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多個方向開始朝轟炸機羣衝過去的日軍戰機猶如十數把尖刀,殺氣騰騰地衝向蓮臺飛行總隊的轟炸機。
雙方的距離快地接近,所有日軍飛行員包括向山和三郎這位二十一飛行戰隊的大隊長在內,所有人都不自主地把手緊緊地握住操縱桿,特別是食指下那個機槍射擊按鈕,現在這個小小的按鈕已經成爲了自己保命和讓對手送命的東西。
“天照大神保佑!”
俯衝至轟炸機羣尚有400米左右,向山和三郎看到了轟炸機的頂部炮塔、尾部炮塔以及舷窗炮塔開始閃出刺眼的焰光。
幾乎是同一時間,整個天空中遍佈着密集的曳光彈拖出的軌跡,在逼近至300米左右的距離時,長機位置的向山和三郎猛的一堆操縱桿快向右翻滾、俯衝。
其它的戰鬥機也可從其它方向同時進行相似的攻擊,有的從高空俯衝,也有的從水平方向俯衝。
“我中彈了!我中彈了!,”
耳機內的飛行員的話聲還沒說完,一架切入轟炸機羣的零式戰機,就在密集的交叉火力中空中化爲一團紅色的的火球,朝着地面急速墜落,飛行員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跳傘。
而這個時候,轟炸機羣周圍近百架由P47雷電、F6F地獄貓戰機組成的護航集羣也從各種方位朝日機撲了過來。
一道道橘紅色的曳光彈、穿甲燃燒彈組成的彈雨組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死亡火網,一架架日機猶如撲火的飛蛾般觸碰到這個火網後變成了碎片。
此時,那些坐在轟炸機裡的機槍手和機組人員們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些日軍的戰鬥機如同舞臺上的芭蕾舞者一般,在密集的彈道中規避機動。
但不管他們怎麼機動,在護航機羣和組成密集編隊的轟炸機羣的火力網下,原本密集的日機一架架的往下掉落。
可儘管如此,依然沒有一架日機選擇退卻和逃跑,他們以一種飛蛾撲火般的勇氣不停的衝鋒,一些中彈的日機甚至駕駛着冒火的戰機衝向了轟炸機羣,逼得不少轟炸機不得不開始躲避。
面對日機這種瘋狂的舉動,原本密不透風的轟炸編隊終於開始變得疏散起來。
而轟炸編隊一旦變得鬆散那就意味着對手有機可趁了,很快一架機翼中彈冒着濃煙的B25轟炸機開始脫離了編隊。
“就是你了!”
早就如同一條毒蛇般悄悄隱蔽在附近的向山和三郎沒有一絲猶豫,一個俯衝後按下了射擊按鈕,機翼上的兩挺7.7毫米機槍和機頭位置的一挺20毫米機炮在距離不足兩百米的距離,將一又一的穿甲彈打入了那架B25轟炸機的機體裡,直到即將撞擊的一瞬間,向山和三郎才拉起操縱桿幾乎是貼着那架機冒着黑煙開始向下墜落的轟炸機掠過。
向山和三郎沒有理會那架下墜的轟炸機,而是爬升了一段高度後大聲吼了起來,“所有人注意,攻擊領頭的那架轟炸機!”
他之所以下達這個命令是因爲在轟炸機羣裡,第一架就是領航機,所有轟炸機都是跟着他投彈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領航機往往是機羣裡技術最好,經驗最豐富的的飛行員擔任。
很不幸,現在領頭的轟炸機就是杜立特所駕駛的飛機。
看到兩架日軍飛機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自己衝來,駕駛艙裡的杜立特一邊駕駛着飛機儘可能的和身後的機羣保持距離,一邊對內部通訊頻道喊道:“保羅……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讓那架該死的飛機靠近我們!”
“我正在盡力,長官!”
此時的保羅正在機尾抱着一挺12.7毫米勃朗寧航空機槍對着朝着他衝來的零式戰機拼命的掃射着。
密集的彈雨不停的追逐着那架零式,只是那架零式戰機如同一條靈活的小魚,不停的機動翻滾跳躍,使得射向他的彈雨全都從它身邊擦肩而過。
眼看着那架零式已經衝到眼前,保羅甚至可以看到那名日軍飛行員那猙獰而瘋狂的眼神。
“完了!”
保羅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現在雙方的距離已經不到一百米,這個距離上零式戰機的飛行員就算閉着眼睛也能擊中他。
就在保羅閉目等死的時候,一道藍色的身影從旁邊略過,緊接着那架正準備開火的零式突然就在天空變成了一團火球。
“上帝啊,感謝你,你救了我們!”看着這架從旁邊略過的地獄貓戰機,保羅簡直激動得眼圈發紅。
但很快杜立特咆哮的聲音就在他耳麥裡響起:“保羅伱這個蠢貨,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一定把你塞進彈藥倉,然後當成炸彈扔下去!”
“長官,他們又來了!”
杜立特的話音剛落,一架零式突然從高空俯衝而下,三道密集的彈雨從左上方朝着杜立特駕駛的轟炸機射來,好幾枚20毫米高射炮彈擊中了轟炸機的機翼,機翼瞬間燃起了濃煙。
這架零式正是向山和三郎所駕駛,深諳一擊不中立即遠遁的他掃了一束子彈後立即拉起機頭試圖重新爬高。、
只是這一次他的運氣似乎用光了,早就盯住他的兩架P47從高衝直衝而下,十六道彈雨瞬間將他駕駛的零式給籠罩。
坐在駕駛艙裡的杜立特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距離他只有一百多米的那架零式戰機的蒙皮一片片地掀起,並開始起火,整架飛機幾乎包圍在密集的機槍暴雨之中。
向山和三郎甚至沒來得及發出驚呼,他所駕駛的零式就在空中凌空爆炸,整架飛機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後從高中散落。
兩個機羣的相遇是如此的突然,這場空戰又是如此的短暫。
向山和三郎指揮着128架山西境內僅存的戰機向着來襲的連臺飛行總隊的轟炸機羣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戰鬥持續了二十多分鐘後,包括向山和三郎在內的日軍機羣全部被殲。
終於當最後一架日機被擊落後,杜立特看着那些重新組成編隊的轟炸機羣和護航集羣,百感交集地嘆了口氣。
此時天空已無敵蹤,只剩幾朵白雲安祥的飄過,風早已經吹去了硝煙,如果不是地面偶爾升騰起的幾股黑煙,幾乎讓人很難想象,這裡在短短几分鐘前,這裡曾經生過一場激烈的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