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彷彿定格的畫面。
門口男人眼眸低垂，長睫斂着，整張臉隱藏在陰影中，黑成一片，光線將他眉眼雕刻出凌厲輪廓，彷彿能要人命，讓人更加絕望。
絕望到蕭柚甚至忘了關閉微信視頻，任由季明的優美歌聲繼續迴盪在遲明鶴的別墅中，其中還夾雜着沈秋酥的歡呼聲：“姐妹你不是最愛季明嗎！！爲什麼沉默了！累了嗎！！喝口水繼續啊！！”
這些歡呼簡直就是在不斷強調自己追星的事實。
蕭柚大腦完全空白，她擡眼看了會兒遲明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片刻後終於想到自己該乾點什麼，手忙腳亂將微信視頻結束。
一瞬間，屋內各種聲音消失，光線暗下，壓抑和窒息充斥着整個別墅，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門口月色帶來微弱白光。
蕭柚耳邊嗡嗡，慌亂解釋：“我、我不是季明的粉絲……”
遲明鶴沒說話。
蕭柚甕聲甕氣地又補了一句：“……你信嗎？”反正她自己都不信。
遲明鶴依舊沒說話，男人面容隱藏在黑暗中，周身氣場昭示着他已經全部瞭然。
蕭柚突然更絕望了。
她看着遲明鶴，心裡亂七八糟的，覺得自己這次死定了，平時還能編點藉口，這次太過鐵證如山，幾乎就差在自己腦門上刻上“我是季明鐵粉”六個大字。
她沒忘記，即便自己關了投影，依舊有身後滿牆的海報，以及寫着季明大名的橫幅！還有桌上各種橙色的應援物，全都指向自己是季明的鐵粉。
蕭柚心如死灰，束手無策，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待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遲明鶴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你是季明粉絲。”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彷彿宣判死刑一樣的陳述句。
蕭柚大腦混亂，張了張嘴，支支吾吾哼唧兩聲，腦袋裡莫名其妙還晃着季明的主題歌旋律，怕自己哼出歌，連忙又把嘴閉上了。
遲明鶴聲音冷淡順着夜色傳到客廳，低低啞啞的：“你一直是季明的粉絲。”
蕭柚不敢吭聲。
“之前參加比賽，你是爲了季明才參加的。”他聲音低沉平靜。
蕭柚垂着頭。
遲明鶴說：“那個胸針，是送給季明的。”
屋內靜悄悄，只有遲明鶴羅列罪證的聲音。
“出現在我公司，是因爲隔壁在賣季明的專輯……那天生病，說要參加演唱會，也是真的要去看季明。”
遲明鶴緩聲說着，低頭思索各種罪狀，想到這些後，嘴角帶上冷笑，他怎麼就沒想到，自己這位新婚妻子竟然是對家粉，一直裝乖巧糊弄自己。
也不是沒露出馬腳，可自己竟然被忽悠過去了，還對此覺得滿意，想着給妻子送禮物，讓妻子開心，誰能想到打開門，會看到這種畫面——自己老婆在給死對頭打call！！
想到這些破事，遲明鶴肺都快氣炸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忍耐。
最後沒忍住，他問道：“你之前對我那些事——”
說到一半沒說下去。
蕭柚覺得茫然，擡眼看了看遲明鶴。
遲明鶴對上蕭柚可憐巴巴的杏眼，內心怒火更重。
他眼底凝霜，原本想問問蕭柚，到底對自己有幾分真心，可話到嘴邊怎麼也問不出來，顯然蕭柚一直在演戲，在敷衍，是自己一直自作多情。
虧自己還是個演員，竟然沒看出來。
遲明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滿臉寫着“生氣”。
