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第一遍後，他最多的感受是震撼。
這些彩頁還不能和他繪製的插畫比，但將漫畫和插畫單獨比較，也着實太難爲漫畫家了。
他看過其他的彩漫，他也知道石羣找的那些人的水平，但這又能怎麼樣呢？
雜誌社只提供了這麼多稿費，請高水平的漫畫家，要支付助手一大筆費用，得不償失。
可是，被讀者比較，而且，還有一種被小看的意味，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人活着不就是爲了一口氣嗎？
所以，一定要想辦法改變才行。
看來，要與石羣老師來一個碰頭會，把後面的工作安排清楚。
路映雪拿着手機，思忖再三，給石羣發了一條短信。
……
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正盯着電腦屏幕的石羣，將目光落在手機上。
看了短信之後，石羣立刻站起身，離開臥室，來到一樓的客廳。
樊隱墨躺在沙發上，額頭搭着一條溼毛巾，顯然身體有些不舒服。
在沈正宣佈《籃球的天空》會上傳彩頁的信息後，樊隱墨就一直心情鬱悶，而在他看過彩頁之後，整個人便不舒服了。
哪有這樣玩兒的？
這種質量的彩頁，一般工作室根本沒法跟。
助手要有很高的水平，同時，漫畫家的工作量很緊，就算是兩個星期一更，還是會很吃力。
在這種情況想，怎麼可能畫得出這種彩頁？
現在，《魔王家教》靠着彩頁吸引讀者，現在被《籃球的天空》這麼一搞，讀者的口味就變了。
他可是在《魔王家教》裡，投了大錢，如果達不到預期，會影響很多事情。
越想，樊隱墨的內心越是煩躁。
石羣走到沙發邊，對着樊隱墨說道：“樊哥，snow老師想要和我談一下。”
“他？他有什麼好說的？”樊隱墨張開眼睛，看着眼前的石羣。
“他是主筆啊，到現在，《魔王家教》的作畫都是他，我和他算是搭檔了。《籃球的天空》彩頁出來後，讀者很自然會將它和《魔王家教》比，估計，他的壓力也很大吧？”
“壓力很大？”樊隱墨眨了眨眼睛，突然坐了起來，嚇了石羣一跳。等他再看樊隱墨時，樊隱墨臉上的愁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喜色。
“樊哥，你怎麼了？”石羣有些意外。
“我突然想通一件事。”樊隱墨搖動手指，一臉輕笑，“你猜，現在最急的人是誰？”
“不知道。”石羣搖頭。
反正不是我。
石羣的原稿，早就按頁賣給了樊隱墨，事實上，沒有樊隱墨的資助，《魔王家教》也撐不到完結。
現在，《Comic Future》手裡的稿件，算是二手，他只是簽了個字，而他和樊隱墨之間，還有一個合同。
該掙的錢都到手了，《魔王家教》是賺是賠，和他關係不大。
就算《魔王家教》能賺一個億，他也分不到一角。
石羣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給錢就行，更何況，樊隱墨給他的錢也不少。
當然，《Comic Future》也買斷了《魔王家教》這部漫畫，樊隱墨賺錢的也比較固定，到目前爲止，樊隱墨肯定賺了，而且賺的還不少，但《魔王家教》的成績影響着石羣新作的成績——石羣把新作也按頁，賣給了樊隱墨。
漫畫家都是賭.徒，而他則不想要這種風險，他想要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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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now啊。別忘了，他是主筆，如果上色不好，他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他肯定會着急。”
“他着急又能怎麼樣？”石羣翻着白眼，“雜誌社是按頁付款，想要請高水平的助手，賺的就少了。”
“別急，先看一下他的態度，說不定他願意多做一些工作呢？這也是有可能的。”樊隱墨搓着手，“再說，這只是一部短篇漫畫，誰敢說他的長篇漫畫也是彩漫？根本不可能。成本太高。”
石羣點頭。
他倒是認同這一點。
這一篇彩漫確實驚豔，讓他也大開眼界，但說實話，這水平也不是萬中無一。
《籃球的天空》整體質量高於國內的卷頭彩頁，和《少年Leap》的卷頭彩基本持平，應該是中上水平。
之所以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原因它在網絡上連載，而且，國內能和它比較的作品，水平也都不行，讓它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另一個原因，則是它的黑白頁太出色，角色的動作也好，畫面分鏡也好，都有很高的質量。由高水平的黑白頁做鋪墊，彩頁又將畫面的張力展現出來，因此，《籃球的天空》得到讀者的追捧，也在情理之中。
但就像樊隱墨所說，沈正最多也就畫一版彩頁，爲新作做宣傳。長篇新作連載，不可能是彩頁。
倒不是他小看沈正，而是這樣的彩頁，工作量太大，很難完成周更，人的精力是有極限的。
此外，從短篇看來，《籃球的天空》畫面細緻。
越細緻的漫畫，耗費的時間就越長。
所以，沈正這次推出彩漫+黑白漫，宣傳意味更濃，實際的可操作性並不大。
他也不相信，沈正在新作連載時，再搞出一個彩漫出來。
不過，就算這樣，網絡漫畫家們，估計也很有壓力，畢竟，讀者會對他們有更高的要求。
“可是，讀者的眼光會變高。”石羣提醒道。
“你不知道有一羣人，叫做水軍嗎？只要我找一些水軍，讓他們將事情的真相說出去，讀者自然會降低對彩漫的期待值。沒錯，《籃球的天空》彩頁的質量很高，但沈正不可能每一話都是這種水平。‘過年吃頓餃子就得了’，這段熱潮過去，一切如舊。”樊隱墨摸了一下鼻子，嘿嘿一笑。
石羣撓了撓頭，他不習慣樊隱墨的做法，但他也沒資格拒絕。
“對了，與snow的見面，我也過去。”
“你也去？”石羣驚訝道。
“是啊。我要聽一下他的想法，說到底，我們的意見很統一，就是爲了讓《魔王家教》更賺錢，對吧？你也想有更高的身價吧？”
石羣揉着臉，點了點頭，沒人嫌名氣高，他也不例外。
……
11區，《少年Leap》的編輯部。
村上透揉着太陽穴。
在看到《籃球的天空》的彩頁後，他突然緊張起來。
這種緊張感不是來自於《籃球的天空》，而是來自於其他雜誌社。
現在不止他一個人知道，《籃球的天空》被上傳到11區的論壇，而沈正在11區以往的成績同樣不錯，就拿在漫畫志連載的《DN》來說，卷均突破了100萬——這可是一部在網絡連載的漫畫。
從目前的短篇來推斷，沈昕下部作品的質量同樣不低，如果被《周漫top》這樣的平臺連載，新書的卷均會不會突破200萬呢？
誰也說不準。
到那時，他的壓力就真的大了。
想到這裡，村上透擡頭看着小谷，“小谷，幫我訂一張飛往虹川的機票。”
“好的。”小谷聽到村上透這麼說，內心緊張。
村上透應該是要和沈正見面，那麼，下部作品就有在《少年Leap》連載的可能，雖然機會不大。
如果能達成合作就好了……
“對了，你有護照嗎？”村上又問道。
“有。”
“那就定兩張機票，你和我一起，去一趟虹川。”村上透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