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縱的聲音穿過雨簾,鑽入萊昂耳中,聽起來特別諷刺。
萊昂用憤恨的目光看着騎馬走遠的唐縱,精緻的五官在雨水沖刷下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猙獰。
萊昂一直都以笑容示人,不管任何時候,都是面帶微笑的,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
這是他來到國內之後第一次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
這一場比賽,毫無疑問的,唐縱又贏了。
回到終點的時候,他看到萊昂上衣脫下,右邊的肩膀紅腫,似乎受傷不輕,剛纔從馬背上再下栽下來的時候,雖然沒有頭部栽地,可是卻將所有力氣都撞在了肩膀上。
唐縱跳下來:“萊昂的傷怎麼樣?”
法恩希爾已經開始準備了,他聳聳肩道:“不太好,需要送醫院。”
唐縱道:“那打電話讓救護車來吧。”
萊昂冷冷看一眼唐縱:“不需要。”
唐縱好像根本沒看見萊昂的敵意,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就算是輸了,也不用跟自己的肩膀過不去吧。”
萊昂一臉憎惡:“用不着你管,你少假惺惺。”
他的變化之快和之前判若兩人,唐縱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連疑問都不表示,好像他一開始就知道,萊昂根本就對他有敵意。
法恩希爾和赫魯特對萊昂的變化也是都當作沒開建,反而還十分有興致的問:“唐,可以開始第三場了嗎?”
唐縱點頭:“隨時可以。”
他希望在容諾來之前,結束第三場,希望容諾回來看到的是他已經勝利的模樣。
法恩希爾從容不迫的站在雨中,他的手輕輕虎摸過身邊棕色大馬的頭部,手法很嫺熟很溫柔,好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戀人。
哪怕是在這樣的大雨中,他的馬在他的撫摸下依舊很平靜,半點沒有焦躁。
他們三個中法恩希爾是馬術最好的一個,也是唐縱最大的敵人。他道:“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話,我可以再等一點時間。”
唐縱伸手像鬧着玩似的去撓了撓自己馬的脖子,結果他的馬很不客氣的打了個噴嚏。
“不需要了,休息的話,會顯得我好像膽怯一樣,我可是個很厲害的騎手。”
法恩希爾明顯是在蔑視他,如果他同意休息,就算是贏了,他也依舊會用那種是我讓你你才贏的。
唐縱不想被那樣看待,所以,他賭了。
其實,本來從剛開始決定加入他們,唐縱就是在賭,他賭了那麼多年,的確是有了自己的勢力,也有了這一生都坐享不盡的財富,可是,前提是,他必須是這個組織的人,在那裡得到的越多,座的位置越高,所以……想要出來也越難!
這次他賭上自己所有的財富,甚至堵上了自己的性命,不論如何也要出來,他要和容諾過自己的人生。
坐在馬上,唐縱感覺雨水似乎小了點,他聽見法恩希爾說:“唐,這匹馬跑出去之後可就再也不能回頭了,如果你輸了,可就……什麼都不會有了,你的財富,你的權利,你的地位,你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