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厄運的開始(2)

“哥,我的那雙白色襪子呢?我怎麼找不到了啊?”房間被我搞得一團狼藉,被子都可憐兮兮地躺到地板上了,原本該呆在衣櫥裡的衣服都被我扔在牀上,地上,椅子上…總之是亂得不像話,我的生活也夠糟的。我邊在房間裡搜索着襪子的影子邊囔囔着,“跑哪去了啊?…明明放在這裡怎麼忽然不見了呢?…”難道自己長腳跑了?正當我納悶不已的時候,哥哥站在門口說,“你不是昨天拿給我去洗了嗎?”我抱着一大堆衣物立在那裡。哎呀,我怎麼這麼沒有記性啊!在生活當中我是沒有記性的,都要哥哥隨時提醒我。哥哥搖搖頭,看你都把你房間搞成什麼樣了。他過來幫忙我把東西整理好。

“我聽說有個叫凌風的找你。”

“你聽誰說的啊,沒那回事。”我抱起斜躺在一個角落裡的布娃娃,輕輕捏下它的小手。納悶,不提他倒好,一提就沒有什麼好心情了。人長得帥了一點,人高了一點,人民幣多了一點,就可以放縱了嗎?做他女朋友!等他完蛋了再考慮吧。

鈴——

電話響了。他把整理好的衣服放在牀上,“我去接電話。”

討厭!我對着像座小山似的衣堆我也無可奈何了,誰叫我自己搞得。

“美曦,你的電話。”外面的哥哥喊着。

“來啦。”我把抱起來的衣服又放回去,散亂一地。

“喂,你好。”

對方沒有聲響。

“喂…”

“晚上七點‘only club-見。”那頭竟是那傢伙漫不經心的聲音,不等我說話,他就掛了。我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那傢伙竟知道我家的號碼!以後的日子會安靜嗎?我不禁開始擔心起我的未來了。不過他很囂張不是嗎?憑什麼我就要聽他的話乖乖就範呢?不要以爲自己優越了一點就可以目中無人,爲所欲爲。本小姐今天就不去,我偏要放你鴿子,難不成你還會拿刀宰了我,現在是法治社會,我纔不怕呢。倒轉回來,“only club”可是市區裡生意最旺的一家娛樂場所,入場費用也很貴,裡面的一切設施都是最豪華的,最昂貴的。還專請當紅明星來捧場。那小子挺大方的嘛,可惜對我來說是無用武之地。

打定注意,晚上我一個人窩在沙發上亂按着遙控器,都沒有什麼好看的,沒創意的東西多的眼花繚亂。哥哥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派對了。看看時間,已經超過八點了。

鈴——

電話響了,把正在無聊的我嚇了一跳。是誰打的啊?最好多長個心眼,應該不會是那個傢伙吧。電話上顯示的號碼確實不是他的,而是小紫的。

“喂…”不等我把整個“喂”字說完,小紫激動的聲音快把電話都炸掉了。“你死定啦!你放誰鴿子都可以,但是你就是不能放凌風的鴿子。你呀你,你這下死定了!凌風現在離開club了,可能衝着你那裡去了。”

“不會吧?”我把話筒拿得離我遠遠的,她的高分貝會害到我的耳朵的。喃喃道,“怎麼還沒有把他氣死呢?”

“你說什麼?!你真是無法無天了,戀人間吵架很正常的嘛,你犯不着這樣啊!”

“我跟他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哦,我清清白白的!”什麼破戀人嗎?那傢伙還真說得出口,小紫也真笨,竟相信了。我也懶得去跟她多說什麼,越說越亂,倒不如不說。

“我當你是姐妹你竟然瞞着我!”

“我沒騙你啊,那是真的。”真是的,他的魅力就真的那麼大嗎?小紫都神魂顛倒了。

“你騙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總之你得好好去哄哄他。”

聽到要我哄哄他!撲哧——我毫無忌顧地笑。哄!真是笑死人了,他一個大男生還要人哄啊,還好我還不傻。

“你還笑得出口!不是我沒有提醒你哦,剛剛他才離開,興許現在就站在你家的門外。你自己看着辦吧。”她還不死心地念着,“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以好好說的呢?呆會你們要好好說話,別搞得那麼僵,知道嗎?”

我敷衍地笑笑。掛了之後,幻想到那小子氣得抓狂的樣子還真痛快啊。上帝啊,你應該讓那個不可一世,自命不凡到處招搖欺騙的傢伙永遠消失,那樣的話我會一輩子供奉您的!高興不久,一股莫名的恐懼感侵襲而來。一顆心狂跳不已,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摸摸胸口,心,還沒跳出來。但是那種恐懼卻越滾越大,就像暴風一樣來得那麼狂猛和暴躁。

“叮咚叮咚……”

門鈴偏在這個時候響起,內心的不安彷彿會變成事實。速度竟是那麼快!天哪!我該怎麼辦!熱鍋上的螞蟻應是與現在團團轉的我一樣急吧。門鈴仍在響個不停,一輩子所有的心跳都在此時都跳了又跳。我不敢想太多,逃兵似的逃竄回自己的房間,用被子緊緊地裹住整個人,不留一點間隙,大氣也不敢喘。

鈴聲怎麼還在響!還是那麼猖狂的。可憐的門鈴,明天要退休了吧。不知道爲什麼外面的聲音我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好像門鈴沒響了。真的退休了?還是他走了?正在我納悶的時候,門咚咚地又被敲響。換做敲門了!我的上帝啊!千萬不要他氣急敗壞地拿門發泄啊,要是他撞壞了,我家的保險就完蛋了,我也會完蛋了。我還年輕,還才華未展,還沒爲國家做貢獻,還沒……那麼多的還沒,你不能讓我還沒了命…

