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凝血

看到飯田天哉那張明顯還是十五六歲少年的臉,斯坦因驚訝了一下,隨後問道:

“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幾天前被你廢掉的英雄‘英格尼姆’的親弟弟!今天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代替我的哥哥,阻止你的暴行。”

飯田天哉站起身來,聲音越來越大:

“英雄殺手,記住‘英格尼姆’這四個字,這就是打倒你的英雄的名字!”

引擎高速運轉產生的嗡鳴響起,飯田天哉在不到兩米的距離內使出的迅猛踢擊如狂龍追獵。

然而,對於“英雄殺手”來說,這樣的速度,還不夠看。

不費吹灰之力閃過飯田天哉的鞭腿,同時以對方的肩膀作爲支點,輕巧地翻到了他的背後,加裝尖釘的金屬靴重重踢在飯田天哉沒有裝甲防護的右大臂內側位置,鑿出兩個窟窿眼,飯田的右臂頓時血流如注。

而在飯田右臂受傷痛呼出聲動作停頓之時,斯坦因用另一隻腳將飯田踹倒在地。

“英格尼姆?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哦,對了。是一個星期前,被我送進醫院的那個。”

斯坦因看了一眼撲倒在地的飯田天哉,用鞋底踩着他的臉,嘲弄道:

“你和你哥哥還真像,不管是個性還是這副天真的嘴臉,最重要的,是你們都一樣弱,不,應該說你比你哥哥還要弱得多。怎麼?你要阻止我嗎?”

“醫生說哥哥他的脊椎斷了,下半身癱瘓。他下半輩子都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飯田天哉的眼睛瞪大如銅鈴。用力握緊的雙拳青筋畢露。

“我的哥哥,他是一個重視規則,深受民衆愛戴的正義的英雄。你這個罪犯有什麼資格斷送我哥哥的英雄生涯?!”

斯坦因伸出他那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脣:

“小鬼,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想要讓你哥哥向社會傳達我的思想,告訴這個社會英雄的虛僞,我都不會把你哥哥的命留下來。那你在醫院看到的就不是你哥哥躺在病牀上,而是你哥哥臉上蓋着白布的屍體。”

斯坦因指了指因中了他的個性導致無法活動,被他扔在牆角的職業英雄,土著人。印第安人打扮的土著人胸口位置中刀,此時無比虛弱。

斯坦因的個性是“凝血”,能力是通過舔舐目標血液,使目標血液暫時無法流動,對目標造成最長可達8分鐘的無法活動狀態。

斯坦因用長刀沾了一些飯田天哉傷口處流出的血液,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隨後說道:

“你不是說你的哥哥是英雄嗎?你不是說你繼承了你哥哥‘英格尼姆’之名嗎?那你爲什麼不像個英雄那樣,先考慮把這個受害者救出來?”

“爲了拯救他人,哪怕犧牲自我也在所不惜;雖然有着強大的力量,卻從來不會爲一己之私而動用。這纔是英雄。而你,和你那在我手上過不了三招的哥哥,都不過是英雄的冒牌貨。”

“而如果硬要說的話,你比你的哥哥還要差勁。因爲你被親人的仇恨與憤怒矇蔽了雙眼,想要將英雄的特權使用在發泄自己的私慾上。這可是完全背離英雄精神的行爲。”

斯坦因舉起手上那把滿是裂口的長刀,伸出他那過分伸長的舌頭,舔舐了一次刀上沾染的血液。

“呃啊!”

“凝血”個性發動,飯田天哉頓時感到身體變得像是塊木頭般沉重死板,甚至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再見了,你將成爲獻給正確社會的祭品。”

“休想!”

綠色的電光閃過,炸起晴空霹靂,綠谷出久從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跨越巷口到斯坦因之間的距離,充滿力量的拳頭直擊斯坦因面部,將他整個人都打飛了出去。

“綠谷,你怎麼會在這裡?”

