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鉛雲密佈，空氣鬱濁。
十二月三十一日。
思慮良久的張一民在科創園的咖啡館外，與集團投資部門林湘竹籤下了投資協議……
吹乾鋼筆簽名，兩人淺淺握手。
“合作愉快！”
張一民略顯輕鬆。
大約是不用再煎熬的思慮了，作出決定後顯得輕鬆許多，而林湘竹則表現得淡然多了，這些年打交道的都是各種精英，她早已學會了收攏自己的情緒了，甚至於能夠以假亂真的表達各種情緒，讓對面的談判者對她產生誤判。
道分左右。
張一民已經定好了回京城的機票，再簽完了今天的合同就會離開。
出了茶室。
他拿出了手機，編輯短信道：“抱歉，熊總……天機的條件太優越，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如果有可能的話，下一次再繼續合作吧……”
追逐他的風投並不少。
甚至勢力頗大的也有幾個，但最優越的莫過於天機了！
這家集團依靠臉譜網，流量資源完全溢出了，而滿意電商撐起的網絡廣告平臺，同樣讓它藉助廣告把觸角伸出去了，其它的還有一些安卓系的開發商搖旗吶喊，真的有前輩們描述中微軟如日中天的模樣……
既然如此，要怎麼選？
還用得着說嗎！
關掉手機鎖屏，他吐出一口氣。
雖然不一定能有合作的機會，但是少一個敵人少一絲風險，僅僅是編輯一條誠懇地道歉短信，成本也不過是一毛錢和十秒鐘的事情……
叮！
“好，有空合作。”
對方的短信回了，雖然表達很敷衍，可涵養還算不錯，至少以後還好相見……
吐出一口氣，他露出微笑。
‘這波不虧！’
沒等他踏上遠大前程。
穿着米白色風衣的林湘竹，依舊坐在茶館的原位置上，那份五百萬美金的投資合同，被她隨意地這麼放在桌上，目光看着張一民遠去的背影。
叮鐺鐺～
店家擺在門口的風鈴搖曳着。
打工的服務生嘟囔着打量了一下林湘竹，正是記憶中他們店中的熟客也沒打攪，輕手輕腳地收走了她對面的茶具……
沒等他走多遠，一個身影過來。
黑色的西裝很得體，白色襯衣露出衣領，坐下後她先捋了捋頭髮，擡手招呼服務生：“來一杯茉莉花茶。”
“來了？”
“嗯。”蔣秘書坐在對面，打量着這位前輩，似乎越來越漂亮：“前輩ꓹ 來得好早？”
雖然長地越發的有韻味了，可沒聽說她談過男朋友？
蔣秘書對時間很敏感ꓹ 自然不會記錯時間的，那麼自然是林湘竹提前到了……
“嗯！”
林湘竹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你找我有什麼事？”
蔣秘書聞言一滯ꓹ 也沒心思窺探了，想起了自己的煩心事ꓹ 眼眶現在還有點浮腫，即使用煮雞蛋熱敷了半小時ꓹ 眼白細看依舊能看見一些血絲……
“我要調職了。”
“哦？”
聽着她不鹹不淡的語氣ꓹ 蔣秘書有些怒氣勃發。
可看着眼前人，又有些無奈啊！
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是否也是這種心境？
難不成，她現在在嘲笑我嗎？
紛紛擾擾的雜亂念頭涌上心頭，蔣秘書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後，吐出了一口氣又說了一句：“嗯ꓹ 真的，雖然我還沒有想好ꓹ 但是已經在提前準備了……”
這並不是一件小事ꓹ 自然要和她溝通的！
林湘竹呷了一口茶水ꓹ 淡淡地說道：“有什麼奇怪的ꓹ 不過作爲吳董秘書，保密和競業協議都簽過了ꓹ 你至少還要在公司幹上十年ꓹ 所以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您就能想得開嗎？”
大約是察覺到她的一絲嘲弄ꓹ 蔣秘書不太理智地反懟過去，可說完之後她又覺得後悔了ꓹ 能讓她這麼圓滑的人失去分寸，由此可見她現在的心有多亂了？
林湘竹沒有在意她的語氣，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面龐：“我？想得開如何？想不開又如何？現在的每一條，日子還不是要過……房子、車子、存款一樣不少，結交的都是社會精英，出沒的也是上流場所，人生價值也算實現個七七八八，估計……小學時候要是作文題目是《我的夢想》都不敢這麼寫！”
這麼一說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自己未來的生活似乎還不錯？
看着對面自己的‘替代者’，林湘竹在心中默默說道：除了沒有他，其他都有了！
徘徊不定的心情被她‘開解’了。
有點像是艱苦備戰的高中莘莘學子，聽着講臺上數學老師拖堂時的說教：“到了大學就好了，到時候什麼都有，假期、遊戲、女友……你們全都會有，只要熬過高考！”
“那你說……”
沒等蔣秘書說完自己猶猶豫豫的話語，林湘竹便打斷了她要問的話說道：“接替者？”
“嗯！”
“這件事……”她的聲音拖得長長的：“你我哪來的決定權，看吳董和安總監吧？”
“哦……”
提起這件事後，她心情又是煩悶起來，但是總算不再是彷徨無措了，只是擡頭遠遠地看向了一處帆船大樓。
辦公室。
安泉掰了掰手指，發出清脆的響聲。
終於完成了自己每天長達三小時的工作，做一個打工人可真是風吹日曬的辛苦呢！
不過想了想自己每個月底工資卡里打過來的七位數的工資……
她決定自願給自己降百分之十的工資！
“安……安總？”
門被總外面推開了。
先是一堆厚厚的文件夾進來，文件山後面是一個嬌小身影。
“你怎麼了？”
咚！
小助理把一堆文件擺在了桌面後，拍了拍起伏不定得胸口喘息：“這……這是應聘者的資料，我把所有人都挑了一遍，安總您看……還滿意嗎？”
她洋洋得意地翻開一份文件。
嘶～
看見簡歷照片就算是安泉是個女的，也不免爲溫室效應作出一口貢獻……
這也太抽象了吧？
“不是吧，你這哪找來的啊？”安泉有些無語地說：“這麼多奇形怪狀的……”
“哦，這是最奇特的，還有一些湊數的！”她主動地挑出最下面的幾個：“這個……長相也足夠安全吧？”
有了前面的對比，後面這還算順眼！
安泉撫掌稱讚道：“你果然不愧是我的臥龍鳳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