蕭柚看遲明鶴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她以前討厭遲明鶴，現在已經對遲明鶴改觀許多……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瞞着遲明鶴，可事情總是陰差陽錯的發展，她總不能自曝粉籍，萬一被寄律師函怎麼辦。
不過這會兒，遲明鶴倒是遲遲沒提律師函的事情。
蕭柚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黑過遲明鶴的事情，好像還沒暴露。
這麼一想，自己唱歌打call只是暴露了自己是季明的粉，並沒有暴露自己的小號！！
想到這，蕭柚稍微活過來了點。
她緩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態度很好的道歉說：“我不該瞞你的，我最開始……就不該結婚，但是奶奶一直拿她身體說事，我就沒有拒絕。”
遲明鶴面容寡冷：“爲什麼不說你是對家粉。”
蕭柚小聲說：“不敢。”
遲明鶴站在陰影中沒說話。
蕭柚想着，爲什麼自己有種出軌被抓的錯覺，明明兩人只是表面夫妻。
她抿脣，知道自己確實做得不對。
繼續道歉：“我知道我錯了。”
遲明鶴沉默。他眉眼低沉，冷白的皮膚將渾身氣質襯得更加冰冷，脣線繃着，神色幾乎能擰出冰渣子來。
蕭柚：“我真的很抱歉，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好受點。你可以直接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儘量去做。”
她覺得遲明鶴大概會說離婚之類的。
畢竟自己欺騙了遲明鶴，遲明鶴要離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果真的離婚，她應該不會抗拒，而且也會主動和奶奶承認自己這些事情。
可遲明鶴說的並不是這兩個字，而是啞着嗓子說：“脫粉。”
這兩個字比“離婚”還有氣勢。
蕭柚以爲自己聽岔：“什麼？”
遲明鶴壓着眉眼，低聲說：“從季明那脫粉。”
蕭柚安靜兩秒：“這個不行。”
遲明鶴冷冷勾脣：“不是說能做的都會去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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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柚被懟的哽了一下。
“但是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你總不能強行控制我的想法。”
遲明鶴蠻不講理，冷聲說：“我就是要控制。”
蕭柚也來氣了，壓着不滿說：“你是小學生嗎，還不準別人喜歡你對家。”
遲明鶴第一次被蕭柚這麼罵，罵的還是小學生。他一時愣住，完全沒想到自己乖巧的妻子會有這麼一面。
不過他馬上想到，都能粉季明瞭，有兩張面孔也不奇怪。
他靠在門邊冷笑：“不裝了嗎？之前不是一直裝的乖乖巧巧的。”
“沒錯，我不裝了！”蕭柚想到自己本來就約好了是表面夫妻，自己除了追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遲明鶴的事情，完全沒必要理虧，突然理直氣壯起來，當着遲明鶴的面誇了一遍季明，“季明就是比你好，我就是要粉季明！！一輩子粉他！！”
說完直接蹬蹬蹬跑上樓。
遲明鶴還沒回過神，蕭柚又跑了回來，她強調：“實在不行就離婚，反正我就是要粉我崽！！”
遲明鶴差點被氣的罵髒話：“他有什麼好的！”
