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姝的腦殼疼，八天時間不眠不休，她也只把十面埋伏過了一遍。
僅僅是過了一遍啊，這還是玉簡詳盡，她不用太多推理的關係。
顧成姝不敢想象玩十面埋伏的那個人到底有多恐怖，反正換她……
“真是太難了。”
顧成姝連灌了三口酒，給自己壓了壓驚，“哪怕厲害的陣法大師，對上十面埋伏，感覺都要頭禿。”
御一陣簡單，同時御這麼多陣法，還要擔當陣眼靈石的存在，這十面埋伏，恐怕萬萬人裡，都不能有一個成功的。
“倒是九方機樞陣，我可以想一下。”
顧成姝很務實的跟柳仙子道：“暫時先把它弄出來。”
雖然她還是個半調子，但是，跟着十面埋伏從頭到尾的學了一堆的衍生法陣，她感覺自己現在可以是個小的陣法師了。
至少以後落到什麼大陣裡，不會稀里湖塗，也許還能破一把。
“柳仙子，我怎麼感覺仙界若有這樣厲害的人物，我們的通天路不會斷絕，西傳界也不可能被詭魔顛覆呢。”
“……”
柳仙子沉默了一會，“我可能不是這裡仙界的仙人。”
啥？
顧成姝看着她。
“你要問我具體的，我不記得了。”柳仙子很誠懇的道：“但是，就是感覺，我不是三十三界的仙人。”
“另一方宇宙的仙界？”
顧成姝若有所思，“那應該離我們很近啊，或者……有黑洞連接。”
“黑洞連接？”
“唔~，就是好像絕地之門一樣的存在。”
傳仙秘境和戰神殿的某一地，與柳仙子所在的仙界，肯定有一個地方，是相連的。
顧成姝眨了幾下眼睛，“你的茶碗裡還有紫府丹的藥力嗎？”
“快沒了。”
“唔，你先在這裡曬曬太陽，我出去想想辦法。”
“不急，你用腦過度，先休息一下吧！”
柳仙子道：“連續忙了這幾天，雖然暫時好像沒什麼，但是，精神飽滿的出去，對危險的反應更爲靈敏。”
靈界似乎很安全，但事有萬一。
“行吧！”
顧成姝是個聽人勸的，“那你先在這裡曬太陽，回頭我們一起出去。”
紫府丹不太好買。
這種有助於神魂的靈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丹堂那裡排隊等着買。
而且除了正常排隊的，還有走後門的。
以她如今連真名都不敢示人的情況來看，除了秘市拍賣，是不可能從正常途徑弄到紫府丹了。
倒是碧心果……
顧成姝覺得自己可以到獸堂那裡去看一看。
如果他們有大地靈蚯的話，買點大地靈蚯的糞便，再混合好點的靈土，或許可以把留下的碧心果核培育出來。
至於爲什麼是大地靈蚯，還是因爲在現代時，爺爺的花卉培養，每次都要混些蚯引的糞土，說是蚯引的糞便裡充滿了植物生長的礦物質。 …
都說碧心果難養，她要是能養出來，最起碼可以先換些紫府丹和碧心果。
顧成姝抱着美好的願望去睡覺了。
她以爲她能很快就起，但事實上，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陽高升之時。
住在癸一百號，無聊到下棋互虐的徐大方和喬雁在感覺到暗禁的那一聲響後，幾乎同時跳起來。
哎呀呀，終於來活了。
兩人都沒什麼棋品，都喜歡悔棋，那結果就是悔着悔着，幹一架。
氣憤上頭的徐大方回回都能忘記他打不過喬雁，所以幾天下來，不僅黑了一個眼圈，連下巴都有點腫。
顧成姝下意識的尋找師姐，可惜後面的是兩個人。
她正要忽略過去，卻又不由自主的往徐大方的臉上看了一眼。
這人應該被打了，不過眼神……
顧成姝腳步一頓，又偷偷瞄了眼粗眉大眼的女修，在他們要往另一條小巷走時，迅速轉身，“兩位，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呃~
認出來了？
不可能啊！
徐大方和喬雁都有些發愣，他們都改變了身高，連體形都微有變化，“咳~，道友是……”
“你們住在後面的癸一百號？”
“是！”
