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號 夢遊島國

三候,鷹化爲鳩。鷹鷙鳥也!此時鷹化爲鳩,至秋則復化爲鷹。

親愛的美紗女士:

對於島國,我的印象是經歷過一些變化的。起初我對它的印象主要來自於反應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戰爭生活的電影,最初見到的島國人就是島國的軍官和士兵,在影片裡,這些人又壞又蠢。再後來,島國的動漫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最讓我感到印象深刻的就是《足球小子》。再後來就是島國的技術宣傳片,一開始看的熱血沸騰,現在年紀大了,也就不激動了。之後對島國的瞭解越來越全面,當你置身島國的街上,你會感覺自己出現在了動漫裡,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應該會很有意思。島國的陽光非常的乾淨,島國的風非常的溫暖的、輕柔的。在這裡,你用能夠聞到一點哀傷的味道,這個就叫做物哀。島國的都城有一個地方叫新宿,新宿有一條街叫歌舞伎町,那是讓人浮想聯翩的地方,哪裡不光有如花似玉的年齡女子,也有風度翩翩、善解人意的男子,在其他地方,感情充滿了欺詐,在這裡誠信交易。

美紗,最近我的狀況非常不好,上午的時候,一切都還正常,下午我又開始感到頭暈發冷。晚上我的冥想用的羊毛毯蓋在了被子上,情況稍有好轉。當燈光逐漸變得模糊,當眼前的一切的逐漸虛化,慢慢的我就感覺耳邊有非常嘈雜的聲音。我的思緒非常混亂,最近經常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給你講一講發生在我家的故事吧!二哥被一場車禍奪去了生命之後,我們家就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二嫂的家人希望她能早日再嫁,我是可以理解這種心情的,畢竟一個已經故去的人是給不了人幸福的。我的父母卻不這麼想,他們不希望二嫂再嫁,就算是再嫁,也應該找最有利於孩子的男人。這種心情,我也能理解。但無論人家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不認爲自己適合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人家的日子還的人家過。二嫂這個人能打理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經是奇蹟了,指望她照顧孩子,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二嫂改嫁之後,她並沒有在人家哪兒好好過日子,而是隻要有機會就回到我家,並且在那裡常住。根據我媽之前的說法,她一般在上頭住十來天,然後就會溜到我家一住一個月。去年寒假,她偷偷的把二哥的女兒帶走,然後電話、微信統統不接。今年開學之前,她們回來了,住在二哥留下的房子裡,我媽說二哥的女兒從來沒有來過我媽住的地方,怎麼都請不來。二嫂這個人真不是東西,在她的教唆之下,二哥的女兒在十二歲的年紀,也是一副狼心狗肺的樣子。我媽之所以對二嫂如此寬待,就是因爲她謀劃着要在二嫂過世之後遺體跟二哥埋一塊,爲了這麼個破玩意兒,他們不惜毀掉二哥的女兒,我覺得他們的想法真的是讓人無語。美紗,父母的想法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自己的事也被我處理的一塌糊塗,許多事情只要一想就忍不住要大哭一場,哎!如果生活真的像動漫那樣安靜該有多好。

我可能是因爲長在黃土高原,我看慣了塵土飛揚,所以一直保持着對水鄉的嚮往。其實真正的水鄉未必那麼美好,因爲水鄉附近蚊蟲滋生,我聽說南方的蚊子個頭都非常大,叮人一口絕對實在。島國長年泡在海里,自然不會缺少蚊蟲,這樣我對島國的美好想象減弱了很多。其實我也曾經長期幻想,某個明月夜,泛舟島國河上,船艙裡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人是我,一個人是她,她穿着美麗的和服,懷裡抱着樂器一邊彈一邊唱,我坐在那裡低着頭仍然可以看到她衣服上的花紋。我已經看起來是一箇中年人,許多年輕人做的事情如果我也去做,就會顯得很不體面。可能是對自己的樣子太熟悉,所以並不能看出來自己已經老大不小了,只要把照片發到網絡社羣,大家用大叔來稱呼我時才能保持清醒。

