。
那麼旗下再多一名有夢想、有衝勁的導演，就很有必要了，顯然，胖子是他目前的最佳人選。
當然，比胖子更有才華更成熟的青年導演肯定是有的，但李曉是一個喜歡看關係再看能力的人，只要能力不差，他必定會選擇關係好的那個。
......
第二天，把方邊緬和粒粒送到商場後，李曉去了一趟公司。
嗯，公司的地址就是原來工作室的地址。
公司的成員包括他和還未正式報到的盧飛章一共七個人，外人聽起來絕對會以爲這是一個皮包公司，其實不然，這算個屁的公司......
連辦公地址都在一個小區裡面的公司，娛樂圈真的很少見了。
因爲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大門是直接鎖住的，李曉按了密碼鎖開門後，就見到雙腿盤在沙發上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喝咖啡的餘採。
方小靈和餘清則是回家過年了。
“來了？”餘採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瞅到他的車鑰匙，調侃道：“咋了，買了跑車後不開了？”
可不就是來了嗎？這種開場問候可真是夠夠的了...李曉解釋了一句，“剛送小緬和粒粒去商場了。”
餘採點點頭，拿起一份文件地遞給他，一邊說：“粉絲見面會定在新天地，爲了安全考慮人數限制在兩千人以內，你只需要準備幾首歌到時候唱就可以了。”
“人太多了。”李曉皺眉，“粉絲見面會不是演唱會，兩千人的聚會那還能叫見面會嗎？”
餘採翻了個白眼，罵道：“兩千人還是我和小靈還有小清線上討論了很久，又去徵求了粉頭的意見才得來的，你有本事開完見面會就開演唱會，那人數縮減到兩三百人都沒問題，你粉絲太多了，參與的人太少的話他們不會滿意的。”
她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有道理歸有道理，李曉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參加人數太多的話，那參加見面會的粉絲參與感肯定不會太好，既然第一次舉辦粉絲見面會，我還是覺得要讓粉絲參與感高一點，下一次規模再大點吧。”
不待餘採回答，他繼續問：“消息透露出去沒有？”
“還沒，問過的幾個粉頭都還沒有說出去，等待我們這邊的答覆。”採姐心好累，已經想趕人了。
“那就這樣吧。”李曉沉吟道：“粉絲見面限制人數五百人，門票不賣，當做福利給粉絲抽了，還有在這五百人的基礎上，也給那些粉頭送門票，抽獎資格需要實名制，來的時候需要帶身份證驗證進場。”
粉頭這個工作基本上已經職業化了，但他的粉頭，一直都是自願地幫他，所以送一張門票不過分，相信其他粉絲也能理解。
他想了想，繼續補充：“路費就不報銷了，給來的粉絲都安排住宿吧，500塊雙人房的標準，早上還是下午舉辦？早上的話就需要多開一天房，最好找那種包吃飯的酒店，費用標準可以適當提升，還有......”
“......”餘採整個人已經愣住了，這敗家子真的是讓她一句都不想說。
你以爲你很能賺錢嗎？
一天天的都不願意工作...好吧，餘採想起李曉還沒下來的電影票房分紅...
可是，見過擔心沒粉絲來的藝人，就沒見過怕粉絲多的，更沒見過免門票還包住宿的。
她是很嚴謹的一個人，但是她敢斷定，李曉要是簽了經紀公司，怕是早就因爲理念不合打官司鬧的沸沸揚揚了。
不過，說真的，她更欣賞這樣的李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