“他不好難道你好嗎！”
“我又哪不好了？？”
“季明見到人會露出小酒窩打招呼，你會嗎！！你只會拽的像個二百五！”
遲明鶴：“？？？”
蕭柚說了這些完全停不下來，一股腦的說了一堆。
“季明看到別人摔到，會特別禮貌扶起來，你會嗎！你會嗎！上回我差點摔到，你只會拎我衣領，搞的我差點斷氣！！”
遲明鶴一臉懵：“這都什麼時候的事？”
“季明被人誇，會道謝，你呢！你只會大爺一樣的說‘別重複這個常識’？？？”
這件事遲明鶴倒是有印象。
他煩躁的說：“我厲害不就是常識嗎？”
蕭柚沒想到遲明鶴這麼不要臉，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你就是個自戀狂！”
“……”
遲明鶴眉頭擰緊，內心默唸一萬句佛經強制自己冷靜。蕭柚也說累了，閉緊嘴，覺得遲明鶴這會兒可能在念經超度自己。
屋內安靜一會兒。
遲明鶴慢吞吞的擡眼看蕭柚，眼尾微微上揚，語氣似乎挺平淡，和平時差不多，還帶了點含糊不清的錯覺。
“你剛剛說，想離婚是吧？”
蕭柚不知道話題怎麼回到這的，想了想，覺得要是能離婚還挺好！她有點開心，抿緊嘴脣點點頭。
遲明鶴神色變冷，聲音微沉：“想都不要想。”
蕭柚：“？”
遲明鶴冷笑，擡了擡眼皮，說出的話讓蕭柚傻愣：“你就一直當你愛豆對家的老婆吧。”
說完直接甩了門離開。
“碰”的一聲巨響過後，屋內迴歸沉寂。
別墅內靜悄悄的，能聽到落葉沙沙聲。
蕭柚跑到窗邊去看，看到遲明鶴的高大孤寂的身影慢吞吞消失在了山間小道。
她猛的鬆了口氣。
接着空出一點腦容量，回味遲明鶴剛剛說了什麼，似乎是不讓離婚，讓她一直當對家的老婆……
這人怎麼這麼惡毒！！放過彼此不好嗎！
而且明明只是表面夫妻，遲明鶴不是還同意了這件事嗎！幹嘛發這麼大火！自己又不是挽着他手到處宣揚自己是季明腦殘粉。
她只是偷偷的追星啊。
自己有錯嗎？？確實有錯，可哪至於被這麼對待。
蕭柚氣死了，踢了腳樓梯，反而自己被疼的嗷嗷叫，蹲下身忍不住的有些想哭。
·
遲明鶴散心一路，走到市中心的小工作室。
揹包隨手丟到椅子上，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工作室就他一個人，不用應付小孫，倒是讓他省事不少。
他這會兒依舊心頭壓着一股子邪火，情緒極度不穩定，想罵人——可似乎又不是這個情緒，就是說不清的，像是自己挺珍重的一輛跑車被別人搶走一樣，膈應又不甘心。
膈應大半天，他煩躁的擡手拉開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禮盒。
裡面裝着之前從蕭柚那拿來的胸針，橙色的胸針，瞧見這東西遲明鶴想直接砸了，然而瞥見裡面的團隊logo，不知怎麼心軟了，又將東西藏起來，隨手塞到角落裡，眼不見爲淨。
他腦子依舊被蕭柚吵的嗡嗡響，想起來倒杯水，忽的想到一件事，動作停頓。
緩了兩分鐘，他緩緩掏出手機打開微博，搜索之前自己印象深刻的那個黑子的名字——燃燒的柚子。
垂眸看了眼實時微博。
頂層有人截圖，是前天早上，這個燃燒的柚子發了一串罵“遲明鶴大傻逼”，時間是自己離開別墅後沒多久。
遲明鶴淡笑：“呵。”
點進燃燒的柚子這個號。
粉絲不少，堪比一些網紅，十二萬粉絲量，關注的都是季明相關，互動高，很多人在下面喊着她“大粉”。
主頁內不少追星消息，大部分是季明的，還有一些生活照，比如“今天做了美甲萌萌噠”“剛剛領證了氣死偶啦”“準備近距離追星”……
中間有一條發了地理座標。
遲明鶴記性好，知道那段時間蕭柚在哪，正好能和這條微博對上，領證的時間也對上了，還有那個近距離追星的時間，就是蕭柚報名參加選秀節目的前兩天。
遲明鶴得出結論——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號就是自己妻子的號，同時也是對家的大粉，還是自己的頭號黑子，經常有事沒事就來黑自己。