腦子裡情不自禁地跳出一幅畫面:凌風喪心病狂地拿着棍子毫不客氣地狠狠打在我的身上。渾身溼溼的。血!鮮紅的血!地上全是我的血!很多很多……我拼命地捂住胡思亂想的腦袋。

後悔!悔不當初啊!早知道會是這樣,就算是鴻門宴我也應該去闖闖啊。不去就算了,還把他拒之門外,死的有多難看我現在真的無力去想象了。明天我是不是還可以看到我那親愛的太陽公公,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努力壓着思緒不讓自己亂想,但是恐怖的畫面越來越清晰,轉換的速度越來越快,我也越來越模糊。好痛苦,腦袋要爆炸似的…

一陣接着一陣的惶恐和燥熱更加頻繁地向我襲擊而來,防不勝防。整具身體猶如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翻來覆去,終於忍無可忍地踢掉被子,自己竟然全身都是汗水,溼溼的。想也不想,衝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把整張臉置進水裡面。當我還沉浸在水裡時,肩膀猝不及防地被某人的手伸過來拍了一下。閃電般的從水裡出來,轉頭看他——

啊——

啊——

我趕緊睜開眼,原來是我在做夢。哎,連做夢也不肯放過我!頭有些脹痛。

早上,我極不情願地從被窩裡爬出來,極不情願地慢條斯理地梳洗着。MY GOD!好大的熊貓眼!真個人暈沉沉的,還未從夢中醒過來。小紫要是看見了一定會大奏文章,她比狗仔還厲害,以後可以去做狗仔。瞧着鏡子裡的自己,是那麼的累,那麼的憔悴,無力地垂下頭。

背上書包,無精打采地挪到門口,門還是好好的。剛旋動門鎖,外界的一股巨大力量猛地向我衝來,我“啊”地放開手,門悲慘地大“嘭”一聲的同時也傳來“呀!”地一聲,與此時間裡哥哥也倒在地上,他迷糊着張開雙眼詢問我似的盯着我,左手還不停地搔着剛剛撞在門板上的腦袋。

“哥,你幹嘛嚇人啊!”

“我沒有啊。你昨晚幹嘛。我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有迴應。”

“什麼!”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昨晚按門鈴的人是你?!”

“是啊,不然呢?”

“你怎麼不自己開門?”

“我忘了帶鑰匙。”

天哪!害我擔心了一個晚上。

“昨晚他沒有把你怎樣吧?”剛坐下來小紫“關心”地問。“託你的福,好極了。”“好”那個字明明在顫抖,“你做人很優啊。”

“他去你家了沒啊?結果怎麼樣啊?你知道嗎,你爽約後,他氣得摔瓶踩罐的。不過…他的動作好帥哦。”她單手支着下巴,陷入追憶某隻雄性動物中。無可救藥了,摔瓶踩罐的還被叫帥,這個世界真的是什麼都變了。小紫啊,我可以想象得到要是凌風對她那樣的話,她肯定死了也叫帥吧。我真該懷疑她是不是有病了。

我拿出書本準備預習,可是旁邊那隻麻雀硬要給她一個所以然來。“邵小紫!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和他什麼也,不,是!還有,昨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滿意了吧?”

“不會吧?!他明明氣得很啊……”

“邵小紫!你別昧着良心暗算我!”我打斷她的話,沒完沒了的。

“張美曦!講夠了嗎?”耳邊響起怒不可遏的聲音。

小紫趕緊坐好,我慢慢地轉向看她。哇!陰晴不定啊,透過鏡片,她和我有着一樣的黑眼圈。一定是沒有休息好。難得看到她這幅熊貓樣,我失控地笑出來。

“張美曦。”她有些生氣了,即轉爲緩和說,“不是我說你,你身爲一班之長最應該以身作則,樹立良好的榜樣。你看看,哪有人像你這樣目無師尊!不說別人,就說你哥吧……”

“主任,我明白了,絕無下次。”我敢打包票,敢打斷她說話的人除了我就沒有別人了。

“你每次都這樣,哪一次你才能真正明白哪?每天就你遲到,你要是……”

“有你哥的處事作風,我就放心了。可惜啊你就是改不了死性。”我再次打斷她,學着她的口吻把她要說的話接下來。對於這一些我早已可以倒背如流了。“不過,主任,今天我哥好像也遲到哦。”

她扶扶鏡架,無奈道,“以後自己注意點吧。”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現在的學生怎麼個個那麼難啊!”她自言自語地走出教室。

學校裡最難教的不是那些喜歡鬧事的學生,而是自勢擁有一個聰明好用的腦袋就放肆地在太歲頭上動土,就像我咯,遲到那是家常便飯,還可以比別人待遇更好,就是不用上政治課。哪像我哥哥是出了名的乖乖生。

“還是你厲害!”她目送她,別過頭來,“凌風會找你算賬嗎?”

你看看她那副德性,擺明了就是要那傢伙來跟我過不去的嘛。十幾年的姐妹之情,竟敵不過一個相處還不到幾個小時的人。所謂財帛動人心,美色迷人眼,我總算見識過了。

“好帥哦!真想再看看他。”

病入膏盲!大腦裡的零件可能也要生鏽了,該去洗洗腦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早晚會出事的,那麼邵阿姨邵叔叔一定會傷心的。死凌風!要不是你的出現一切都不會是這樣的,千刀萬剮還不夠,應該要碎屍萬段!

哎,好睏哦…昨晚都沒有休息好,害得我現在想睡。頂着一個超級熊貓眼,熬過了一個非比尋常的一天。很少這樣虐待自己的,這罪還不是多謝那傢伙所賜,小紫也脫不了干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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