我曾經閱讀過山口百惠女士的自傳,在我的印象中,她應該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不然不會那麼紅。在她的自傳裡提到一個叫橫須賀的地方,那裡好像是一個海航,那裡的氣候是宜人的,哪裡的陽光是明媚的,那是一個讓人感到親切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但是同樣一個地方,在另一個人的眼裡,卻是另一個副樣子。就好比同樣一個老師,在有些人的眼裡是蠟燭,是園丁,在有些人的眼裡是籠罩在頭頂上的一片烏雲。所以我有一個想法,家長可以決定跟哪一位老師門下學習那一門課程。這樣既可以讓教師之間的相互競爭激烈起來,讓優秀教師更容易被凸顯出來。也可以讓家長在選擇的時候,有一些憑據。比如優秀學生投報比較集中的教師,學習成績落後的孩子就不要去湊熱鬧了,你去了跟不上人家的節奏。還有一點,可以根據自己孩子的性格特點,來選擇更有可能被善待的老師。

我還建議,一般班主任老師都應該由體育老師或者音樂、美術或負責對學生進行心理輔導的老師來擔任,第一他們的教學任務不像其他課程老師那麼重,有更多的精力用來照顧學生,第二學生也願意和體育、音樂、美術、心理諮詢老師來往,在這些老師面前,他們更容易敞開心扉。過去我一直有一種感覺,隨着越來越進步,物質越來越豐富,每個人實現自己價值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多,考試之所以廣泛存在,是因爲資源有限,必須用公平的方式淘汰一部分人,那就是考試了。在一個到處都是機會的地方,考試可能還會存在,但一定不會那麼困難。但是我發現自己錯了,社會不總是在進步,它有時候是退步,放在歷史長河中不算什麼,要是一個人的生命裡,往往是三十年,不同的風向對不同的人發生的作用也不同。所以人一定要學會看風向,學會掩藏鋒芒,學會保護自己。

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是李連杰主演的,講的是陳真在島國留學期間聽聞師父遇害的消息,回國之後,陳真有一系列酣暢淋漓的舉動,之後逃離上海灘。陳真在旅日期間結識了一位島國女友,那個時候我真的羨慕的不得了,當時想如果我也有機會去島國居住一段時間,如果我也有機會結實一位島國的女友,那將是非常激動人心的一件事。想一想,現在動漫裡的街道上,陽光那麼明媚,河水那麼清澈,女孩像陽光般明媚,眸子像河水般清澈,站立在遠處像一支柳,靠近了像一朵花,那麼鮮豔,那麼嬌嫩,沒有什麼比青春更讓人懷念的了。現在我每天在單位和居所之間往返,感覺自己像是一頭拉磨的驢,有時又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隨時有可能被主人訓斥的跟孫子一樣的狗。

人生最美好的時光是跟美好的異性在一起的時光,今天我在社交網絡上經常被人攻擊,我也在哪裡經常攻擊別人,理由是我特別反感那些女權人士。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今天很多女權人士是男人。想想看,一羣長着鬍子的傢伙爲了婦女權益在哪裡聲嘶力竭的吶喊,廣大生活在無窮苦難中的婦女會不會被感動落淚呢?也許會吧!誰知道呢?反正我是經常被這些人噁心到,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說無利不起早,這些人花費如此多的力氣爲婦女權益大聲疾呼,難道他們沒有從中獲益,有太多的人,說女孩愛聽的話,不管它有多離譜,你放心這個人絕對不可能負起責任,因爲人家憑什麼搞幹這種費力討好人到最後還吃虧的事?有人因爲主張女權而成了婦女之友,竟然能代言女性之隱私衣物,結果因爲說女性能憑藉這個玩轉職場,而遭到廣大婦女的抵制,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好聽的話常常是哄鬼的話,你若相信,那真是沒辦法。當然也不能但是難聽的話你就信,這樣跟聽信美言一樣愚蠢。之前我不斷說自己在正月被單位的長官訓斥,這是非常不吉利的,之後在二月就生了一場病,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也給我帶來了不小的困擾。我的創作活動被迫中斷四天,唉!還能說什麼呢?這些都是命。我覺得人還是多出去走一走,只要見識的人多了,見到貴人的機會也就多一些。在我的生命中,小人太多,大人太少,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有的人在看我的笑話,有的人在等着看我更大的笑話。與單位同事之間永遠要記得保持距離,只要無關工作的話題一律不加入,工作話題,只要不牽涉到我一律不加入,牽涉到我不發言不影響我利益的,堅決不發言,需要我發言,事先準備好發言內容,能短絕對不能長,對自己的利益要保持高度敏感,但反應要理智,鬥爭要有策略。

