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辜負好意

氣海膻中穴,任脈通行路徑中主要穴位之一。

只感覺胸口撕心裂肺的劇痛,兩耳有如百面大鼓齊鳴,緊接着六感全失,七孔流血,連哼都沒哼一聲直直飛了出去。“膨……”一聲悶響,我飛出去近十米遠,重重摔在地上,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都結束了嗎?我就這麼敗了?心中的苦澀與絕望還沒來得及翻涌,意志已經經受不住折磨,轟然倒下。

西門清華夏第二的頭銜並非浪得,那是一次次生死決戰中磨練出來的,對於自己的罩門,當然是百加防範!雖然被我偷襲得手,可惜我並非武界高手,力量、方位都掌握的不夠,沒能一舉重創西門清。在短暫的驚愕過後,西門清出手了!重若雷霆的一擊,顯示他根本沒有氣血渙散的徵兆,華夏第二,果真是不可逾越的顛峰!

帶着不甘與傷痛,懷着滿腔的怨恨與無奈,我倒下了……

“西門,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呵呵,道君,你看我這副樣子是不是很滑稽?”西門清抹了把嘴邊的血漬,自嘲的笑道。一襲白衣零零星星沾滿血污,有我的、有林鴉的,還有他自己的。

“哈哈!我猜你也有些年頭沒這麼狼狽過了吧?雖然白衣西門不出劍,但是被一個非武界的後輩折騰成這樣,也算難得啊!西門,我說你下手是不是重了些?”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長江後浪推前浪,若是這小兄弟肯潛心修煉,恐怕用不了幾年,我這個華夏第二就該讓賢嘍!”

老鬼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可惜啊,這小子雖天生異秉,但凡心太重,五行屬土,註定是要滯留凡間的。可惜了這麼個好苗子啊……”

“哦?”西門清驚道,“有你這曠世奇人爲師,他還不肯修道,那我晚上豈不白廢力氣?”

“哎……現在的年輕人已經不同了,西門,一切隨緣吧!不過我還得替這小子謝謝你,多虧你幫他打通經脈啊。”

這下輪到西門清苦笑了:“道君,他不肯修道,我幫他打通經脈也沒用呀!”

“這個我們就不用操心了,你我都已經盡力,修行在個人,由他去吧!他已經練了我的心法,又有你幫助打通了八脈,對他今後也有幫助,畢竟像他這樣專心體術的人,若無內勁輔佐,損耗過度的話日後大病小病一大堆。”

“呵,這方面你可是深有體會呀!道君,多年不見你可真是老當益壯啊。”

“得得得,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虛僞的人,說話直點不行啊?虛僞、客套!”老鬼毫不給面子的挖苦,頓了一頓道,“對了,那晚監視那個‘妖孽’的高人,是你吧?”

西門清笑而不語。

“沒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會耐着性子一路保護人家,北冥家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還有,呆會兒你就把那女娃給送回來!”

“這個我知道。晚上無非是想試探一下小兄弟,看在他一片誠心,我會把眷音送回去的,不過還要等兩天!”

“還要等兩天?爲什麼?”老鬼有些弄不明白。

西門清低聲道:“是這樣的……”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鬼恍然大悟,眯着眼睛頻頻點頭。

西門清露齒一笑:“道君,現在明白了吧?”

“哈哈,我說呢!你這個浪跡之徒會有閒工夫帶個女娃走天下?唔……這樣最好,那我先帶這小子回去,過兩天你把人給我送來。哦,對了……西門,你是不是忙完了就走?”

“是啊,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這樣做,也算對得起故友了……道君,人生何處不相逢?有緣再見!”

“也罷!我圖的是個安寧,你卻喜歡浪跡天涯,人各有志,西門,一路走好!有空就來找老頭子喝幾杯。那我先走了,陸小子今晚可被你放了不少血,告辭!”

“喔……道君走好!”

白衣西門清,年齡不詳,出道時沒有任何過去,就如突然降臨人間一般,而後數十載的仗劍生涯中,未嘗敗績,見過他出劍的人,都不願回憶那情形。白衣古劍,飄逸人間,塑造又一個傳說的人物。據說華夏第一的高手很久沒露面了,很多人捧西門清爲華夏武尊,白衣男子一笑置之,如風般來,又如風般匆匆而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昏迷中,我不知道身體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氣血被西門清一掌打散後重新交匯,給我日後的職業生涯增添無窮的益處,自此之後,我真正擁有了所謂的“內力”,雖然直到很多年後,我的內家修爲依然停步在中下游,但是獲益良多,最重要的是我不必忍受體術超額負荷而日後對身體產生損傷,這點,纔是最重要的。

我只是個精於暗殺的殺手,對於修真、修氣之類不甚熱衷,我提高自身搏殺技巧的唯一目的,就是早日獲得自由,不必受別人的制約,帶着喜愛的人,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話說我被西門清最後那一掌打中膻中穴,加上氣脈初成,身體需要一陣過渡,恰好昏迷了兩天。

當晚被老鬼帶回家,老鬼費盡脣舌總算跟兩眼淚汪汪的怡秋解釋清楚,而後的事就不必細表,我醒來時是第三天晚上。

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漸漸適應了夜色,朦朧得看出這是自己的房間,習慣性伸手往牀頭摸香菸,卻什麼也沒摸到。心情還滯留在昏迷前的低落中,有些心灰意冷,垂頭喪氣得下牀,我餓了,先去找些東西吃。

行動自如,完全沒有受傷的跡象,反而有些渾身是勁的感覺,我的身體我瞭解,既然傷口都癒合了,那麼肯定是昏迷了一段時間,只是不知道到底多久。推開門,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呆呆看着對門眷音的房間,褐色的房門緊閉,心裡有些惆悵:以前隔了道房門,現在呢?隔了不知多遠的距離!眷音啊,哥沒本事,沒能把你帶回來……

想到此,心裡難免酸楚,鼻子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落魄得看了眼這扇門,也許今後都不會再打開了,再也看不到我的小仙女。忍痛轉身,無精打采朝冰箱走。

所幸,冰箱裡還有罐牛肉罐頭,牛奶也還不少,取出來放到桌上正想坐下吃,怡秋的房門拉開了。看夜色應該很晚了,怡秋還沒睡?我注視着那邊的門口,裡面的人推門而,順手按亮了客廳的燈。

我像石雕一樣凝固了,手裡還抓着食物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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