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隨着我與孫真真激烈的爭吵中而變的凝重,當孫真真問我會不會打掉自己的孩子時,我再也沒有繼續與她爭執的心緒,而那些隨風遠逝而去的往事卻也暮暮浮現在眼前……
我是一個曾經有過孩子的人,可那時卻因爲一時的恐慌的心理作祟,甚至東湊西藉資金而親手將她扼殺在萌芽兒,我永遠忘不掉顧冉從手術檯走出來時的憔悴面孔與絕望的眼神,在打掉孩子之前我與她爭吵過、冷戰過,所以當看到眼前的孫真真與我因爲孩子的問題而發起爭執時,如從昨日重現,那些傷疤也逐漸被撕扯爲傷口。
我坐在沙發上給自己點燃了香菸,隨即又焦躁的抓着頭髮,儘管孫真真所懷的孩子跟我沒有太大關係,但我卻莫名的對這個孩子的問題十分敏感……
指尖的香菸已經燃燒化爲灰燼,我仰面重呼一口氣,直到皮肉上傳來一陣灼痛,這才下意識丟掉手中的菸蒂,沉思了許久,我才擡頭注視着孫真真,道:“我們的確誰都沒有奪取孩子生命的權利,有些自以爲是的決定往往到最後,最有可能會成爲痛苦的製造者……孩子是你的,決定權也在你手中……可你總得爲你今後的路程去着想,不要認爲生下孩子就是對於愛的忠誠,因爲在這現實的社會上,肯定沒人會替你的愚蠢買單!”
孫真真低下頭輕輕咬着嘴脣,似乎是在內心深處做着痛苦的掙扎,我想我說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的骨髓裡本身就有暗藏一份倔強……許久之後,她擡起頭來,哽咽着說:“老大,多給我一些思考空間吧,我一時半會兒很難去做決定,畢竟這是我的孩子……!”
我點頭:“這幾天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有什麼需要的直接給我打電話!”頓了頓,我又提醒她道:“還有……最好少熬點夜,飲食規律也需要好好調理,對胎兒有影響!”
“嗯……知道了!”
……
從餐飲店出來之後,我那顆沉悶的心也絲毫沒有得以減輕,孫真真突然懷孕的消息,無疑徹底打亂了我的整個生活節奏,在老李那邊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因爲這幾天招了工人的緣故,並不需要我的幫忙,所以我便很快聲稱自己臨時有事兒離開了。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子游蕩,這座城市我對它熟悉的地方無非就那幾個,所以不知不覺下意識的就把車子開到了曾經上班的公司,可卻沒有勇氣再走進去一步,只是想起自己曾在這邊經歷過的點點滴滴。
那個時候的我,不爭名利、不理塵世,總覺得過自己的生活,有口飯吃、有個地兒住、有個人陪,這就是幸福……可現在看來幸福究竟是什麼?我擡頭透過車窗看向天空,摸不到看不見,它依稀只存在我那漿糊般的記憶殘片裡,這麼遠又那麼近……
我擡手間,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這是一個固定電話打來的,我一般對於陌生電話都不太願意去接,但當我一頭扎進這個商業圈之中後,有些東西不是我不想做就不做的,而是總在思慮想做,卻怎麼去做!
接通了電話之後,那邊卻始終沒有聲音傳來,我接連問了好幾遍,才終於有人迴應我,說:“王也嗎?”
我聽到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便已經知道是米琪打來的,於是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儘量使自己的情緒安穩下來,才很平淡的說:“我是王也,請問你哪位?”
米琪並不在意的笑了笑,說:“是我,米琪!”
當我們之間的對話變得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時候,這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諷刺!我下意識點燃了香菸,低沉着聲音問道:“有事兒嗎?”
“沒什麼……你把車開回去了嗎?”
“嗯,我現在就在車上,怎麼了?”
米琪輕聲“喔“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在車上,我剛好丟了樣東西,我記得好像遺落在車上了,你能幫我找找看嗎?”
我左右四處環顧,也並未發現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於是對着電話說道:“你說是什麼東西吧,我這邊沒看見什麼!”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估計掉落到其它地方去了!”片刻後,她又繼續說道:“你之前把上海的房子租給了什麼人呀,我前兩天在上海的時候去過之前住的房子,聽鄰居說那邊的房子幾乎沒有人住,我聯繫房東……可他卻說房子已經賣出去了!”
我因爲米琪提及房子的問題,而感到疑惑,也更震驚她說房子已經賣出去的消息,於是吞吐了口煙霧,說道:“我之前有試圖聯繫過那房客,但結果並不理想……你打聽房子的事情幹什麼?”
“沒什麼……這部戲拍完之後,我可能以後就會回上海居住了,已經住習慣了之前的那套房子,所以本來想問問房東能不能把它購買下來的……但結果似乎也並不是很理想,所以想從你這邊得到點消息!”
“哦!”我隨口答了一聲,只是有些很不能理解米琪的所作所爲,如今她已經與陳杰以情侶的身份呆在了一起,就算她兩手空空回到上海,也根本不用發愁衣食居行的問題……我彈去了指尖的菸灰,說道:“我不清楚房子上的事情,你現在又不缺這點兒錢,以後回上海直接住別墅吧!”
“嗯,謝謝啦……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先不聊了!”
“等下……”我開口打斷了正準備掛電話的米琪,致使她很不解的對我問道:“怎麼了?”
我眺望着公司樓下的那條長椅,依稀記得在我剛來到這邊上班的時候,她總是會每天中午親手做些飯菜給我送到樓下,並就坐在那條長椅上端着飯盒等待着我……回想起往日的種種,我不相信她的心是如此冰冷,於是長呼了口氣,猶豫了許久才問道:“你有沒有在那一瞬間的時候,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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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在收尾,接下來第二卷,打算寫的是關於王也蛻變的故事,關於卷名,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