“知道飯田你哥哥的事情之後我就有預感了。後來又收到了老師的消息,所以我把騷亂的中心周圍所有的街道小巷全都排查了一遍。果然找到你了。”

綠谷出久緊緊盯着斯坦因被打飛出去的方向。

剛纔的攻擊名義上使用了5%的力量,但由於飯田天哉深陷險情,綠谷出久將大部分的精力和力量都集中在腿部提高速度,加上體勢不穩,拳頭上的力量並不算強,恐怕不能使斯坦因失去戰鬥力。

果然,斯坦因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輕拭去嘴角被打破而流出的血液,便重新站了起來。

“這個新來的年輕人是你的朋友嗎?身手不錯嘛。”

斯坦因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剛剛綠谷出久的拳頭讓他感覺脖子有些不舒服。

“現在這情況應該交給職業英雄們處理,我們要離開這裡。飯田君,你現在能站起來嗎?”

攤在地上的飯田天哉搖搖頭:

“不行,應該是他的個性在作祟,被他砍過之後,我的身體就動不了。”

綠谷抿了抿嘴脣,眼中滿是凝重。

“和電視臺節目中預測的一樣,英雄殺手具有非常強大的限制類能力,這就有點棘手了,如果只是背飯田君,而把職業英雄土著人作爲棄子,這種事我也做不到……看來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這唯一的脫困方法不言自明。那就是打倒斯坦因。

“綠谷!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不需要你出手!”

飯田天哉突然說話,而他說的話讓綠谷出久感到有些錯愕。

“哦?你看上去似乎很有覺悟的樣子,新任的英格尼姆小弟弟。但是你這樣說話讓我該怎麼說你?明明連偷襲都沒有戰勝我。”

“你說什麼呢,飯田君,我是來救你的,要是按照你說的做中途跑掉,那英雄就什麼都不用幹了。歐爾麥特曾經對我說過,愛管閒事,也是英雄的本質之一。”

“哈哈……”

斯坦因聽到綠谷出久的話,突然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裡看到一個有望成爲真正英雄的年輕人。不過殺掉這兩個冒牌貨,是我的義務所在。”

斯坦因重重踩踏地面,直奔倒在地上的飯田天哉而去。

“直奔傷員而來嗎?真是卑鄙!全覆蓋!”

綠谷出久踏步上前,攔住斯坦因的去路。腦中的虛擬“開關”打開,任由One for all的力量在體內奔涌。隨後便是一招直衝對方面門的直拳。

“太嫩了!”

“本來就是假動作!”

斯坦因隨意一偏頭,便躲過了綠谷出久的直拳,但綠谷出久卻並沒有攻擊落空的錯愕,反而自信地笑着。

收在腹部的左拳,已經蓄勢待發。

“震空掌!”

左手化拳爲掌,向前推出。One for all的巨大力量將掌中空氣化爲柔軟的炮彈,連同氣流一同對斯坦因的胸腹部席捲而出。

“從One for all揮拳產生的風壓以及格蘭特里諾前輩的‘噴射’個性中得來的靈感,在防禦上果然有奇效!”

“嘖!”

雖然震空掌在擊退敵人方面的確作用顯著,但缺點也很明顯,這一招基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僅僅只能坐到擊退而已。斯坦因在空中藉着風力做出一個後空翻,順帶着從身上的袋子中取出兩把飛刀,向綠谷出久投擲而去。

神經極度緊繃的綠谷出久清楚地看到了那兩道向自己飛來的寒芒,但他不能躲閃,因爲背後就是倒地的飯田天哉,如果自己躲閃,嘖飯田天哉必定遭殃。

綠谷出久硬着頭皮將雙臂交叉在胸前,硬接這兩柄飛刀。

他的手臂準確地攔住了這兩柄飛刀,但預想中地疼痛並沒有發生。就連飛刀,也在擊中綠谷出久的手臂後被彈飛,僅僅只是劃破了綠谷出久戰鬥服的最外層布料而已。

而綠色的布料下方,一層紫黑色的面料露了出來。

“貞德老師的聖骸布護臂!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昨天爲了在進行個性訓練時保護自己,自己專門把貞德老師送的聖骸布護臂和護腿都穿在了戰鬥服的裡面。

沒想到貞德老師贈予的聖骸布不僅能夠保護身體免受力量反震,在防禦冷兵器的穿刺攻擊時竟然也如此有效。

只要不被砍傷,斯坦因的個性就對我束手無策!

綠谷出久更加有把握了。

“?沒有受傷嗎?”

