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將金錶和親手編織的戒指,全部扔在地上,傲然的走下拳擊臺。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就連一向無所不知的獄老也露出疑惑之色。
“你他媽的……”被無視的劉瓊武很是憤怒指着肖磊,可他已經永遠發不出聲音,藍色毒液已經傳遍全身。
劉瓊武嘴脣青紫,臉上一道道血管爆出,凸起,大有衝破皮膚炸裂之勢。血液如此狂涌,自然全因心臟,心臟的劇烈跳動,已經衝破一個又一個致命的極限。
我突然明白所謂的藍毒是什麼,原來不過是一些高效加速心臟跳動的藥物!這些藥物對心臟病患者,或許是救命良藥,但對於健康的心臟來說毒辣無雙。
心臟瘋狂的跳動,讓劉瓊武的血管再也承受不住,體內出現大面積的出血,尤其是頭部,嚴重的出血傷害了他的大腦,只是瞬間,他便成了一具死屍。
而一旁的楊金秀嚇的面無血色,嘴脣顫抖。她的恐懼並不是來自劉瓊武的死亡,而是自身的安危。
她的嘴脣也變的青紫起來,好看的臉上也蹦出一根又一根血管。楊金秀驚恐的衝向肖磊,她跪在地上,用生命僅有的幾分鐘跪求解藥。
曾經的肖磊對她知無不言,她自然知道這種毒素有着一種白色的解藥。肖磊看着她,雙眸中諸多情緒涌現。
哀傷、痛苦、憤怒、不捨甚至於愛憐,不過,最終一切還是歸於死寂。肖磊拿出那瓶白藥,舉在半空中。
楊金秀的手也伸向半空,海量的血液供給和流轉,讓她的肌肉無法在正常驅動,她的手劇烈顫抖,在觸動白色藥瓶那一刻,無力的垂了下去。
這種藥物可以通過皮膚滲透並傳染,劉瓊武當時一定沒想到,他的法國溼吻,不是什麼愛戀,只是一記死亡纏綿。
獄老看着離奇死亡的二人,目光變的極其陰冷,質問道:“藍色禁藥?”
肖磊平靜的面對質問,沒有隱瞞,點頭。用毒藥,無疑是明令禁止的,事實上,所有有礙比賽公平的都在禁止之列。
“那麼你應該明白犯規的懲罰!”獄老淡淡道。
肖磊再次點頭,道:“當然明白!在這裡拳賽能解決一切。”
“那麼你準備好迎接下一場,由審判者主導的生死鬥了嗎?”獄老道。
肖磊點頭,似乎早就意料到這結果。審判者,又稱執法者。是監獄執法機關,對於犯罪的人實行審判,而審判的手段就是一場拳賽。贏,則萬事大吉,輸,就只能是死。
“我願意爲他出戰!”趙子儲昂然走了出來,拍了下肖磊的肩膀,道:“別逞強了!”
肖磊猶豫了下,沒有再堅持,道:“謝謝!”
趙子儲點頭示意,走上拳擊臺,肖磊拉着他的手腕,再次表達謝意,道:“小心!”
趙子儲報以微笑,站上了拳擊臺,他望着獄老,道:“審判者何在?”
“正在路上!”獄老盯着趙子儲空空如也的雙手,道:“你確定不纏麻?”
“蔣凝死後,這監獄就沒有配讓我纏麻的對手了。”趙子儲淡淡道,他臉上無任何波動,好像這句狂放霸道的話,是件平常至極的事。
“你不纏麻,不過是想用肉拳,來測試一下自己的拳擊力度罷了!”獄老一語道破天機。
趙子儲微笑,拱手道:“獄老果然是拳術大家!”
就在這時,我們聽見金鐵相交的聲響,這種冷兵器時代纔會有的鎧甲響動,讓我們很感陌生。沒一會兒,一個身穿鎧甲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
他不僅整個身軀都罩在黑鐵鎧甲內,就連臉上也帶着黑鐵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想來這便是神秘的審判者。
他這幅鎧甲乍一看很強,還帶着些許神秘感。據傳說,審判者日夜都穿着鎧甲,從不脫下,就像黑暗中的幽鬼般神秘。
不過這些都是扯淡,這幅鎧甲更多的意義是爲了防禦。穿着一身鐵板,他打人家疼,人家打他一點事沒有,自然厲害。
“你這是作弊!”
