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纔過去一半多一點，節奏就讓人有點應接不暇。
年初的時候，華威宣佈研製成功了性能雖然只是略微落後，但已經可商用的碳基芯片。
這事也沒引起太多人足夠的重視。
話說得含糊不清的，是什麼領域的芯片、具體什麼性能都沒說。
到4月份，龍威改進型對外公佈了，這讓很多人大跌眼鏡，一直詬病的發動機問題似乎解決了。
5月份，科技部公佈了2013年就發起的5G推進組完成繼關鍵技術驗證、技術方案驗證之後的第三個系統驗證階段，併發布了三年內完成5G商用化進程。
6月份，科學院發佈了關於超導材料的論文，宣佈高溫甚至室溫超導材料取得了重大的進展。
7月份，小米又發佈了一款概念手機，讓整個市場看到了雄心。新型的電池和超卓的鏡頭都只是小亮點，最大的亮點，居然在於它會採用碳基芯片，採用一套從指令集架構開始就完全自主的操作系統，這套系統的開發方甚至都不知道是誰。
到了8月，信息更密集。量子計算技術似乎取得到重大突破，大江碳基和滬海精儀聯合宣佈碳基芯片生產設備完成研製。
這還只是普通人公開關注到的一些變化。
在很多領域、普通人接觸不到的一些技術和產業邊邊角角，暗流已經讓有心人肉眼就看得見。
任奇非、林廷忠、雷布斯等人，成爲產業圈中非常忙碌的人物。
不知道多少人希望搞清楚，這背後是什麼樣的基礎支撐、在醞釀什麼樣的技術和產業變革。
風暴中心的顧言，卻無人干擾得到。
風暴邊沿不惹人注意的龍天傲，則悶聲發財，嚴格管理着新工廠，生產還未對外公佈的原始型號接入艙。
工廠裡，甚至沒有僱多少人。
望着生產車間裡進進出出的自動化車輛，跟了龍天傲很久的幾個管理人員，時不時用震驚的眼神看着老闆。
龍天傲站在廠區辦公樓會議室的窗前，沉聲說道：“什麼也不要問，安心在廠裡做上兩年的事，不要出紕漏。二期的廠區還在建設，我得多花精力在那邊。”
他們不敢多問，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廠是怎麼運作的，生產的什麼東西。
零配件從各處運過來，從倉庫到車間，都是自動化的。裡面的生產線，是封閉式的。
他們這些管理人員，也主要就是伺候好龍總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一個技術團隊。
龍天傲坐到會議桌旁笑容滿面：“老付，廠裡的生產管理，你一定得做好了。技術團隊那邊有什麼需要，不管是什麼時候，第一時間跟我彙報。”
看到他點名的人點頭，龍天傲說道：“這兩年，大家是得辛苦點。但這是我們的機緣，是幾輩子都難得碰上的好機會。大家跟了我這麼久，一定要再同心協力把這件事做好。我向你們保證，也許不用多久，你們就都知道我們現在做的事有多重要！”
會議室裡藏着壓抑得很不容易的激動。
但這其實只是整個變化最邊沿的一些地帶。
陳家灣那邊，吳凌正在東方學院裡，進行最後的衝刺。
如今，東方學院裡同時可以進入的人，已經很多了。
顧言和唐遠峰一起站在東方學院的門口。
兩人一個在陳家灣，一個在燕京，但是可以在這裡面站在一起。
顧言誇獎道：“這個吳凌很不錯，看他這次能不能過關。”
唐遠峰扭頭看了看他，笑着問道：“這第十個關是你設置的。除了你說的科學院院士和助教頭銜，對我們來說，是不是代表一個新的階段？”
顧言的臉上泛起笑容：“算是新階段的開始吧。”
“新階段是什麼？”
顧言回答道：“13年到現在，我們彼此之間都算互相瞭解了。如果他今天過了第十關，那就安排7個人到陳家灣來吧。加上他，我帶8個人去看個東西。”
唐遠峰眼神一凝：“我要去看看。”
顧言笑問：“合適嗎？我怕擔不起責任。”
“我相信你。”
顧言笑着搖了搖頭：“您幾位猜的是什麼啊？”
“我們現在猜的是最好的東西。”