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巧的事情。
這些身份竟然全攤在一個人身上了。
遲明鶴快氣笑了，正準備退出，這時候不小心指尖擦過屏幕。
叮的一聲，窗口彈出了什麼東西，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微信和skype突然炸鍋。
一堆消息彈出手機屏幕——
【大佬，你被盜號了？】
【剛剛微博跳提醒，說你關注別人了，那人是誰啊？】
【鶴神你好像被盜號了，那個盜號的死不要臉，竟然拿你號關注季明家的粉頭。】
【你趕緊發通稿壓一下，不然按照你這流量，一會兒微博就要癱瘓了。】
遲明鶴：“……”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機，意識到剛剛自己手滑，不小心關注了蕭柚這個追星小號。
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
他這會兒還算心平氣和，挑了個圈內前輩發來的詢問，發過去禮貌解釋。
“沒盜號，這是我老婆。”
對話框那頭：“？？？？？？？？？”
停頓幾秒。
對話框那頭又發來一句：“鶴神，不好意思哈，我這在開派對……”
遲明鶴：“？”
對話框：“派對請了不少粉絲一起，是大家湊一塊在問你，所以這會兒大家都知道……你那個，老婆了…………”
遲明鶴：“……”
果不其然，兩分鐘後，微博有人聊起這件事。
吃瓜頭條更是直接爆料置頂：
遲明鶴結婚了！！他老婆是他對家的粉頭！！遲明鶴讓對家粉頭爬牆了！！！
簡直今日魔幻！
起先沒什麼人信。
然而等聊天記錄和派對截圖等實錘放出，這羣人不得不信——遲明鶴真的結婚了，還是和對家粉頭結婚，感情似乎還不錯，到了用大號關注的地步。
……
微博安靜片刻，瞬間癱瘓。
·
蕭柚裹在被子裡自閉了一晚上。
秋冬季節，天氣冷，光線暗的快，在遲明鶴離開後沒多久，蕭柚一直裹着被子自我反省，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第二天軟趴趴爬起來的時候，習慣性摸出手機，看到自己手機主頁一片白，各種信息成千上百條。
她有一瞬間以爲是遲明鶴找人惡作劇，給自己發轟炸短信。
然而打開來看，顯然是更要命的事。
除了一大串感嘆號和一大串問號之外，剩下的大部分是——
【臥槽！！！！你這個叛徒，你竟然是遲明鶴的老婆？？？】
【你一直潛入敵方陣營有什麼企圖！！！！】
【虧我以前把你當姐妹！！！你竟然幹出這種事情？？】
【啊啊啊啊啊我還微博關注你，結果你是遲明鶴老婆？？爲什麼要欺騙我感情！！！！】
蕭柚莫名其妙捱罵，一頭霧水。
往下拉消息，還發現自己好幾個追星羣都已經把自己踢出羣聊。小號微博評論區一片罵聲。
超話廣場的置頂更新，把她掛牆頭——“前任大粉燃燒的柚子這人，是對家派來的間諜，請各位姐妹小心警惕，不要被這人欺騙。以下爲此人已知信息：微信號youzi123，扣扣號……”
她被季明的粉圈給拉黑了？
蕭柚慌慌張張，想法微博詢問一下。
沒能成功，按下發布微博的瞬間，微博提示她的號被人舉報炸了。
蕭柚：“……”
這是發生了什麼？
她翻翻熱搜，整個人茫然，下意識的給遲明鶴打了個電話，接通後結結巴巴的問：
“你知道我微博小號嗎？”
遲明鶴已經工作挺久準備睡回籠覺，他躺在沙發上打哈欠，反應兩秒後想到昨晚的事情，瞬間清醒不少。
他看蕭柚在那裝，於是跟着裝不知情：“不知道。”
蕭柚說：“我微博小號被人掛了。”
遲明鶴惋惜：“好慘。”
蕭柚說：“而且還被炸號了。”
遲明鶴聲音無波無瀾：“怎麼會這樣，太可惜了。”