我對着獄老道。
“就是!”小南道:“你他媽穿這麼一堆鐵東西打架,老子也打遍天下無敵手!”
“這麼說你也能當審判者?”獄老玩味的問道。
“廢話!”小南道:“不就穿個鐵皮打架嗎?誰幹不了?”
“那好,讓你當!”獄老一揮手,兩個警衛架着小南就帶了出去,我們還想阻止,但人家有槍,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當然,我們也是覺得這小子沒什麼危險,不過就是穿一身鐵皮嗎?就讓他穿。
審判者走上拳擊臺,鐺鐺敲了幾下自己的胸膛,就像猩猩在示威。趙子儲對於這種幼稚的挑釁行爲,並不在意,只是認真的活動着身體。
“挑戰審判者?”突然一個女聲響起,竟然是曼陀,“真是好久不見了!”
曼陀隻身前來,穿着白色的練功服,整個人看起來讓人極其舒服。她對我笑了笑,道:“聽說你挑戰了獄老?”
我點頭。
她馬上伸出大拇指,道:“牛!”
我皺眉,怎麼個意思,難不成老頭子還真能打拳不成?
“審判者本來就帶着幾分懲罰的味道。”曼陀不在理我,開始解釋道:“這就是他爲什麼要穿鐵皮,看似欺負人,實則就是懲罰。”
我看着興趣盎然的她,道:“你今天興致很高嘛!”
“當然!”曼陀道:“趙子儲的拳賽向來很精彩,我怎麼能錯過?況且,我還要擊敗他!”
“擊敗趙兄?”我笑道:“機率很小吧?”
曼陀也不諱言,道:“確實機率很小,但這也是競技的最大樂趣,變不可能爲可能。”
“變不可能爲可能?”我喃喃回味着這句話。
這時,雙方的準備動作已經結束,審判者也沒有纏麻,不過這傢伙帶着一雙鐵手套,還帶着刺,估計比纏麻暴力的多。
“開始!”獄老道。
一聲淡淡的話,審判者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衝向趙子儲。趙兄沉着應對,躲開對手狠辣致命的拳頭。
審判者的拳頭就像匕首,只要打一拳就得重傷,遠非纏麻所能比。審判者連連出擊之下,趙兄連連後退,似乎被逼的毫無還手之力。
曼陀皺着眉,道:“他在想什麼?”
我也覺得趙兄很奇怪,他一味躲閃,並不攻擊;而且雙手背在身後,根本不用,只是兩腿連續移動來躲避致命的攻擊。
人的雙手,除了打人外,還有着保持平衡的重要作用,尤其是趙兄這種高速移動下,更需要雙手,可他卻根本不用,實在不知道在想什麼。
審判者呼的又是一拳,趙兄側身一躲,飛起一腳砸在對方手腕之上,趙兄這一腳力氣極大,審判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趙兄一但發起進攻就不再停止,他連續出腿,一下接一下都向致命的要害踢去。
雖然審判者各個重要部位都有鐵皮保護,但趙兄的腿勢大力沉,竟硬生生把鐵皮踢凹陷下去。
審判者被踢到角落,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趙兄並不像刀疤臉那樣,把人打倒就開始裝逼。在拳擊臺上,他是一句話都不說,拳腳纔是他強有力的語言。
不過今天他好像只想用腳。他連續不斷的狂踢,每一下都把鐵皮踢的凹陷進去,我看着那些嶄新的動作,突然覺得很熟悉。
曼陀比我專業,她一眼就看出關鍵,道“這是劉瓊武的腿法!他竟然看了一遍,就能記住?還能馬上施展?”
