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陳忠和的說法,那口棺材裡的東西應該比陰陽兩儀無象大陣還要恐怖,因此,我們紛紛將擋煞符貼貼在石門之上,隨後離去,剩下的事情,就得讓宗教局的人來收場了。
我們即將走出所有這間石室之時,前方靠左側位置的那間石室的大門莫名的敞開了,就在我疑惑眼前這間石室是不是被老郭他們盜了的那間時,只見我身邊的伍和尚見狀斜視着我,說你同學身上的那隻夜魅,恐怕就是從這間石室被帶出去的。
老郭說他們下來之後,那幾個民工受不了這裡的陰氣深深就跑了,而他不死心,獨自一人從這裡拿出那個裝有夜魅的罐子,想必就是眼前這間石室裡的了,但願老郭沒有動其他的罐子。
果不其然,按照其他石室中這些個瓷罐子的數量來算,每間裡面都存放着21個,中央吊着一個,其餘四面牆壁均擺放五個,但是這間石室的左牆角明顯少了一個,最主要的是,第二個瓷罐子已經傾倒,連接的絲線也已經斷了,一滴滴液體滴有規律的滴落在地面上。
陳忠和看向慧明大師,說不知大師能否看出裡面的東西還在不在?他這一句話道出了我們心中的疑惑,要知道,夜魅這種靈體生物,就算跑出去一隻也絕對是個大麻煩。
慧明大師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邊的米睿,後者會意,立刻召喚出金蠶蠱走向前去,然後就聽慧明大師對陳忠和說:“這裡有我和米睿就好,陳施主你快去追查他們的下落。”
陳忠和有些爲難,說此地煞氣如此之重,留你們二人在此,恐怕不妥吧!
慧明大師打了個稽首,說如果你們所說屬實,之前那個盜墓者打的盜洞應該離此不遠,等這邊的事情解決我就會帶着米睿跟上去。
這時候的我和伍和尚根本插不上嘴,一切都得由陳忠和決斷,他有些爲難,最後決定讓伍和尚留下來,我和岳陽隨他先出去。
拐過這間石室的不遠處,我們就看到了一絲光亮,順着光亮前行不到五十米,一個不大的洞口就已出現,想必,這就是老郭他們所打的那個盜洞。
老郭當真是多行不義,竟然繞過主墓穴這麼遠來打個盜洞!
當我們從洞口走出來時,外面天色矇矇亮,而且,這裡已經屬於樹林的外圍,估計離墓穴入口還有一段距離,陳忠和左右看了看,然後一揮手,說走,在這邊。
按照他指出的方向,我們走着走着就覺得風越來越大,我奇怪,剛出洞口時好像還風平浪靜來着,好端端的怎麼會平地生風呢?
當我們走出樹林後,我發現了大風的源頭,原來在那條破敗的小路上停着一架直升飛機!螺旋槳正在‘嗖嗖’的旋轉着,將周圍草木吹的傾斜。
兩個年輕人抱着一塊用紅繩子綁着的大木頭,正在往直升機上運。
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飛機,那是一種強烈的視覺震撼,但更令我好奇的是,直升機裡的人就是陳忠和口中的那個‘他們’嗎?而且,這裡已經被警方封鎖,他們需要使出如何通天的手段才能將直升機開到這裡啊!
岳陽拿着手槍直指直升機駕駛室,只要陳忠和一聲令下,那位駕駛員恐怕就會變成一具死屍,但是陳忠和卻擺手示意岳陽放下槍,然後對着直升機大喝道:“既然已經到來,何不現身一見!”
他這一嗓子着實驚人,震得我耳膜生疼,不過,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那麼大,裡面的人能聽見嗎?忽然間,我想起金篆玉函中記載這一門吼功,名曰驚魂吼,跟佛門獅子吼有異曲同工之妙,能夠起到醒神鎮魂的效果。
果然,他一聲喊完就見從直升機副駕駛的位置走下來一位穿着中山裝的老人,颶風將他的衣衫吹的股起,他衝我們抱拳,然後大聲說:“這樣都能被你等逃脫,不愧是上清派茅山宗陶弘景的傳人,老朽佩服!”
他們是再用驚魂吼對話!
我這才知道陳忠和這個宗教局人士竟然是出身茅山派,背景果然強大,難怪擁有這樣一身道法,也不知道我得學多少年才能追上他。
陳忠和也向老者拱手道:“你們佈下這麼大一個局,難道爲的就是那塊木頭嗎?”
