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爲了復活你記憶中的那個‘我’,所以,你才接近我,是嗎?”
我接連問蕭如月時,身心莫名發抖。
他和蕭木是祖輩,又是陳小雨親口說的大善人。
可一切若是他安排的,我會信任崩塌,從此,誰都不再信!
蕭如月沒正面回我,他搖了搖頭說,“不,你不是她……”
他開始四下亂看,亂找,雖沒承認,但等於變相承認。
我心揪緊,忍不住心痛,但接着又釋然,覺得他這樣沒毛病,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
“可你不該害人的,你直接找我。”
我覺得老闆一家並不壞,只是話說完,聽到龍灼哧的笑了——
“他敢害人?你想多了!一個給地府打工的窮魂,可沒這手段和本事!”
我聽的一愣,“不是他?那……”
說一半,我突然福至心靈的想到——
“是背後的那個人!是他找了黑蚯蚓,也找了蕭如月!那是背後的那個要復活我??”
龍灼不與置否,只是眼神暗沉了些,而蕭如月找了一圈沒找到,回過頭來,怒盯着龍灼道:“你把皖皖藏到哪裡去了?我感覺到皖皖的氣息了!龍灼!你把皖皖的魄藏到哪裡去了!”
他咆哮着,龍灼皺眉:“你祖宗也得給爺跪下,你算個什麼玩意敢跟爺這麼說話!”
龍灼說完,便一指紅光打過去,沒想到的是,蕭如月竟抽出身上的佩劍擋住紅光後,就指着龍灼衝過來:“你把皖皖還給我!!”
看他持劍而來,龍灼卻一臉的無謂,劍到眼前了,也只是攏了攏貂氅上的毛說:“蕭家不是賊,就是呆蠢。死人是不會復活的……”
他說到最後,不知是不是我錯覺,我聽出一絲絲的悲傷。
而蕭如月此刻根本不像是大師,完全像是個小屁孩,“你胡說八道!她纔不會死!”他說的激動,臉白了又漲紅,“別人怕你,我卻不怕你!一百年前我能幫着封印你一次!我就可以封印你兩次!”
這句話大概是觸碰到了龍灼的底線。
他終於不再視若無睹眼前的劍,擡起眼皮時眼底煩躁顯而易見:“蕭家的,個個腦子都和大腸長得差不多!看來爺是得給你們腦子放放空!”
他罵完,兩根手指就輕輕鬆鬆的拿捏住劍身。
那指尖一抹紅光閃現後,劍身從他手指縫裡直接斷裂!!
戰鬥過於迅速利索,我都沒反應過來,就看他擡腳,在蕭如月震驚中,一腳就給蕭如月踹飛,正落在一堆紅粉骷髏中,昏死了!
戰鬥結束。
“走了。”
龍灼把手腳又藏與黑色大氅中,好像剛纔打架的不是他。
我從震驚中回過神,掃了一眼蕭如月,心裡的疑問,這次沒憋住,“就這樣走了嗎?不管他了?還有黑蚯蚓也不見了!”
我一句句說完,龍灼把眼眯了眯,突然說:“是不能就這麼走了。”
說完,走到蕭如月那邊,從大氅下擡手,在紅光凝聚中,地上的劍就到了龍灼手中。
眼看他舉起來朝着蕭如月的腦袋,我心狠狠一揪:“十爺!”
龍灼被我喊的手一頓,眼底浮現出濃烈的不爽:“作甚!”
我說:“十爺打算做什麼?”
龍灼還眯着眼,“你是怕爺弄死這個小白臉?”
我被小白臉這三個字駭住,睜大眼說:“我沒有!我不是!我……”
龍灼眯眼打量我,“是嗎,那你要說什麼?”
他真不適合眯眼的神態,雖風情萬種,但劇毒,觸者即死。
我想說的太多了,我討厭被欺騙,他剛還要弄死我,要復活我的前世…死也是活該!可又覺得他不至死,矛盾和糾結時,龍灼哧的冷笑:“看來你開的竅又堵死了。”頓了頓,聲音冷了三分:“你還不值得爺給你造殺孽!”
不值得三個字說時,他眼底有一抹濃烈的厭棄,空氣裡好像都寫滿了“危”字時,他轉過身,劍隨着他的手揮來揮去後,蕭如月……就禿了。
頭髮,散了滿地。
在我震驚中,龍灼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但眼睛映襯着紅光有點像是地獄的修羅。
他執劍點着紅光,又是在蕭如月光禿禿的腦袋上刻下了——
“好漢饒命”四個血紅髮光的字。
我:“……”竟有種暗爽。
而龍灼刻字後就丟了劍往外走,我見他沒死,又遭到了報應,心裡舒服很多。
不過,走了一會兒好心情就消磨殆盡。
因爲我想到,“這一切如果都是背後的人安排的,那麼他能利用諸多資源,必然身份不簡單,只怕那口井也在他計劃中。爺的魂魄會不會也在背後的人手裡?”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龍灼,是想讓龍灼幫我分析或肯定。
結果,他睨了我一眼說:“你以爲留你到現在是爲了讓你找那個牛鼻子老道?”
我起初沒反應過來他說的牛鼻子是誰,到他點明瞭說:“你爺爺必然跟那人是一夥的!這還用想?真是蠢的無可救藥!”
我愕然,然後是咬牙,搖頭,“不!我爺爺纔不是!”
我嘴硬着,可心裡動搖了。
如果我從出生就是一場復活前世的陰謀,那麼,我爺爺還真可能是那人算計的一環。
龍灼翻了個嫌棄的白眼,直接沒理我。
他又走了。
我跟上,但覺得手中木盒變得十分沉重!
這是我前世的魄,也是我的眼,是一次又一次殺了我的兇手。
我真想給扔了,可看了一眼龍灼,又不敢,也不明白,“龍十爺,最後一個問題!”
我追了上去,本來想說你留着這個要幹什麼?可話到嘴邊,他盯着我時,我竟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想復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