島國在絕大多數人的成長過程中發揮過作用,我後來曾經認真看過宮崎駿的一部電影叫做《千與千尋》,我甚至開始關注千尋這個名字,覺得它充滿了詩情畫意。後來看另一部電影,那是一部展示技術的影片,飾演女主角的演員也叫做千尋,這讓我的感覺變得有些複雜了。我曾經一度想如果上天讓我做了家翁,我就用它給自己的女兒命名。這件事情發生之後,這個名字讓我望而卻步。我知道我說這樣的話也許會讓你感到難過,其實不必這樣,如果上天讓我去那部影片的女主角,我一定是前世燒了高香,纔會有這樣的豔福。我非常非常歡喜你,我一直感覺我們之間一定有不一樣的緣分。年輕人願意把所有的巧合當做是緣分,等人上了年紀,就把所有的緣分都當做是巧合。

在我的夢裡,你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我們一起爬上高高的青山,遠處是漫畫般平靜的河水,從頭頂略過的電線提醒我們此刻正處於工業時代。島國是一個貴賤有序的國家,每個人都安於自己的本分,每個人都沒有非分之想。很多人從學校出來之後加入的第一個公司,也是他一生加入的最後一個公司。在島國一個平民出身的人如果想要做相國,那就如果一隻駱駝立志要鑽入一個針眼。平民的兒子永遠是平民,武士的兒子永遠是武士,我不知道島國有沒有推恩令,讓武士的大多數後代,隨着時間推移,身份越來越卑賤。島國人非常的守禮,我也聽說島國人非常的守信,當然如果是在兩國交兵的狀態之下,也就無所謂守禮守信了。北洋也曾經被說成是一個崇尚禮儀的國度,現如今在北洋,可以瞧見最守禮的一羣人大概就是各大娛樂公司培養的練習生。他即使在進去酒店之後,看到門迎鞠躬說:“歡迎光臨某某大酒店。”他們立刻就會鞠躬還禮。

我歡喜島國的天空,歡喜天空的雲,歡喜明媚的陽光,歡喜陽光下的你。你像是一名美麗的主婦,這對於一個年近三十五歲的單身漢具有多麼巨大的吸引力啊!我歡喜你微笑的樣子,那感覺就像是閃耀在水面上的光,像新釀的葡萄酒那樣滋味醇厚,我沒辦法抗拒你的魅力,這能在夢裡牽絆着你。在無數個漫長的夜裡,天上掛着無數顆寂寞的星星,我也是充滿寂寞,只因爲在黑夜時分沒有光,所以像一塊不起眼的石頭被丟棄在別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裡,我也我有時替自己鳴不平,但這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生活。美紗,我們之間的友誼比鑽石還要珍貴,我會好好的珍惜它,會好好的養護它。在人生的絕大多數時候,我們兩個就像是兩粒灰塵無聲無息的懸浮在灰濛濛的世界裡,我們看不到對方,我們的手牽不到對方,但我們的心始終掛念着彼此。

我曾經有機會看到過一些攝影師拍攝的島國風景片,真的非常像動漫裡的風景。這話怎麼說呢?與其說島國的風景像動漫,不如說動漫的畫師畫的就是島國的風景。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行走在島國的街上,沐浴在島國的陽光下。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感受着這裡的氣氛。根據我現有的認知,島國的都城是一個非常冷漠的城市,那是一片有水泥鋼筋混凝土組成的叢林,在這些叢林當中活躍着無數的公司。在這些公司裡有無數匆匆忙忙的人,這裡的氣氛緊張壓抑。白天的時候大家忘我工作,到了夜晚,人們並不能回家。兒子跟着公司裡的人一起去喝酒,這個叫做社交。白天跟這些人在工作當中相處,夜晚還要陪着這些人喝酒。

可以這麼說,島國的上班族幾乎把全部的人生都留在了公司。一旦有一天他離開了公司,他就彷彿脫離了社會。就像是蜘蛛離開了網,那種感覺想一想都會覺得恐怖。曾幾何時,島國選擇輕生的人數冠絕全球,後來半島之南有更多的人看不到希望,沒有辦法實現人生的價值。於是選擇輕生的人前仆後繼,終於奪走了這一項榮譽。島國人的自尊心是非常強的,他們的人生當中有一條準則就是不給別人添麻煩。當然他們也應該不太喜歡別人給他們添麻煩,他們是非常崇尚禮儀的國家,這也意味着在島國人與人之間的情分非常的淡薄。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一些也許沒什麼不好。我在單位就希望與那些同事維持一種比較淡薄的關係,就是大家都非常的客氣,但是都沒有深交。因爲我對這些人是有了解的,我們的三觀根本不合,如果強行與他們建立比較親密的關係,只會適得其反。我這一生大概不會有什麼關係比較親密的人了,這是我的人生,聽起來又心酸又無奈,但人只能面對慘淡的現實。