顧言笑呵呵地看着他：“不疑心我？”
“反正只是我一個去看看，預案早就有。”
顧言看他故作認真的表情，笑容滿面：“行啊，相信我是沒錯的。您幾位心裡有了底，就大刀闊斧吧，兩年時間，也算打了些底子。接下來在別人眼中，本來我們就有點咄咄逼人。”
說話間，前方不遠處的山上，一道臺階亮起了第十道光。
吳凌站在那裡，心裡全是狂喜。
一年多了，後面一步比一步難。
到現在，院士們也大多停留在第八第九關。
他本來是不抱希望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進入東方學院次數越多，他的大腦就真的越來越好用。
現在，東方學院裡的，沒有通知，也沒有公告。
吳凌覺得大呼小叫地宣泄喜悅似乎也不合適。
“他應該就是大腦神經網絡非常發達，對沉浸式學習最爲適應的那種人。”一個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
吳凌一驚轉過身，就看到顧言和唐遠峰。
“元老好……院長好……”
唐遠峰面帶微笑：“祝賀你，做得不錯！”
吳凌有些拘束。
顧言笑道：“先鞏固一下。退出之後，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到潘主任那邊去一趟吧。”
“好的。”
過了一陣子，消息反而先從外面傳了開。
幾個院士正在一個實驗室討論課題，聽到消息面面相覷。
“時代變了啊……”
“嗐，別瞎感嘆，我們還年輕着呢。顧院長不是說了嗎？200歲呢。”
最先開口的人苦笑着搖了搖頭：“我們可不能輸給年輕人啊！”
“那是現在，現在我們不還是老傢伙嗎？這樣密集學習新知識，比不過年輕人也正常。我這記憶力，確實不頂當年。”
在大洋彼岸密集研討今年以來夏國諸多異常動態和突飛猛進的各種尖端技術的時候，在一個無人注意的深夜，一輛商務車行駛在恩西的羣山間。
車上很安靜，其實包括唐遠峰之內，所有人都不確定這一趟是要做什麼。
爲什麼到了夜裡十一點纔到機場，然後連夜趕到這邊來。
車子也沒有開向科學院，而是直接到了陳家灣。
到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夜裡1點多。
萬籟俱寂。
顧言等在停車場。
一起等在旁邊的還有三個人：潘俊德、吳凌和一個老院士。
車子停好，人下了車，沒說話，就徑直跟着顧言往山坡上走。
之前就都交待好了，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別吵醒別人。
自然也有一些守着的人，包括已經暗中加入高城團隊的苗大牛。
所以就連住在停車場邊上不遠的陳皮，也不知道唐遠峰來了。
不過有一個人就恰好看到了。
方正剛是起夜的時候，從窗戶看見的。
外面黑燈瞎火的，一大羣人路過。
他還是隱隱約約看到了那是顧言和唐遠峰。
方正剛的心一顫，就見他們往後山去了。
他躲在窗邊的牆後心跳得厲害。
顧言的身份太神秘了，時至今日他都不知道。
但他現在有點怕知道了，因爲太嚇人。
半夜一點多，唐遠峰爲什麼帶着那麼多人，跟他一起去後山那邊去？
方正剛覺得他們應該走遠了，腳步是聽不到了。
他從窗後探出頭，什麼動靜也看不到。
在那裡站了半個多小時，想幹脆去睡算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又忍不住好奇，又在那邊睜大眼睛看着。
註定他什麼都看不到。
倉庫裡，唐遠峰已經強行抑制住了震撼：“不會有動靜？”
顧言點了點頭：“技術足夠先進，就不會有動靜了。”
吳凌從昨天激動到現在。
眼前是一艘飛船！
儘管顧院長說，這只是一個偵察艇。
唐遠峰深吸一口氣：“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