看到女子蹙眉應是，顧成姝忍不住笑了。
她爲什麼選壬一百號啊？
不就是因爲這裡又偏，還又只有兩間空院？
她選定壬一百號的時候，癸一百號還空着呢。
師姐在暗裡護她，總不能離太遠。
“那就對了，這位道友姓許吧？我有一把金鋼劍，好像就是出自這道友之手。”
徐大方：“……”
到了這時，他哪還不知道，顧師妹認出他了？
他教她煉的第一把劍，就是金鋼劍。
“咦？你是古家的那個古善爲吧？”
喬雁瞪了徐大方一眼，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朝自個師妹笑道：“如果你是古善爲，那我們還真有過一面之緣！”
顧成姝：“……”
她想叫薛圓的。
師姐這樣給她起名……
“是啊，我就叫善爲。”
“我認識你師姐。”
躲不掉，乾脆認了算了。
喬雁臉上的笑容加深，“善爲，你要到哪去？”
“我要往獸堂走一趟。”
獸堂？
買靈獸丹嗎？
喬雁眨了一下眼，“正好，我們也要往那邊去，一起吧！”
“好啊！你是我師姐說過的木師姐吧？”
喬雁：“……”
她不想姓木。
可是師妹都認下了她給她起的名，她……
“是啊，我叫木婉。”
想給她起更醜的名，絕對不行。
不過，她這名字，讓旁邊的徐大方忍不住側目了一下。
顧成姝本來還好，但看到徐師兄這樣，就忍不住笑了，“原來是木婉姐。那就一起啊！”
姐妹兩個親親熱熱的走到一起，徐大方可憐巴巴的跟在一旁。 …
爲了顧師妹的某些奇思妙想，他被留下了。
徐大方一開始覺得自己是小可憐，打不過喬雁，還想用嘴巴反駁一下，可是最終因爲多想了幾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了。
顧師妹多加的一道淬火辦法，真要傳之天下，幾乎能讓整個修仙界的煉器水平整體往上移一步。
還有土遁符，他們能順利帶回傳仙秘境的仙人賜寶，能把裡面的詭修和大小月詭殺得沒有半點反抗之力，主要也是因爲師妹的土遁符，幫他們出其不意。
因土遁符逃命的更是不知凡己。
還有……西傳界的靈脈問題。
他家的師妹，他當然關心。
他們大家都跟在前輩們的身後，在飄渺幻城以符繪陣，顧師妹卻好像跟在無傷師叔祖的後面，而無傷師叔祖據說是常跟肖盟主的。
有些猜測他不敢說出來，但是，徐大方知道，這一會，他和喬雁是顧師妹的護道人。
他們現在乾的是護道人的活。
“……大地靈蚯啊？”
喬雁奇怪師妹不買靈獸丹，反而問大地靈蚯的事，“好像聯盟確實有幾隻的，獸堂有沒有不清楚。”
聯盟那邊特別爲那幾只大地靈蚯配過種，不過，暫時還沒聽說誰家買到過大地靈蚯，“你怎麼突然好奇這個了？”
不是應該忙着符、器、陣嗎？
“唔，我想買點大地靈蚯的糞便做實驗。”
喬雁：“……”
徐大方：“……”
兩人一時都忘了該說啥了。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沒辦法搞定師妹的某些想法，可喬雁從沒想過，有一天，她還要爲大地靈蚯的糞便發愁。
這個東西，就是徐大方也沒本事解決啊！
“你……你要做什麼實驗？”
再問話的時候，喬雁忍不住就用了傳音。
“不是說大地靈蚯鑽過的靈地，品質都會提升一些嗎？”
顧成姝道：“我覺得吧，它們的糞便對靈地的改善也有一定的作用。”對師姐，她沒什麼隱瞞的，“正好，我手上還有幾顆有活力的碧心果核，想試試能不能種出來。”
喬雁：“……”
這跨度太大了，她得捋捋。
碧心果是那麼好種的嗎？
碧心果核的活力正常能保存七年，可是，因爲它的活力，有多少人種過？
凌雲宗好像還曾用最好的靈地，模彷靈界聯盟這邊碧心果樹的生長環境，可是最終是浪費了七年時間。
那塊靈地，什麼都沒種出來。
“那個東西，可難種了。”
喬雁只能這樣說，“大家正常是把裡面的核挖出來，嚼嚼吃了，它對神魂也有一定的好處。”
