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姜濤感覺好像有人盯着自己,嚇了一哆嗦,一下子醒了,果然,姜濤看到自己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個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身材挺瘦小,臉色蠟黃,穿着也挺邋遢的,大夏天的體恤外面還套了一件夾克,也不怕熱出痱子,整體感覺好像是個營養不良的農民工,最奇葩的是長了一頭捲髮,這是姜濤對這個人的第一映像,我們就稱呼這個人爲捲毛吧。
姜濤醒來的時候捲毛正一臉驚訝的盯着自己,彷彿在看一頭怪物,表情還有些猥瑣,這讓姜濤很不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種神情,莫非這是一個變態?或他對男人感興趣?想佔我便宜?這樣想着真是覺得太噁心了。
姜濤沒好氣地說:“我們認識?”
“哦,不……不認識,施主誤會了” 捲毛恍然說。
“那你這是幾個意思呢?”
“哦,是這樣的,你這個人面相不凡,不是普通人,沒想到今天我遇到了,緣分呀!”
捲毛突然激動地說。
騙子,絕對是騙子,這種人網上看得多了,無非是先恭維你,再說你命中有坎,花點錢他可以化解之類來行騙,只是這種低劣的手段沒想到這個神棍還在用。
馬上,姜濤和捲毛的對話也引起了旁邊人的注意,姜濤背面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還站起來笑着看了一眼我這邊,估計是想看看是那個凱子今天要倒黴上當了。
姜濤冷冷地說:“你是陰陽先生?”
捲毛:“也算不上,只是略懂八字相面之學,皮毛而已!……我看你雖是人中龍鳳,但命中會有磨難……”
看吧,果然來了,接下來的套路就是能幫我化解了吧,真是無語,我雖然老實,但我不傻,姜濤心裡想着。
“高人呀,那您有這本事怎麼還混成這幅慘樣?”
姜濤認定了這就是個騙子神棍,再加上這段時間本來也心情低落,就拿這個人出氣,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
沒想到捲毛聽完後並沒有發怒,而是尷尬地說:“我們這種人,泄露天機太多,都是逃不過孤貧殘夭的命數的!呵呵……”說完,又尷尬地苦笑了一下。
對於算命這些,姜濤是不相信的,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自己,這是封建迷信,自己也深信世界上是沒有鬼神的。
姜濤:“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你的這套我不信,勸你別在我身上浪費口舌……,好了,我要休息了,這好像不是你的位置,你要坐着也可以,不過請不要打擾我!”
捲毛還想說什麼,看到姜濤不歡迎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幾秒還是起身。
捲毛站起來後,又對姜濤說:“先生不信沒關係的,也好,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只是最近,你一定要多加註意一下,說不定有血光之災!”
騙子,我信你個大頭鬼,小爺我每一天都注意着呢,還咒我,我直有一種破口大罵的衝動,但忍了一下還是覺得算了,範不着和這些人一般見識。還有,對我稱呼也一會兒施主一會兒先生的,做騙子也是太不專業了。
捲毛說完就把手背在背後,搖頭晃腦地邁着八字步離開了。
看着捲毛超朝着車廂通道走去,一邊又大聲唸了一句:“福自天來,事不須求。年當大有爲,富麗好時光”。
不知道他是說給我聽的還是給別人聽的,又或者是他只是自言自語,真是奇葩,這麼苦澀的句子我不懂,也不想懂。
捲毛說這話時聲音嘹亮,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一個個都一臉懵逼,覺得這莫非是車上來了一個神經病。估計很多人都和姜濤一樣,在心裡罵了一句“傻B”。
原本的睡意,被捲毛一打擾也全無了,姜濤想了一下捲毛剛纔的話就覺得好笑,心想就自己這人,已經24歲,長相一般,身材一般,學歷只是個大專,現在畢業三年多了,沒有存款沒有女朋友,房子和車子更不用提,現在又連父親也沒有了,家裡沒拆遷,也沒有礦,住得是和別人合租的出租房,這麼一個窮屌絲,還人中龍鳳呢,我有自知之明,這個詞用在我身上簡直就是對我智商的侮辱。
當然,在小時候姜濤也幻想過自己封騰宏達,後來也糾結過自己長大到底是當科學家還是當畫家,當長大後,發現自己想多了,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每個月拿着5500塊工資的小程序員,想換一部蘋果5S手機都一直捨不得。
列車繼續向前駛去,開向川城—一座姜濤工作了三年零五個月的城市。
三年多了,姜濤畢業後就和前女友一起來打這裡一直到現在(姜濤前女友是他同學),剛開始他們是那麼恩愛,姜濤對未來也充滿了信心,覺得自己兩個人一起奮鬥,將來一定可以在這座城市買房立足,可後來,前女友居然劈腿,找了一個富二代,還給自己帶了綠帽子,最後將曾經“一起奮鬥,不離不棄”的諾言丟到一邊,拋棄了自己。
所以對於這座城市,姜濤是又愛又恨,這裡有美食美女美景,而且生活節奏也不像北上廣那麼快。可另外一方面,這裡也是自己的傷心之地。
和前女友分手以後,姜濤想過離開,但又覺得不甘心,對於前女友,姜濤心裡是有恨的,想着自己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給她看,讓她後悔去吧。可是事實是自己在事業上好像並沒有多少起色,距離讓前女友後悔的那一刻視乎還任重而道遠。
姜濤仔細思考着,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不上不下,主要還是自己對自己約束力不夠,工作上不夠上心,生活上自由散漫,對感情又沒有勇氣。
這樣想着,姜濤發現自己好像一下子變得比原來成熟點了。
確實現在不一樣了,以前總覺得父母還年輕,盡孝還有的是時間,自己每個月基本月光也沒覺得什麼,但是從此以後,自己肩上有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