說話間,那兩位青年已經將綁着紅繩子的木頭送進了直升機裡,而那老人見狀不在言語,轉身走進飛機,下一刻,直升機冉冉升起,不多時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我問陳忠和,說陳叔,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他看着我,說韓立,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因爲這是我方機密,實難相告。
我微笑,說這我理解,但是陳叔,就如你剛纔所言,他們千辛萬苦佈下這樣一個大局難道爲的就是一塊綁着繩子的木頭嗎?
陳忠和搖頭,說這我也不清楚,等我回去做了報告再說吧,但眼下這墓地必須趁早封掉,若給裡面那些個東西逃出來,端的是大麻煩。
相對於‘他們’的事情,封印墓中墓對我們來說纔是當務之急,一想到石室中的那些個瓷罐子我就感到不寒而慄,千萬不要再有下一個老郭了。
這時候,慧明大師等人也從洞口處走了出來,米睿抱着大白貓殿下,表情神采飛揚的,一看就知道夜魅的事情被她搞定了。
伍和尚跑過來問我,說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我苦笑,將剛纔的事情簡要的說給大家聽。
當大家聽到他們布這麼大一個局就是爲了一塊木頭的時候,均感不可思議,但又不明白這其中到底藏着什麼玄機。
陳忠和拿出對講機想要叫陳波過來,卻發現早已因爲進水而壞掉了,然後我們六人再次返回墓穴的位置,但是看守的警員已經換人了,我們這才發現從進入墓中墓開始計算,已經三天時間過去了。
陳忠和拿出證件,與執勤的警員打交道,安排他們將另一邊的洞口埋掉,主墓穴的石板大門也先合上,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我告訴他砍掉南面這片高聳的樹林能夠破掉九龍咳血聚陰地的佈局,卻見陳忠和皺眉,說宗教局只不過是國家一個特殊的組織,實權並不大,但他會盡量和上面溝通。
哎,看來這趟天龍峽是躲不過去了,好在我們一行六人全都保得人身安全。
伍和尚說他要回一趟鷹潭,將那個瘋癲的師兄送回家,然後讓化生鬥米觀的人幫着照看下,這貨說出此話之時神色從未有過的莊重。
陳忠和統計了一下損失,說盡快讓上頭把大家的損失補回來,其實,除了那些道符外,我們損失的也不過就是一些通訊設備,例如--我的手機!
白馬寺位於河南洛陽,第二天慧明大師就從瀋陽北站坐車返回了,而陳忠和作爲宗教局看守這一片的負責人當然不能走,他還需要看守墓中墓,因爲那口棺材以及石室中的夜魅令他很不放心。
米睿本不着急回去,說是第一次來東北,第一次見過雪,但是接到她奶奶的電話,說是家族有事,無奈之下只得返回雲南。
伍和尚接回瘋道人,也在同一天返回龍虎山去了,這貨臨走時還惺惺相惜的看着我,說韓道友,你我之間有因果註定,再見面是早晚的事,你就等着吧,我笑着回了他一句去你大爺的。
一羣人都走了之後我忽然有一種孤單的感覺,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頭,想想在墓中墓裡這三天的恐怖經歷,我就感到我這天生先生命的命格很操蛋,忽然好想過着正常人的生活。
宗教局的辦事效率確實夠快,回到遼陽之後,第二天樑軍就接到派出所通知,然後過來告訴我,說是他們給我買了一部嶄新的手機。
到了派出所,我將電話卡拿出來,裝上,新手機的感覺就是爽!
我先給家裡打了電話,在通話中,我爸告訴我說周叔那邊想要我過去幫忙,給的工資也不低,讓我考慮考慮,說實話,我是真心想去的,一來周樹清周叔跟我爸關係不錯,二來,前文我就提到了,這份工作對我來說也算是專業對口。
但就算是去也得等從湘西回來再說了,畢竟,墓中墓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也不知道十三叔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墓中墓的事情。
反正離下個月月圓還有些時日,計算了一下時間,我買好前往湖南的火車票。
這時候,我的電話又響了,一看,是張子瑤打來的,剛一接通她就着急的問我,說韓立你這幾天去哪兒了?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見她還挺關心我,我就安慰她,說沒事,跟朋友出去辦了點事兒,那地方沒信號,張姐,聽你這語氣莫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吧?
然後,她就告訴我,說是她家一個親戚的女兒得了一種怪病,身上時不時就會長出玻璃,問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
玻璃病?這是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