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宰的脣,其柔軟度不輸女人,這早在之前程心就用手親自撫摸過,感受過了。
如今它印了上來,也許是她雙脣乾涸的原因,又也許是他動作太過溫柔所致,程心竟發現這男生的脣此時此刻更加細滑,軟綿,帶股清冽的男人才有的味道,令她產生想含吮它欺負它的邪惡念頭。
她怔怔睜着眼,瞪看近得模糊的郭宰的臉。他輕闔雙眼,並不長密卻足夠好看的睫毛靜靜貼在眼瞼下,如熟睡的孩子。
他生澀懵懂,雙脣印上來之後定定不動,彷彿勇氣耗盡,抱着她身軀的雙臂微微顫抖。
直到兩雙輕貼的脣由冰涼,至互相取暖後漸漸變成溫熱,郭宰才嘗試輕輕磨研,拿自己的脣笨拙地憐惜地磨研程心的脣,程心動了動,他動作變得更加憐惜,哄着求着似的,抱着她的雙手不曾鬆開半分。然後含着她下脣輕嘬,用溼潤的舌尖淺淺舔過,接着舌頭自然地滑進程心的嘴裡,與她僵硬的舌頭一點點由淺至深交纏……
程心登時甦醒,又驚又急地要推開郭宰……
郭宰不肯,緊緊抱着她之餘,親吻的動作多了幾分強硬,脣舌之間全是掠奪的氣勢。
他恨不得要把程心吞進肚裡,急切霸道地吻得她幾乎缺氧。
程心腦裡不斷喊停,可舌頭由不得她控制,四肢也使不出力氣,身軀由僵硬如石緩緩融化成無力的軟泥,任由郭宰抱着爲所欲爲。
第一次熱吻的郭宰也累了,稍稍鬆開她的脣,用力喘息,胸膛劇烈起伏。
程心虛弱地說:“別,別這樣……”
她說四個字所花的時間,夠郭宰恢復元氣。他重新吻上去,將她餘下的話,批評好責罵好,統統嚥下去,繼續纏綿。
馬路上又有車呼嘯而過,颳起的風捲起倆人的衣襬,在路燈下,地上的影子搖搖曳曳。
郭宰越吻越興奮,摟着程心的腰將她帶至行人道後面某棵綠化芒下。
程心感覺自己的後背才抵上粗硬的樹杆,衣襟內就多了一隻灼熱的手。
這手胡亂急躁地摸,又靈活調皮地往她最溫暖處尋尋覓覓。
程心被吻住,無法說話,她拿手去制止郭宰,可惜力不及他。
她想反抗,卻又徒勞,這般無助可憐的舉動刺激了郭宰,刺激他想索求更多。
他撩起她的上衣,埋首於她懷裡,似餓極的小狼狗發現了美食,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先嚐哪樣,先怎樣嘗。
輕細的,沉重的,這邊,那邊,又急又喜,躁亂激動,撩撥神經。
程心被他害得全身癱軟,意識迷亂,微微低嘆,可她尚有一絲清醒,雙手捧着他的腦袋,要推他打他。
郭宰不爲所動,樂不彼此。
這是深夜的路邊,他倆並非戀人,如此做是不對的。
“不對的,不對的……”程心羞澀地閉上眼,泣泣低叫。
這聽在郭宰的耳裡變成“繼續,停了就不要你”。他怕她不要他,又向來聽她話,這一次儘管在路邊,也不能例外。
程心忽覺大腿進風,未及細想,便有搗蛋的傢伙來取暖。
短兵相接,她疼痛,掙扎,膨脹,到輕吟,舒嘆,痙攣,雁過留痕。
程心從心底深處滿足,身上每個細胞都在狂歡叫好。她後腦枕靠在樹杆上,身體仍承受着郭宰的重力,難以想象,她居然與郭宰就在夜裡,就在路邊,來了這麼一場。
她慢慢睜開眼,想看一看郭宰揮汗如雨的模樣。
然而睜開眼的程心沒看到郭宰。
她看到小妹。
“哇啊!”程心嚇得驚叫,整個人彈了彈。
小妹也被她莫名的誇張反應嚇了跳,速速退了開去,但不忘關切地詢問:“大姐你發惡夢?”