如果真的有機會去島國旅行,如果有美紗陪同,那將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純粹非常美好的人,跟你在一起會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是把絲綢披在身上,非常的輕柔,像水在掌上在胸前流過。在我的人生裡有你出現,就好比水裡出現一條金魚。閃耀着金色的光在水裡遊動,你點亮了我的人生,你讓我的生命變得多姿多彩。相比於很多人,我的人生實在是太過於慘淡,從前我諸多的想象都成了泡影,我有理由變成一個怨天尤人的傢伙。但我不願意變成這樣一個人,我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種平靜,這種平靜是讓自己沉浸在一種無的境界中。在這個境界裡,萬物不分陰陽,所有的東西抱圓合一,一切都因爲不停的快速的運轉而變得混沌,所有的分別心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了,沒有喧囂,沒有悲喜,只有無邊的安靜。

我曾經聽到過這樣的一種說法,在島國有兩種地方,是人們所非常熟悉的一個是神社,一個是佛寺。神社是服務生人的,佛寺是服務亡人的。所以神社裡往往非常的熱鬧,特別是在節日期間。而佛寺裡一般非常的冷清,出現在這裡的人大多是爲了安頓亡人,島國的僧人是怎麼修行的,我並不熟悉。聽說島國的比丘也分很多宗派,這些宗派之間有沒有爭論?如果有機會來到島國,如果有機會與島國的比丘進行交流,我很希望在這一方面能夠增加一些見識。當然我對於島國的女性也抱有非常大的興趣,她們關注的事情是什麼?她們的生活情況怎麼樣?她們有感覺自己的人生價值被實現嗎?她們在生活中感受到幸福了嗎?

當同事們在談論的時候,不經意間會諷刺一種叫老光棍的人,我都會有一種被刺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難過。我不應該去責怪說這種話的同事們,我只是替自己感到難過。像我這樣的年紀應該事業有成,應該成家立業。而我現在不光事業無成,也看不到自己乾的這些事情,有什麼前景。在這種情況下,即使非常幸運的邁進了所謂婚姻的殿堂,也一定意味着一段非常不幸的婚姻。找一個自己原本不願意娶的女人結婚,在這種情況之下,生下的孩子能有多愛呢?就算我又崇高又偉大,能夠把自己奉獻出去,在這種條件之下,我能把孩子培養成才嗎?所以很多時候,我都寧願自己只是一縷清風,吹過之後就瞭然無痕。我曾經那麼多絢麗的夢到現在它們還是它們,似乎永遠不可能走進現實,而我卻對它們戀戀不捨。有時候我會羨慕那些花,花開了又謝了,有的結果有的沒有,但那些沒有結果的話不會被嘲笑。

美紗,如果我們行走在島國的花叢中,看着盛開的鮮花沐浴在陽光下,聞着花香。或者在夜裡滿天的星星,遠處有一彎殘月。花叢中飛舞着螢火蟲,他們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團一團的星雲。那個時候我們會做什麼呢?也許會祈禱,也許會唱歌。我對於美好的事物有一種執着,他們美的安靜,美的恬淡。如果能夠遇到有能力欣賞他們的人,而這些人又能夠剋制自己,不去褻瀆這些美。那該是多麼幸運,多麼美好的事啊!如果我人生的機遇足夠好的話,我應該是一位詩人。我具有讚美美好事物的能力,我能夠感受人間美好的情感。有時候我感覺我是一個生活在幻覺當中的人,我隨時有可能消失,這種感覺也許就是一種幻覺,比如許多人說李白當年死的時候是因爲喝多了酒,跳到水裡去抱月亮,結果淹死了。有的人說李白到最後因爲喝了太多的酒,胃潰爛,爛到噁心的程度,死的非常的悽慘,非常的難看,非常的沒有釋意,不是現實。白居易留下一首詩:

採石江邊李白墳,繞田無限草連雲。可憐荒隴窮泉骨,曾有驚天動地文。但是詩人多薄命,就中淪落不過君。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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