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級月詭？
看到西傳界新傳來的消息，肖御揉着額頭好半天才好過些。
天外有仙級月詭，這是大家早就猜到的事，現在只不過是證實而已，他有什麼可怕的呢？
如今早比他原先以爲的好了一萬倍不止。
肖御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後，終於又找回了點信心，溜溜達達就到了顧成姝和喬雁臨時租住的小院。
“肖前輩？”
三更半夜看到這位前輩過來，喬雁實在驚訝，“您放心，我家師妹經心着呢。”
能這麼快開門，實是因爲她就在院裡陪着師妹。
師妹連着三天，都在給隨身靈園打回春術。
“唔~，我很放心。”
他就是過來看看。
看到顧成姝，原本的迷茫、彷徨感覺都少些。
肖御走了進來，對望過來準備見禮的顧成姝擺手，“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他很放鬆的坐到院中的石凳，看着她一個又一個的回春術，毫不停歇。
回春術可以用於人，亦可用於靈植。
這是修仙界幾乎人人都會的法術，培育養魂木時，他見過，不少人都用它。
當然，留下靈藥園的蔣前輩也用過回春術，但是，大家好像都沒像顧成姝這樣，只專注於這一個法術。
肖御沒有干涉的打算，接過喬雁捧來的一杯茶，他的神識小心的探到了靈園裡。
五十九株三到三十齡的各種桃樹，再加上那唯一的一棵靈槐樹，看樣子就知道，顧成姝沒想過浪費任何一點養魂木。
這孩子的心——，比他還大啊！
肖御有些想笑，“不歇一會嗎？”
“我讓她歇，她也不理我。”
喬雁在師妹笑着看過來的時候，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我說我替她打回春術，她也不要我。非說我的手帶殺氣，會傷了靈植。”
真是從來沒被人嫌棄成這樣。
“哈哈……，那這樣說，我也不能幫忙嘍？”
肖御從來沒聽說，回春術還有帶殺氣的。
“您就喝茶好了。”
她和柳仙子配合默契，據柳仙子說，玉桃樹這邊靠接的養魂木很有可能成活。
這種時候，顧成姝哪敢再假手於人？
雖然這樣不停的打回春術很無聊，但是吧，只要能有一顆養魂樹活下來，這一趟就不算白忙。
“前輩，我要是能培育養魂小樹出來，接下來，我能不能就藉着藥王境裡的養魂樹來培育啊？”
如果她和柳仙子的方法沒錯，那接下來，讓柳仙子住一住養魂木也未嘗不可。
“自然！”
肖御應得特別快。
此時他連心跳都比平常快了許多。
顧成姝果然有天運在身吧？
要不然那麼多靈植師都沒成功，怎麼她就……
“成姝啊，你感覺你這邊能活幾棵？”
“……一棵應該能夠保證了。”
靠根接的那個養魂木，不僅有一部分的根在玉桃樹上，她還給它嫁接了養魂木自己的根。
這一天下來，靈園裡的養魂木，它所展現出來的生機最強。
回春術打到現在，顧成姝也能感覺到，它的小芽芽長大了那麼一點點。
能長大，就說明它活了。
“明天看吧！”
“好好好！”
肖御連說三個好，“回頭養魂木牌製出來，聯盟多送你七枚。”
“多謝前輩！”
顧成姝大喜。
多出七枚養魂木牌，她就連團團都能給裝備上了。
“先別謝！”
看到顧成姝，肖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成姝啊，你有想過，進那個可能成仙的秘境嗎？”
啊？
顧成姝連忙搖頭，“沒想過，前輩，我現在還只是結丹呢。”
“修爲不是事！”
肖御擺手，“聯盟可以助你快速晉階元嬰。”說到這裡，他又好生打量她的修爲，“你這次閉關，雖然速度比旁人慢了許多，修爲卻甚爲凝實，也就是說，走捷徑於你根本就不是事。”
換成旁人，他要擔心，但是換顧成姝，完全不必擔心。
小丫頭一路穩紮穩打，沒有半點驕躁不說，甚至可能還藉着月詭的精純靈氣團，一直在打熬丹田、筋脈。
