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紫一句‘我的郎’,叫的我渾身上下骨頭都跟着酥酥的,耳根子不住發熱,我憨笑,說沒啥沒啥,大家自己人,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
然,圓紫就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繼續輕輕的撫摸着我的臉頰,那種感覺很曖昧,也很溫馨,我尷尬,低頭說別這樣,外面還有人在呢!
可我的聲音未能阻止圓紫的動作,它繼續看着我,就好像我真是它失散多年的情郎,不大一會兒,它那天籟般的溫柔嗓音中,又出兩個字。
“令郎!”
這一次我就有些不解了,看着它,說什麼立郎啊?我叫韓立,你應該知道的哈,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不用叫立郎。
可不知道爲什麼,圓紫對我的話充耳不聞,那小眼神兒曖昧極了,但它好像摸夠了,收回手,後退兩步到朱雀翎旁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塊璀璨奪目的紅寶石,然後向我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早前我已沐浴更衣,此時,將提前備好的無根水碗端在手中,又將朱雀翎放入碗中,伴隨檀香的絲絲香氣,青煙嫋嫋,我開始行咒。
“天地清明,本自無心,涵虛塵寂,百樸歸一,離合聚散,緣情歸盞,我似菩提,縱化歸虛……”
小一百字的口訣被我一口氣唸完,然後我快速拿起桌子上的太極符,將口訣又唸了兩遍,按照周叔交給我的辦法,朝着太極符上打出一道氣息,然後我就看到仙女下凡般的圓紫靈體忽然一陣晃動,就好像從它的身體裡分裂出了幾十個虛影一樣,重重疊疊,不住抖動,我甚至懷疑是我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我抓緊時機,知道靈體這個時候最容易消散,當即控制着太極符中那到氣息,將之打進無根水碗之中的朱雀翎之上。
這時候,圓紫就好像被催眠了一般,神情呆然,隨後,整個身體漸漸向着中丹田處的九轉還魂丹,或者此時叫鬼丹更加適合,總之向着那顆丹丸聚攏而去,散發出一陣瑩白之中卻範有綠色的光芒。
將所有力量都凝聚在丹丸之中的圓紫,圍繞着我飄蕩了一圈,似乎有些不捨,然後慢慢向着無根水碗中的朱雀翎附了上去,水面不斷晃盪,紅色和綠色光芒相互交替。
終於,水面恢復平靜,我將裡面的朱雀翎拿出,此時,這塊石頭的中心,已經可以看見圓紫的模樣,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兒,蜷縮着身子,美麗安詳。
我拿起朱雀翎,將之收好,周叔說過,這等瑰寶孕育鬼妖之身需要一個過程,長則百日,短則十天,具體時間說不準,讓我一定要在這段時間看護好朱雀翎,不要出現什麼意外,如若不然,朱雀翎內的鬼妖之身很有可能會夭折,因此,我必須小心加謹慎。
圓紫正處於被朱雀翎孕育的過程中,爲了以防萬一,我必須隨身攜帶,還有鬼眼淚也是。
此時已是後半夜兩點鐘,因爲興奮,我睡不着,走出門來卻看到米睿與伍和尚坐在餐桌前,擺好了一大堆即食食品,還開了兩罐啤酒。
他們這是要給我慶祝的節奏啊!
果不其然,我剛走出門,伍和尚就向我走來,一把攬住我的肩膀,走到餐桌前將啤酒遞給我,說韓道友,來,慶祝你們人鬼情未了,咱們幹了。
我尷尬,說滾犢子,就算我是人鬼情未了,也比你整天去足療店強吧?
伍和尚何許人也?聞聲之後,一張大蘿蔔臉不紅不白,說我願意,你管得着嗎?
我倆這一番沒營養的對話,聽的米睿好生尷尬,指着我倆,說你們倆個怎麼這樣,當我不存在啊,真受不了你們,我回房睡覺了!
她抱着白貓殿下轉身欲走,卻被我拉住,我看着她,說等會,爲了慶祝這次劫後餘生,咱們大家喝一杯吧!
說完,我們三個乾杯,我將朱雀翎拿出,米睿接過之後,一邊看,一邊說:“世間之事果然神奇,這麼一塊小小的石頭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功效。”
伍和尚點頭,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相比之下,你我這種小小修道之人,不過是滄海一粟。
我走到米睿身前,俯身,看着她懷中的白貓殿下,說殿下啊,您老辛苦,我知道剛剛是您幫我召喚出圓紫的,我得怎麼感謝您啊?要不要下去給您買條紅燒魚?
然,白貓殿下做了好事好像不喜歡留姓名,它白了我一眼,又繼續在它的溫柔鄉里打起瞌睡,弄得我這個尷尬。
再有半個月,張子桐身上的玻璃也就全都拔完了,對此,米睿說就是拔完了玻璃她也不會走,我問她爲什麼,她說等冬天看過雪之後再說。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導致我回到房間之後仍難以入睡。
想不到,中茅之術竟然請來了十三叔,還把他師弟洛十四給滅了,還有那個秦伯,沉穩老辣,他請出洛十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玄武甲嗎?
不過,經歷了唐明軒的換魂事件後,中茅術請來的十三叔算是打通了我的中丹田,對以後的修爲大有幫助,等到月圓夜,我得好好向十三叔請教請教,順便問上一句他老人家上次爲什麼‘掛我電話’。
中茅之術請來的只是十三叔的一縷精神意志,他本人並不知曉,閉上眼,我開始回憶金篆玉函中的內容。
這部由軒轅帝所創的千古奇書已經被十三叔刻印在了我的地魂之中,想忘都忘不掉。
金篆玉函山字脈道法中,一共記載着三百六十五種符籙,二十八種手訣,十種禹步的踏法,三十六種繩結,以及,大大小小的陣法七十二種,還有一些就是對陰屍怨靈的註解,以及我根本不懂的醫之一脈。
如今,我的中丹田已經打通,修習此書事半功倍,十三叔施展九天玄女壓煞指時,那至剛至陽的宇宙縮影圖,竟然能將積年老鬼的陰煞之氣完全覆蓋,想想就激動,我也得多多修習纔是,早日達到那種境界。
第二天醒來 我們三人紛紛出發,米睿繼續去盛京醫院,而我和伍和尚則一起來到了風水公司。
周叔現已是甩手大掌櫃,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公司基本就算是交給了我和伍和尚。
這樣也好,他不在,我心裡負擔還能小點,有伍和尚的望氣之術與掐算能力在,我也不擔心有生意會應付不了,伍和尚也早已將王雷死去一事稟告回了龍虎山,據說,面對叛徒王雷的行徑,龍虎山的反應好像並不大,至於《登真隱訣》,十有八九是在光明左使秦承恩的手裡,找回來的難度比較大。
而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貓人降頭師段天成與姜大牙他們什麼時候會來找我復仇。
七月份的月圓夜,天空有些陰暗,根本看不見月光,但這並不耽誤我與十三叔的通話。
十三叔告訴我,說中茅之術本是雞肋,一般來說,請來的同門很難將他們的道法發揮出來,也沒人願意將精神力白白借給別人用,因此,中茅之術請回的修道者,實際上還比不過下茅之術請來的陰魂。
而我請到了十三叔,無意中已經還原了中茅之術的真諦!
就跟師徒之間的道統傳承一樣,必須請來能夠全力助你施術的人,纔算是真正的中茅之術。
聊完中茅之術,我又問十三叔上次突然就不跟我說話了的事兒,十三叔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問我:“小立,你聽說過陳摶老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