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當然想走,他恨不得現在就能遁地而逃,瞬間就消失在凌天的面前。
但是這可能嗎?
他此刻頓時瞭解到了一點。
就是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不管怎麼樣的下定了決心,都會在死亡真正來臨的前一刻,感覺到驚懼和退縮。
那些不退縮的人,不過是心中還有比生命更強的信念支撐罷了。
面對啞口無言的莊高寒,凌天也不想再多說任何的話。
甚至連一絲絲的憐憫都不會。
因爲之前已經給過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了。
但是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凌天緩緩擡起右手,莊高寒清晰的感覺到凌天的右手傳來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波動。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在這人生的最後階段,竟然還是落到這種地步。
“啊~”
莊高寒一陣仰天叫喊。
聲音之中充滿着悲哀。
他一雙驚懼而又悔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高高的天空。彷彿哪裡又什麼東西或者是神可以救贖於他一樣。
噼啪!
就在此刻,漩渦之中頓時劈下一道悶雷。
目標,毫無意外,就是莊高寒。
一瞬間,悶雷擊中莊高寒的眉心。原本化作氣體的他,一陣抽搐起來。
不過,這一道悶雷並不是凌天劈下的。
凌天也在悶雷劈下的一刻,快速躲閃而去。
他也沒有想到,在這最後的時刻,這漩渦之中竟然還能劈下這麼一道悶雷。
轟!
就在一聲悶響之後,莊高寒如同齜牙咧嘴的惡魔一樣,凶神惡煞的張大嘴巴。
他整個身體竟然一下變得膨脹起來。
凌天見狀,眉頭瞬間緊蹙。
“自爆?!!”
“你是認真的嗎?你覺得自爆可以解決掉本座嗎?”
“不管怎樣,我都是要死的。就算是恐懼,就算是不敵,我都要試一試。”
“是嗎?”凌天點了點頭,隨後繼續開口。
“好,那本座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凌天猛然握緊拳頭。
隨後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涌拳頭之上。
“烈焰拳!”
凌天一聲吼叫。
“啊~”
與此同時,莊高寒也是吼叫着猛撲了過來。
凌天毫不遲疑,右拳瞬間對準莊高寒的心口便是一拳轟砸了過去。
轟隆!
剎那之間,熊熊的火焰沖天而起。
眨眼之間,將整個天空都籠罩了起來。
與此同時,天地之間迎來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隨後一陣劇烈的震顫傳來。
震盪波一下將四周震得如同剝離了一樣。
強大的氣浪,一瞬間就席捲了整片大地。
原本還存在的漩渦,也在這一刻,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就在爆炸的時候,將整個漩渦吸收了一樣。
噗!
莊高寒也在此刻,從一團團氣體之中飛射而出。
整個人的身體就像是被吸乾水分的枯柴一樣。直接劃破天空直接墜落到碎裂得不成樣子的廢土之上。
咚!
沉悶的墜地聲傳來。
莊高寒的身子當場碎裂。只剩下上半身是完整的。
不過看起來也是那種乾枯得不成樣子的狀態。
“哼,哼哼,哈哈哈~”
莊高寒艱難的從自己的嘴裡擠出這樣苦澀的笑聲來。
而此刻,凌天也從高空中緩緩降落到了他的身邊。
看見凌天落下,莊高寒還是艱難的從嘴巴擠出極爲微弱的聲音來。
“你,還是那麼,強!你,一定,還有很多,力量吧!”
凌天冷冷的看着莊高寒,並未回答於他。
“謝謝你,師,父!”
此刻,莊高寒又艱難的笑了起來。
看着他的笑容,凌天頓時心中一酸。
因爲他這一拳烈焰拳對於莊高寒來說,是極具紀念意義的。
正因爲這一拳烈焰拳,他莊高寒才決定跟隨凌天拜師學藝。也是因爲這一拳烈焰拳,讓他在學藝的途中,每當想要放棄的時候,仍就能堅持下去。
因爲他想要像凌天那樣的強大,想要像這烈焰拳的烈焰一樣,熊熊焚燒起來。
而現在,在他人生最後的一刻,凌天竟然使用了全力,給他來上了這麼一拳烈焰拳。
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要將他轟成渣。而是給他最爲華麗的送行。
這更是凌天在他人生的最後一刻,選擇了原諒於他的證明。
所以,他在這一刻頓時頓悟了。
也在這一刻,瞬間釋懷了。
看着莊高寒那這麼難看還要硬生生擠出來的笑容。
凌天緩緩擡起了頭,四十五度看着一望無垠而又幹乾淨淨的天空。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心中有些感慨。
“有些人總是在撞了南牆纔會回頭。但有些人直到頭破血流,甚至是死,纔會知道自己撞的是南牆。”
“你知道嗎?莊高寒,你終於學會笑了,雖然笑得很難看。”
“但爲師很是歡喜,願你來生,能笑着做人。”
聞言,莊高寒咳咳兩聲便從此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天才緩緩低下頭。
但就在此刻,他的雙眼仍舊滴下了晶瑩的淚珠。
他緩緩舉起右手,旋即凝聚靈力。
轟的一下,烈焰再起。
隨後他右手緩緩一揮,那些烈焰便直接落在了莊高寒的身上。
一瞬間,青煙嫋嫋升起。
莊高寒的軀體完全化成灰燼。
也不知道是天意如此,還是什麼,此刻,竟然吹起了一陣輕風。
帶着莊高寒的骨灰飄向遠方。
而那個方向正是人族回絕情山的方向。
“安息吧!”
凌天低聲細語的說着。
隨後轉身朝着一個地方走去。那個地方並不是什麼新鮮的地方,不過是之前那個陣法所在地罷了。
“出來吧。”凌天冷聲說道,
此刻,在陰暗的地縫之中,一道黝黑的身影緩緩鑽了出來。
“祖師爺,您回來了。”
黝黑怪戰戰兢兢的看着凌天。
凌天雙眼微眯,臉色仍舊是冷漠至極。
“你知道本座爲何留你。說吧!”
黝黑怪聞言,頓時全身一震。趕忙對凌天點頭哈腰。
“我知道,我一定會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你的。”
“那就說。”凌天喝到。
黝黑怪趕忙開口:“其實是雙面安排的一切。他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雙面?他是誰?”
凌天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名號。
黝黑怪也是一愣,因爲雙面在他們那邊可是出了名的人物。但凌天竟然會不知道,這就有點難辦了。
他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跟凌天解釋這雙面到底是誰。但不說又不是很好。
此刻,他們四目相對,氣氛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