這可太難得了。
自從聯盟開始往外兌換月詭的精純靈氣團，坊市這邊就出了好些個自以爲天老大，他是老二的人。
因爲這個，安幾道特別在刑堂弄了一個秘密擂臺，讓那些自以爲是的傢伙，到裡面受點挫。
“你可以用一年時間晉階元嬰，然後再儘可能的把修爲往上提。”
運氣好的話，可能進秘界的時候小丫頭都是化神修士了。
到了秘界有一百年的緩衝時間，憑她的運道，或許就能更快的晉階成仙。
“還有喬雁，你也是。”
她？
喬雁連忙搖頭，“三十三界總要有人守着的。”
師妹進秘界她沒意見，但是，她打定了主意，要繼師叔之後，成爲西傳界第二個太歲。
“我們的根基在三十三界，我的目標是幽冥骨城。”
“前輩，我的目標也是幽冥骨城。”
顧成姝連忙附和，“秘界……”
“喬雁不去便罷了，你……，儘量考慮去吧。”
啊？
顧成姝不解，“爲什麼？因爲世人傳說的運道嗎？”
雖然她在運道上是有那麼一點，可是，風險一直伴隨。
六月十五那天，魔神在三十三界弄那麼大的陣仗，點名指姓的要她，若不是有九方機樞陣，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是！”
肖御猶豫了一下，到底點了頭，“我們的根基是在三十三界，可是，我們能一直縮在三十三界被動挨打嗎？我們終將要面對那些天外月詭，而面對它們的最好地方，就在秘界。”
“前輩，我不覺得魔神的話有什麼可信度。”
“魔神在我這裡當然沒有可信度，但是，你爹顧文成不一樣，他也知秘界。”
“……”
顧成姝呆了，不由望向師姐喬雁。
喬雁默默的朝她點了個頭。
“我……我得想想！”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儘早給我答覆。”
既然提到了讓顧成姝進秘界，肖御忍不住就想再把蘇源、毛巧琳等，在傳仙秘境立下大功的修士，也都帶進去。
聯盟現在不缺讓他們晉階的資源，既然如此，何不全力培養，讓那些天外惡客大吃一驚？
想到此點，肖御也坐不下去了，他要早點回去跟安幾道商量可行性。
看着他匆匆來，又匆匆走，顧成姝看向師姐，“我爹跟你提了秘界？”
“是！”
喬雁老實，“師叔說他的封印記憶裡有秘界，最開始的百年，只要準備充足，對我們就很友好，不管天外的月詭修爲有多高，那邊的禁制都會壓着，讓大家只能發揮出元嬰的實力。
那是我們獵殺它們的最好機會，當然，沒有它們，我們也可以藉着那裡的靈氣提升修爲。
百年時間一到，大家可以相約在一起衝擊仙級，也可以自尋秘地衝擊仙級，而月詭天生的怕雷，所以，在那之前，它們是拿我們沒辦法的。”
她擔心師祖、師父和無恙老祖的安全，後來又特意多問了些。
“至於後面……，藉着九方機樞陣，也不是不可以反殺修爲更高的月詭。”
原先她沒想到，但現在看來，師妹進秘界的優勢有很多。
最起碼，她有團團和刺蝟。
團團御雷，刺蝟吞魂。
兩個小傢伙，都是月詭的剋星。
喬雁想勸師妹聽肖盟主的，她要是進去，師祖師父小師叔他們，可能會輕鬆很多。
可是話到口邊，她到底沒有說出來。
師妹還小呢。
她當年還能出門會友，到處玩玩，師妹閉個半年關，都要被催死了。
“……我先忙完這裡和無極海再說吧！”
一時之間，顧成姝倒是沒有想起團團和刺蝟。
兩個小傢伙也有事呢。
一個蹲守問天峰吸雷，一個出門尋親了。
她也沒打算在靈界許久，所以這次過來都沒帶它們。
顧成姝一邊打着回春術，一邊想的是，如何得到三枚玉玄龜甲，讓柳仙子把她的專業撿起來。
秘界能不能去，風險有多大，也許她一算便知。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小院裡的回春術一個又一個，陪在這裡的喬雁卻漸感不同。
前天她帶靈露回來，師妹這個法術就沒停過了，今天是第五天，靈園裡嫁接過的養魂木原先生機都差不多相同，但現在已經能明顯看到，好些個要麼芽蔫了，要麼枝蔫了。
