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睢跟着慧空走到一僻靜處,道:“靈均的命數,你恐怕已經看透。”
烏睢點了點頭,不以爲意。
慧空複雜的看着烏睢,若烏睢待葉靈均真心,他自然放心,可若只是覺得好玩,恐怕對葉靈均是不小的打擊。
烏睢看着慧空的神色,笑道:“大師未免太杞人憂天了,命數這東西,雖憑天意,卻更在人爲。”
慧空長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還望你看在他救你的份兒上,日後能護他一護。”
烏睢微微揚着下巴:“我的人,我自然是要護的。”
葉靈均惦念烏睢,匆匆吃完飯便去找烏睢了。
看着一前一後過來的烏睢和慧空,葉靈均道:“師父,烏睢身體如何?”
慧空捻鬚道:“已痊癒,可放心了。”
葉靈均聞言,這才放下心,轉而想起就要離開,有些開不了口。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慧空,慧空知道葉靈均想說什麼,他擺了擺手,道:“什麼也不用說了,這麼多年了,你該回去了。”
“師父……”雖然之前便已道過別,可再次道別,依舊滿滿不捨。
又在寺裡待了一天,第二天天還未亮,葉靈均便帶着烏睢離開了。
若是當面告別,師弟們定是要哭的,師父和師兄雖不言語,可是愁緒卻也讓葉靈均動搖。與其如此,倒不如悄悄離開。
寺門緩緩打開,慧空帶着鐘山寺的僧人們現在寺門外,看着早已沒了蹤影的人,長嘆了口氣,這一別,怕就是一生了。
從鐘山到京城,坐馬車大概要走小半個月,騎馬估計得七八日。
帶着烏睢一路邊玩邊走,待到家,已近年關。
將軍府大門前,管家正張羅着讓家丁掛燈籠。烏睢隨葉靈均走到大門前,仰頭看着那紅彤彤的大燈籠,揚聲問道:“這是什麼?”
管家聞言,轉頭看向烏睢,眼睛驀地睜大。他指着烏睢身後的葉靈均,抖着手指道:“少、少爺!”說罷,對着一個家丁道:“快,快去告訴夫人,少爺回來了!”
葛秦每年都會跟着葉靈均雙親前去鐘山寺看望葉靈均,而那家丁卻從未見過葉靈均。他愣了下神,這才往府裡衝去,邊跑邊喊:“夫人,夫人,少爺回來!”
烏睢疑惑的看向葉靈均:“少爺?”
葉靈均笑笑,執起烏睢的手,向管家詢道:“葛叔,母親呢?”
管家看着葉靈均和烏睢交握的手,心下一咯噔,頓覺不妙。
再觀烏睢身着黑衣,頭戴華冠,雖面龐稚嫩,可週身卻透着疏離冷傲,看得出不是一般人家養出的孩子。
管家想着坊間聽來的不少富貴出身的公子哥有龍陽之好,不成想在寺中多年的葉靈均竟然也……管家勉強笑了笑,對葉靈均道:“這位是少爺的朋友吧?”說着,朝烏睢拱了下手,“在下葛秦,是將軍府的管家。”
烏睢點點頭,道:“葛管家好。”
葉靈均知道烏睢不通人情,便對葛秦道:“葛叔,這是烏睢,以後就住這裡了。”
葛秦張了張嘴,把話又咽了回去,雖然只這麼一會兒時間,可看得出葉靈均對烏睢在意的很。
葛秦嘆道:“夫人在佛堂,我讓人引少爺過去吧。”葛秦着重強調“少爺”,轉而又對烏睢道,“夫人畢竟是女眷,烏公子隨我來,我給您安排房間吧。”
“不必安排。”葉靈均道,“我與烏睢同住便好。”
“這、這……”葛秦一時說不出話來。葉靈均長於鐘山寺,對情-事一竅不通,竟就這麼大咧咧的帶個男子回來,這要如何說於夫人聽?若叫將軍知道,又如何是好?
葉靈均看着葛秦面有難色,疑惑道:“是有什麼事嗎?葛叔?”
葛秦雖是管家,但葉靈均雙親早已視他爲家人,可即便如此,葛秦卻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
葉靈均是葉將軍獨子,是將軍府未來的主人,又豈容他置喙?既然葉靈均說了,他也只能照辦。
葛秦安排了個家丁帶葉靈均去佛堂,他則引着烏睢往葉靈均的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