被曼陀一提醒,我也頓時恍然。趙兄的腿法確實是劉瓊武的招式,甚至比劉瓊武還要狠辣。
就連獄老渾濁的眼中都有光芒閃爍,一生習拳的他,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天賦。像我這種人,看一遍拳路,認都認不全。像曼陀這樣的,或許能夠記住,但要施展卻需要大量的練習。
可趙兄這種妖孽,看一遍就能記住,記住了就能施展,甚至比原作還要強上幾分。怪不得他一開始只用腿,原來是這種原因。
模仿劉瓊武的招式,勢大力
沉的下劈腿自然不能少。趙兄冷冷站立,驟然一個高擡腿,一腳砸在審判者頭上。
審判者的包頭面具,瞬間凹陷變形,其變形程度之大,估計腦袋都被擠爛了。
結束了戰鬥,趙兄看向獄老,道:“身穿鐵皮,看似是優勢,實則愚蠢至極。巨大的自重,會消耗他昂貴的體力。你身爲大宗師,應該明白一個最基本的真理,身體,纔是最強的武器!”
獄老看着趙兄並未說話,他只是淡淡道:“勝負已定,下一場是我跟王雨的生死鬥!”
說完,他轉身離開,應該是去準備了。
曼陀見此,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自求多福吧!”
“他很強嗎?”我很是不解的問道。
“強不強先不用說。”曼陀道:“你想想既然拳賽能解決一切,包括扳倒獄老,爲什麼這麼多年來,都沒人挑戰他?或者說沒人敢於挑戰他?難不成全監獄的人都傻?誰也想不到這件事,只有你一個想到了?”
我皺着眉,心中的疑惑更深,當然不是!我不認爲大家都傻,比我聰明的人多太多了。
“既然不是大家傻,那麼是不是有另外一種可能?”曼陀道:“獄老強到讓任何絕望?”
“說實話,大家都傻和獄老很強,這兩個選項我都覺得不靠譜。”我道。
曼陀突然笑了,似乎覺得很有趣,她道:“如果非要選擇一個相信,你會怎麼選?”
我猶豫了一下,道:“大家都傻!”
“哈哈!”曼陀大笑着,不再跟我討論這件事。這時獄老已經準備好,他雙手纏着麻走上拳臺。他的麻帶着血污,一看就跟乃佛的一樣,常年飲血。
我也早纏好了麻,緩緩向臺上走。講真心話,我不怕他。就算他真的很強,大不了我用藍毒,先毒死這老東西再說。
可就在我要上臺之際,一隻手卻攔住了我,是軍裝男。他爬上臺,道:“我來替你出戰!”
我一陣呆愣,什麼情況?他高聲對獄老道:“我替王雨生死鬥!”
獄老臉色變的極爲難看,一聲大喝道:“胡鬧!”
在父親的狂怒下,軍裝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他淡淡道:“不是胡鬧!是規矩!規矩最大!”
“你這是找死!”獄老極爲狂躁,怒道:“還是爲一個外人!”
“不!”軍裝男道:“並不是爲了一個外人,是爲了一個愛人!”
“哼!”獄老冷笑道:“不就是爲了蔣凝那個小騷貨!”
“不許你侮辱她!”軍裝男雙眼兇悍的盯着自己的父親,道:“不許你侮辱她。”
“你個愚蠢無能的廢物蠢貨!”獄老大罵道:“我怎麼生出你這個廢物點心?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跟自己的爹生死鬥?蠢不可及!蠢不可及!”
“你可以罵我!”軍裝男道:“我習慣了,也無所謂了。這麼多年來,毒打和辱罵伴隨着我成長。您生而育我,我很感謝您。雖然你用惡毒餵養,但我仍懷感恩之心。不過我很慶幸,自己終究沒有變成你所要求的模樣。終究沒有變成一個惡毒仇恨的肉體!”
“這麼多年來,我一事無成,這件事卻是我最驕傲的!在你的惡毒下,我堅守了自己,沒能變成自己厭惡的模樣。並不是我很強大,是因爲我找到了愛人。”
“真正的!讓骯髒如我,宛若沐浴陽光一般的愛情!她是我心中唯一的柔軟,是我最爲珍視的淨土!”
軍裝男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可你毀了這一切!你用那麼惡毒的方式毀了她!你不僅用病毒讓她變成惡魔,還讓骯髒的男寵用匕首刺死他。你連最基本的體面都不給她,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給我,我是玩物,整個監獄的人都是玩物,就算我是你的兒子,也只不過是一個玩物!”
砰!
獄老一腳踢在軍裝男臉上,軍裝男撲倒栽倒,口角流血。
“我爲什麼派人殺她?”獄老怒道:“無非是怕她傷了你個蠢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