程心隨手抓住被褥遮擋自己,拿眼四處亂望,臉色忽青忽白。
尼瑪,這裡不是路邊,是自己房間,也不是夜裡,是大白天!
她剛纔的感覺,和郭宰的那一段,原來是夢啊……
這……真實得堪比現實,罪過!
程心老臉漲紅,癱躺牀上,望着粉色天花板無語。
牀邊,小妹報備:“大姐我下午出去和朋友玩。”
程心面無表情:“去吧。”
“那你起不起牀?二姐快煮好飯了。”
“起了起了。今日年十幾?”
“年十二,再過四天錦中就開學了。”
“哦。”
小妹走後,程心在牀上發了會呆,才下地去廁所洗刷,沖涼,換內褲。
整理好,出三樓客廳,見小妹握着電話在講,程心本想說她“又煲電話粥”,誰知小妹向她招手:“大姐,郭宰找你。”
程心愣愣,連忙擺手,下樓消失。
小妹:“……”
她惟有對電話說:“大姐不聽喔。”
電話那端,郭宰默了半天,纔不得不說:“那好吧,拜拜。”
掛掉電話,他重重嘆了口氣。
自年初七那個晚上,程心連續第五日不理他了。
郭宰抓抓頭髮,懊惱無比。
莫講話區區五日,程心有可能連續十日半個月一個月都不理他呢。
唉,都怪他衰衝動!想想那晚他耍的流氓,真是……
他突然又不怎麼懊惱了。
程心那初生桃花般的小翹脣,他看了長達十年,今年終於淺嘗,多年的夢想得以實現,這不付出點代價,說得過去麼?
況且,郭宰隱隱感覺出,那晚上程心的反應,好像對他的吻並不反感。
雖然當時他試探地將舌頭滑進她嘴裡後,她推開了他,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又放了“絕交”的狠話,可她話裡的情緒,有憤怒,有無措,有尷尬,卻偏偏沒有厭惡。不似得她與霍泉爭吵時所表現出的絕情與冷厲。
郭宰暗戳戳分析了幾天幾夜,得出結論:他勝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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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點,他對程心目前的不理不睬仍抱有不錯的樂觀心態。待時間過去,她便會接受他的道歉,然後一切就會恢復原狀吧。
這事想多了,到自學時腦子就不夠用了。
郭宰對着一道數學競賽題死磕了一個鐘頭,仍解不出來。他打電話給大孖:“你在家嗎?”
大孖:“在。”
“我有幾道題不會寫,過來找你。”
“等……”第二個“等”字未出音,電話就被掛了。
大孖:“……”
沒一會,敲門聲來,大孖去開門。
“小孖在嗎?”抱着一堆課本的郭宰邊進屋邊問。
他自學所用的初中課本全由大孖友情提供的。
“去打球了。”大孖關好門,不鹹不淡問:“你也會有不會寫的題目?”
郭宰訕笑:“當然有。”
自自學以來,他來求問學霸大孖的次數少之又少。
“去客廳坐吧。”大孖說。
“爲什麼?去你房間。”郭宰輕車熟路走到他房間,推門而進,可腳邁了一步,就沒再邁第二步了。
他回頭朝身後的大孖笑笑,問:“這就是我要被流放到客廳的原因?”
大孖從來沒什麼表情的臉浮起些微的窘迫,他以輕咳掩飾,淡淡道:“無事,反正都是來學習的。”
“學習?”郭宰看看大孖,再看看大孖房間裡,坐在他專屬書椅上的小妹。
小妹機械地朝郭宰擺擺手,強顏歡笑說了聲:“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