蕭柚沉默兩秒：“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小號是誰了。”
遲明鶴在那緩緩應了聲。
蕭柚差點要炸毛，可想着自己對不起遲明鶴，只能忍下來，小聲問：“你是故意的嗎？”
遲明鶴被這麼問也乾脆不裝了，在那頭嘴角擡了擡，明明不是故意的，非要氣蕭柚，拖着聲音說：
“沒錯。”
蕭柚頓時氣得上頭，想到自己反正已經和遲明鶴攤牌了，懶得管太多，直接罵了句：“你怎麼這麼壞！！！”
遲明鶴：“比某些人善良。”
蕭柚：“誰？某些人是誰？是我嗎？？？”
遲明鶴冷着聲音：“不然難道是我？”
“我再壞也不會微博關注你，害得你衆叛親離！”
遲明鶴懶洋洋地提示：“你微博大概沒這麼大作用。”
蕭柚：“……”
倒也是。
她想到自己微博以及自己身份，想到自己的微信號扣扣號等一些聯繫方式都和微博綁定，現在被超話置頂當成臥底，以後想追星肯定比以前還困難。
明明自己辛辛苦苦認識了這麼多志同道合姐妹，分享了這麼多追星的心路歷程，眼看着越來越接近偶像，或許馬上就能觸碰到愛豆。甚至可以在追星成功的時候，大聲說出自己ID，證明自己一直關注着愛豆，一直在努力奮鬥。
就在這時，一腳踏空，所有一切重新歸零，將她曾經的努力全部打散，成了她的追星道路上一條無法跨越的河。
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頭上的那把劍落了下來。她被季明粉絲拉入了黑名單，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快快樂樂追星。
明明她也不是故意想騙遲明鶴，也沒有給遲明鶴戴過綠帽，而且兩人都說好了當表面夫妻，自己一直挺努力的端着人設，老老實實的當一個挺好的聯姻對象。
不就是偷偷追星被發現，後果怎麼會這麼嚴重——
蕭柚越想越難過。
她確實不該結婚的，這會兒遲明鶴生氣，自己也各種倒黴。真的好後悔。
但遲明鶴又不說該怎麼補償。
自己什麼都沒法做，只能乾等在原地接受懲罰，還是這種讓人難受的懲罰。
委屈感莫名其妙的涌上蕭柚心頭，她完全無法控制，逐漸的哭意上涌，眼淚無法攔住的掉下來。哽咽聲和眼淚啪嗒滴落的聲音順着聽筒傳入遲明鶴耳邊。
遲明鶴聽見啜泣聲，神色微變。
隔了兩秒，他低聲問道：“哭了？”
蕭柚沒回答，仍舊在那哭，哭的悽悽慘慘，偏偏又嬌聲嬌氣，透着一股子撓人的感覺，遲明鶴本該覺得煩，不知道爲什麼這次聽着蕭柚的哭聲，心軟了。
他想着，畢竟是自己法定的妻子，他總該疼愛自己妻子的。
何況只是追星而已……
遲明鶴單手支着沙發坐起來，態度認真了點，聲音有點含糊的解釋：“之前我不是故意的，是手滑。”
那頭蕭柚磕磕絆絆的哭着。
遲明鶴補充說：“我沒想到會這樣。”
蕭柚繼續嗚嗚嗚的哭。
遲明鶴看解釋行不通，換了個說法，聲音寡淡說：“我知道你難過，但是已經發生的沒法改變。你想怎麼樣，我補償你。”
蕭柚這回倒是說話了，然而因爲哭的斷斷續續，完全聽不出在說什麼，只有關鍵詞不斷往外蹦。
遲明鶴只好耐心的等蕭柚蹦出關鍵詞，再自己去拼湊成句子。
拼到最後，他發現蕭柚說的是——
“我要去看季明演唱會，給你戴綠帽。”
遲明鶴：“……”
綠帽？看演唱會算哪門子綠帽？
他額角一跳，覺得自己老婆失了智，想好聲再和蕭柚說兩句。
可蕭柚完全不給面子，說完哭完，直接把電話掛了，手機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屋內瞬間安靜。
“……”遲明鶴咬緊後槽牙，努力忍住自己罵髒話的慾望，最後沒忍住終究罵了出來：“艹！”
還真是個好老婆，給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