斯坦因神色凝重了一些,緊了緊自己手中的刀。

“必須用全力了。”

斯坦因向前踏出數步,在綠谷出久的身體進入自己長刀的攻擊範圍後,他深吸一口氣。

在他所學的專爲奪人性命而生的刀法中,有一招在短時間內增強攻擊力的刀法。

人在劇烈運動中,肌肉不斷分解糖分產生能量,而這一過程需要大量消耗氧氣。

但是,呼吸這一額外的動作需要動用腹部和胸部的肌肉擴張胸腔,這將對揮刀動作產生一定影響。就算熟練地掌握使用刀的技巧,也總會產生瞬間的停頓。

而斯坦因使用的技巧,就是通過閉氣放棄換氣,使得連續揮劍的動作間完全沒有停頓的方法。

刀光如道道白色的匹練,在這夜晚的昏暗小巷中格外耀眼。

“震空掌!”

綠谷出久故技重施,但斯坦因早有防備,長刀下劈,氣流無法奈何鋒利的刀鋒,被豎向分成兩半,此時,斯坦因距離綠谷出久的距離不到一米半。

一息之間,斯坦因左右揮劍配合不斷前進的步伐連斬十五刀。前十四刀全部被綠谷出久閃避或是借聖骸布護臂擋了下來,但斯坦因的最後一刀成功突破了防禦,在綠谷出久沒有任何防護的臉部割出一道不淺的傷口。

一擊得手,斯坦因立刻後撤離開,似乎是忍受不住般吐出了肺腑濁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雖然喘氣地樣子十分狼狽,但斯坦因的嘴角卻瘋狂上揚。

“糟了!”

綠谷出久意識到問題,卻已經來不及,當斯坦因的舌頭接觸到他長刀上的鮮血之際,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血液的流動彷彿被停滯,身體也變得格外沉重僵硬。綠谷出久如同一個沒有潤滑油的生鏽機器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斯坦因對躺在地上的綠谷出久說道:

“你很強,如果不是要保護你的朋友而不能移動位置,我是一定會輸的。所以我也不會動你,你有機會成爲一個合格的英雄。”

“而至於你的朋友,則是我必須肅清的對象。”

斯坦因跨過綠谷出久的身體,對着飯田天哉的脖子就是一刀斬下。

“呼——”

灼熱的焰流劃出長長的軌道,斯坦因當機立斷收刀就地翻滾躲開火焰。

“今天是怎麼了?礙事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而綠谷出久擡起頭,看到巷子入口處,一個半邊身子包裹在火焰中的年輕人。

“轟焦凍,你也來了!”

轟焦凍連連釋放火焰,將斯坦因逼退,一邊說道:

“這種緊急狀況你更應該好好說明,地址也應該寫得詳細一點,害得我好找。”

“綠谷你竟然還叫了別人嗎?”

飯田天哉似乎鬆了口氣。心中除了滿腔的仇恨,還有自責,如果不是他拖後腿,綠谷出久本不會中招倒地。

“我只是在我們班級的聊天羣裡羣發了我的位置信息,當時情況緊急我也只能發一個模糊的信息出去,希望其他同學能夠看到並幫忙報個警或者找職業英雄過來,我也沒想到轟同學竟然就在保須市。”

綠谷出久大聲提醒道:

“轟,英雄殺手的個性很危險,只要中招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不過剛纔我注意到了,英雄殺手的個性需要其他人的血液來發動,只要不被他舔到你的血,他就無法發動個性。”

“很有用的情報,多謝了綠谷。”

轟焦凍收起火焰,右腳重重踩了一腳地面,寒冰從他的右腳位置開始蔓延,逐漸延伸到綠谷出久、飯田天哉、土著人身下形成了一個冰坡,坡道上的三人由於重力和慣性向轟焦凍身後滑去。

“別想跑!”

斯坦因快步追了上來,轟焦凍右臂一揮,一堵厚實的冰牆將斯坦因隔絕在外。

雖然討厭自己的父親,但是那個糟糕的人唯有實力方面確實出類拔萃。自己只要再堅持幾分鐘時間,職業英雄們就會趕到,我的任務,就是拖住斯坦因5分鐘。

想到這裡,轟焦凍再次加固冰牆。試圖用寒冰的銅牆鐵壁,化解斯坦因的所有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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