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坦誠着實讓胖子出乎意料,我大大方方承認自己認識雨哥他們,但現在有個更加重要的問題,別人知不知道雨哥他們是二叔的手下?
胖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以前我的確在賭船上做過服務員,第一次見到他們還是在這艘賭船上,如果不是金爺想讓我出金手指,估計胖子和米哥早就被丟到長江裡餵魚。
“怪不得你看他們的眼神有些怪……不過今天沒事,黑桃皇后帶人來就是收拾他們的。”胖子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暴露出他的目的!
我原本以爲胖子不知道今天是來幹什麼,可現在看來胖子來之前是知道今天的對手是誰!
估計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要來收拾誰,唯獨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胖子悠哉的扔着籌碼,我極力僞裝讓自己保持鎮定,現在我必須要想辦法通知二叔他們!
我必須把今天這個消息透露出去!不然二叔他們一定會有大麻煩!
怪不得貓白會讓這麼多人來到重慶上船,目的已經很明顯,雖然我不知道雨哥他們爲什麼會被引到賭船上,可他們真的危險了!
等等!能把雨哥他們吸引過來的唯一可能……就是蔣華斌在這裡!
我一點都不懷疑二叔要復仇的決心,更不懷疑雨哥他們幫二叔復仇的決心,可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那今天鐵定要中計啊!
整個腦子裡亂成一團,我必須要冷靜下來!我在心裡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想到辦法!
如果今天單純是爲了來幹掉雨哥他們,根本沒必要讓這麼多老千過來,推算一下肯定是有一場賭局,我會不會見到蔣華斌?
“胖哥,以前我問過很多次蔣華斌,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若無其事的問了句,他立刻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胖子這個眼神代表什麼意思,可他一定是認識蔣華斌,以前他不告訴我情有可原,可現在他不告訴我……
“我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等你見到就知道了。”胖子很明顯是在敷衍,我摸出一支香菸遞過去。
“胖哥說笑啊!我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來啊!”
胖子立刻笑了,笑的卻是那麼意味深長,可我突然心裡咯噔一下!這玩笑開大了吧?
現在我面前的人就是胖子!難道他就是蔣華斌?一直都是我尋找的仇人?
不對!一瞬間我趕緊把這個奇怪的想法踢出腦海,在我們上船之前雨哥他們就已經在這裡,沒道理會是胖子的。
就算胖子再精於隱藏也不可能在我面前僞裝這麼久,他能隱藏可身邊的人不會全都隱藏,除非蔣華斌這三個字是一個不存在的名字……
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假設!
如果蔣華斌這三個字真的只是一個虛假的名字,那麼除了二叔見到之外誰都不知道這個傢伙長什麼樣子,哪怕現在就在我身邊可我也認不出……
蔣華斌只是一個代號,也可能叫張三李四王五……這個假設也解開困惑我很久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爲什麼在貓白的賭場裡打聽不到這個人的消息。
“手氣真臭!我們換張賭檯。”胖子冷不丁說了句,跟着離開賭檯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我記得曾經不管我怎麼打聽蔣華斌這個人,可沒有人知道下落更沒有人聽說過,最後還是胖子告訴我……
假如就連貓白也不知道蔣華斌是誰,那麼胖子告訴我的用意不就很明顯,他是要讓我仇視貓白也符合他自己的利益。
這個想法在邏輯上說的通也符合利益,我越來越看不透現在的形勢,更看不透胖子這個人!
如果胖子真的利用這個名字來控制我,那我無疑是中招了!因爲我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錯誤,從一開始我就認爲蔣華斌這個人是存在的!
是胖子告訴我蔣華斌是貓白手下,至於真假根本無法對證,就連貓白都沒有告訴過我這個名字的消息,那麼會不會真的是一個陷阱?
曾經胖子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隱藏不露,可現在仔細回想一下,他真的可能讓我知道他對貓白的仇恨嗎?他真的可能放心拉攏我一起對付貓白嗎?
這一刻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腦子裡只有二叔的那句話,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
一瞬間我在心裡打定主意不再相信胖子,不管他做什麼或者對我怎麼樣,以後都不能再輕易相信他說的話!
“怎麼了兄弟?看你抓耳撓腮的樣子是不是緊張?”胖子小聲提醒了一句,我立刻擦了擦額頭,沒想到頭上全是冷汗!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正常,這麼心虛的樣子肯定逃不過胖子的眼睛。
“的確有些緊張,第一次出來做事感覺心裡沒底。”
“沒事,以後你習慣就好了,總歸是要有第一次的。”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瞬間拍出了我的尿意。
“胖哥你先玩着,我去個洗手間。”我找理由脫身離開,胖子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但他眼睛中精光四射。
我腦子裡想不通胖子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如果他一直都和貓白站在一條線上,那麼我所做的一切無疑都被貓白掌握……
胖子這個人對我來說太重要,不知不覺我就習慣依賴他,雖然沒有行動上的依靠但卻是精神上的依靠,有了他的消息我才制定出復仇計劃……
可現在很有可能把一切推翻,我真的能承受這個結果嗎?
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整個腦子裡亂哄哄的成了一鍋粥,我希望是我自己多心和多疑……可二叔說過,能要你命的人永遠都是你所想不到的人!
磨蹭了一會並沒有見到雨哥他們,我抽了支菸回到賭船大廳,距離上船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不知道接下來什麼時候纔會做事。
我害怕見到二叔可心裡又無比期盼,雨哥都來了二叔還會遠嗎?而且我記得雨哥只聽二叔安排其他人根本就沒面子。
“剛纔米哥過來了,讓我們準備一下準備去贏錢。”胖子平靜的說了句,我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靜靜的抽着煙,心裡反覆回想一句話,能要你命的人永遠都是你想不到的人……
現在我最想不到能要我命的人就是胖子,對於其他人我都充滿警惕,可同樣反過來說,這句話對胖子也一樣!
我想不到他可能會是要我命的人,但他同樣也想不到我可能會是要他命的人!
過了沒一會千心雲走過來,胖子點點頭立刻起身離開,好像他們之間有約定好的暗號一樣。
尤其是千心雲眼睛落在我身上的時候,眼睛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神色,但我能感覺到危險!
跟着千心雲走到賭船大廳後邊的包房,進門我就看到了一屋子人,米哥黑桃皇后都在,對面雨哥他們也在!
很明顯今晚這裡有一場賭局,一場我最不想參加卻不得不面對的賭局,可在包間裡我並沒有見到二叔,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
雨哥身邊有個生面孔,我覺得他可能是八面鬼僞裝的,可我看着身材不太像,總不能是二叔僞裝的吧?
可我沒想到剛進門雨哥立刻衝着我說:“你小子怎麼來了?身份轉變夠快的啊!”
他這句話是一語雙關,我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和詢問,也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都匯聚在我的身上,我故作鎮定的說:“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幾位老闆,以前我是賭船上行的服務員,現在我跟着武漢白爺做事。”
一句話表明我現在的身份,也暗中提醒雨哥他們貓白的人來了!
“原來如此,還以爲你小子橫財了,快點坐吧。”雨哥衝着我招手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看似波瀾不驚的賭局,還沒有開始就有一股濃郁的火藥味,讓人神經緊繃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