在師祖和師父那裡知道西傳界靈脈的真相時，她真是又震驚又欣慰。
她家小師妹就是厲害！ …
反正換成她，被人提醒禁斷山的修煉是真實幻境，就算好奇那所謂的幻境，也絕對不會用消靈散那樣的東西去試驗它。
嗯，世人大概都跟她差不多，要不然，西傳界的靈脈問題，就不會到今天才暴露出來。
想到這裡，喬雁忍不住又道：“不過，你這想法也挺稀奇的，可以試一下。”
想試就試吧！
頂多是損失幾顆碧心果的靈核。
小河谷和鳴鳳谷都有兩塊不錯的靈地，自家的地，浪費一下也不算什麼。
喬雁不敢打擊，“如果獸館那裡沒有，我和徐師兄給你想辦法。”
“那就多謝師姐了。”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讓旁邊的徐大方特別好奇，顧師妹要大地靈蚯的糞便到底幹什麼。
……
獸館，萬獸宗陳菪正在這裡秘密打工。
這是總盟的獸館，天下靈獸，獸館不說全都有，至少也有一半。
偏偏他們萬獸宗最缺靈獸。
她是好不容易拿了傳仙秘境的一些所得，跟安幾道長老做交易，到獸館打工十年，看看能不能多給靈獸配對，給萬獸宗注入一點新鮮血脈。
現在的她，正在獸館的後山某處，給大地靈蚯配對。
身爲萬獸宗的核心弟子，她的手上還是有些秘法的。
“陳菪！”
遠遠的，獸館的陳管事，就跟她擺手了。
“陳伯？您怎麼來了？”
都姓陳，陳菪剛來的第一天，就跟他套關係，陳伯陳伯的喊了。
“來了一個奇葩客人。”
陳管事偷着瞅了一眼林中某處，感覺那裡有糾纏在一起的兩條長影，心中又滿意又羨慕，“要跟我們買大地靈蚯的糞便，對方給的靈石還不少，你這裡有嗎？”
陳菪：“……”
她懵了好嗎？
哪有買大地靈蚯糞便的？
“給了多少靈石？”
居然讓陳管事親自過來問。
陳管事比了一下，“八斤，一千塊靈石。”
“……”
陳菪忍不住的有點心動噢！
她知道正在配對的兩個大地靈蚯喜歡把屎拉在哪裡噢。
“這是意外之財，館裡分一半，你拿一半。”
“好，您稍等一下。”
最近爲了這兩條大地靈蚯多生仔兒，她可是給它們吃了不少好東西，八斤嘛，換以前她是沒轍，但現在，她有啊！
陳菪小心翼翼的潛到林中某處。
半晌後，顧成姝就在某些人的異樣眼光下，拿了八斤半左右，不太純的大地靈蚯糞便。
一千塊靈石，她沒跟人家討價還價。
拿了東西就走。
喬雁和徐大方沒陪她一起丟人，隨便買了一點東西，看她出來，急忙匯合，“買到了？”
“買到了。”
“那你準備怎麼試？是送回宗門，還是就在院子裡試？”
喬雁擔心真要在聯盟的院子種出碧心果，聯盟要強自徵收。 …
“我用花盆種。”
弄點土，以丹火燒一個盆出來。
顧成姝早就想好了，“許師兄，我讓你買的雲錦和皮毛買了嗎？”
“買了。”
雖然懷疑師妹要給他分活，但這是他的老本行啊！
反正比陪喬雁下棋強。
徐大方大力點頭，“我還買了不少七彩紗。”
“回去我把我的那件符衣給你。”
啊？
徐大方眼睛一亮，“如此，我免費給你弄厚薄三套法衣。”
他們在飄渺幻城弄的城牆符陣，據說跟仙界賜下的法衣，就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城牆寬大平展，法衣什麼樣，他只遠遠見了一次。
喬雁瞟了他一眼，“那我呢？”
“有，你也有。”
他敢說沒有嗎？
要是敢……
徐大方感覺他的骨頭會疼地。
“行吧！”
喬雁滿意了，“古師妹，你要沒什麼買的，我們就回去吧！”她急不可待的想回去看師妹種樹。
“我還有些材料要買。”
徐師兄在這裡，顧成姝當然不能讓他閒着。
她還要請他一起煉製九方機樞陣的陣旗呢，“許師兄，這次麻煩你幫我長長眼了。”
師兄可能沒有煉過陣，但是東西的好壞，做爲煉器師，摸到手，肯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