下面的根……，雖然不能親見，但在喬雁想來，應該也差不多。
唯有那株被塞了葫蘆的玉桃樹，似乎上面的芽還很有精神，旁邊靠接的小枝條也還鬱鬱蔥蔥。
嘶~
它是活了吧？
喬雁不由走近了些。
“師姐，你離遠點，你身上有殺氣啊！”
雖然以如意扇遮掩了柳仙子出手的痕跡，又以結界把回春術堵在靈園，但師姐若是離得太近，顧成姝總覺得不太保險。
“噢噢~~”
喬雁忙又退後了些，“成姝，你好好看看，那棵樹是不是活了？”
“嗯，是活了。”
“太好了。”
喬雁大喜，“我們要馬上報給肖盟主嗎？”
“報吧！”
顧成姝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你親自過去，偷着告訴他。”
“好！我馬上就回來。”
養魂木啊！
這麼大的事，當然要先秘密着來。
喬雁跑得飛快。
“柳仙子，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
靈園裡，有很多養魂木的枝枝芽芽，地裡還有好些根根，再加上顧成姝兩天不停歇的回春術，她的消耗實在微乎其微。
柳仙子覺得自己打開了進入這方世界的正確位置，“下面根接的部位也活了。你以後想讓它長出來，變成一棵新的養魂木也是可以的。”
不讓它長出來，變成新的樹，有它的滋養，她應該能更好。
當然了，還有左邊的那個芽芽，它也會慢慢的變成枝條，讓她這棵樹變得更好。
“嗯！”
顧成姝點頭，“柳仙子，肖盟主的話，您聽到了嗎？”
“聽到了。”
柳仙子道：“既然修煉了，成爲了修士，我們就要有超脫於天的‘心’。元嬰算什麼？化神算什麼？天仙玉仙又如何，我們的終極目標應該是與天地同壽的聖者。
從肖御和喬雁的分析來看，你進去的利大於弊。
你現在不敢下定決心，是想先讓我算一卦吧？”
“是！”
顧成姝點頭，“我還想算算三十三界的未來。”
喬師姐看樣子是肯定要在家的。
還有老於叔。
雖然也晉階了結丹，但是他肯定不能去秘界。
如果她和師祖師父都走了，而魔神沒走，也許它會把主要目標放在浮元界，放在凌雲宗。
顧成姝不敢肯定，九方機樞陣能瞞多久。
如果魔神那邊也掌握九方機樞陣……
“……算一方界域的未來？”
柳仙子懵了，“我……我不行。”
“爲什麼？”
顧成姝疑惑了，她不是仙人嗎？
不是可以算天算地的嗎？
“這世上的一切，都在我們未知的地方，被天道明碼標價了。”
柳仙子嘆了一口氣，“個人的命理，我都要選擇性的算，更何況一界了，天道的反噬可能當場就會要了我的命。”
哪怕顧成姝是這方世界的天道親閨女呢。
柳仙子可不敢賭自己的命，“我等修仙是在逆中順，又在順中逆，一味的逆它，結果只能是身死道消。一界命理我沒法算，但是，我可以算一算留守之人的一些情況。
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只要留守之人大概安好，三十三界的未來，就不會差。”
“……我明白了。”
顧成姝若有所思。
這世上的一切，都在她未知的地方，明碼標價了嗎？
那她……
顧成姝忍不住想起心魔劫遇到的域外天魔。
它說它知道她這具身體的所有秘密。
它說大輪迴術……
雖然很多東西，顧成姝沒辦法一下子就解開，可是柳仙子的順中逆，逆中順，讓她忍不住多了許多聯想。
“柳仙子，你聽過大輪迴術嗎？”
大輪迴術？
她以前好像問過吧？
柳仙子想了想，略有唏噓的道：“具體的大輪迴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個被算計的輪迴。”那個也許就是大輪迴術，“其實這個東西，說它重要它就重要，說它不重要它什麼都不是。我們到底是活在當下的，都只是這一世的自己。”
那個被聖者算計的師伯，好像就是頂住了所有，當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