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房間內其他人的關係,氣氛被營造的很緊張,我也不自覺的跟着有些緊張。
哪怕我見多了大風大浪,可還是無形中被影響。
“明先生,福爺說你在北區做的不錯……”小巴圖壓低聲音提醒一句,剛纔我稍微有些走神。
“哪裡哪裡,只是混口飯吃而已,剛剛上道兒門路還沒摸清楚,有不到位的地方還請老先生見諒。”
我客客氣氣的說了句,在他面前我不自覺的拘束,甚至有些放不開。
“手怎麼了?”福萬年指了指我的手臂,就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出來做事難免會磕磕碰碰,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不知不覺我心裡有些緊張,哪怕現在還沒有什麼交鋒,可我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曾經我和很多老江湖打過交道,但和這種年紀的毒梟,我還是第一次打交道。
“明先生,需要我們找人幫忙處理傷口嗎?我們這邊有很好的外科醫生。”小巴圖關心的詢問,我立刻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這點小事怎麼好麻煩你們呢?”
“那不行,來到這裡就是客人,我們不能招呼不周呀!”
一聽這話的語氣就覺得不對勁,小巴圖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有些話一聽就能感覺出潛在的意思。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感覺嗓子眼兒裡都快冒煙了,不知不覺竟然變得很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虛……
小巴圖出門招了招手,轉眼走進來一箇中年女人,看起來並不像是醫生,身上也沒有消毒水的味道。
一般來說醫生身上總會帶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這是因爲長時間在醫院環境中造成的。
“多謝你們的好意,這個真不用了。”我推脫了一句,但我知道推脫也是沒用的。
“明先生,你就別推脫了,檢查一下也放心。”大巴圖打了句圓場,看這個樣子並不是關心我的身體狀況。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些時候熱情過頭了,會讓人覺得別有用心!
“盛情難卻,盛情難卻呀!”我點頭答應下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害怕我在浴巾裡藏東西。
拉開浴巾裡邊是通紅的槍傷,已經結痂快要好了,可還是能看出來明顯的槍傷痕跡。
“別動,忍着點。”中年女人叮囑了一句,她從藥箱中拿出了剪刀和鑷子。
“哦?這是要做什麼?”我不明所以的問了句,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啊!
她直接剪開了我手臂上的紗布,我感覺到金屬的冰涼,甚至還有一些刺痛感。
我突然發現她連我的結痂一起剪開,已經有血液滲透出來,這娘們兒該不會是個初學者吧?
沒等我說話她拿起了鑷子,直接把我手臂上的結痂扯掉,頓時一股刺痛席捲而來!
我握緊拳頭沒有發出聲音,呼吸已經停止,腦袋上也開始往下冒汗。
她用鑷子掀開我的傷口看了一下,裡邊已經長出了粉嫩的皮肉,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她是在翻看我的傷口情況,他們是在懷疑我有植入體內的什麼東西!
“紗布長進了肉裡,這樣的傷口很容易感染,重新長吧。”女人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我這才發現結痂上有些紗布的痕跡。
一般來說傷口接觸紗布,不可避免會沾上一點,可直接撕掉結痂我還是頭一次見!
“福老先生安排的如此周到,真是讓我意外,甚至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呀!”
我笑着說了句,所有的痛苦都被壓在心底,這點承受力我還是有的。
“待客之道,不可怠慢。”
一聽這話我心說他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知道這老傢伙在打什麼算盤,但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在我的預料當中。
我這個人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沒想到今天碰上個也不按套路出牌的,還是個老謀深算的老毒梟。
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類型的人,或是精明或是深沉,我有點看不透這個老傢伙……
“年紀輕輕就能做大生意,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不服老不行呀。”
福萬年一番話說的很感慨,可我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試探我的底細,說白了就是讓我自報家門。
“老先生正當壯年,我們再怎麼折騰都是瞎鬧,沒有老一輩的庇護是成不了氣候的。”
我主動把話題扯到老一輩,要說沒有人脈關係就想做這一行,在我這個年紀來說是不現實的。
“噢?那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的老一輩都有誰?”
“我二叔熊九東,走南闖北的老江湖,當然在老先生面前只能算是一個晚輩。”
我主動報出二叔的名字,他在江湖多少有點名氣,就算不出名最起碼有這麼一號人。
在江湖上不管是誰,剛開始都要有人提攜,一般都是跟着某個大哥做事,增加經驗和閱歷。
如果我沒有一個合適的人提攜,那根本不可能混到今天,更不可能進入這一行!
“原來是小東子的侄子,沒想到生意已經做得這麼大。”
一聽這話福萬年還認識我二叔,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認識,在我來之前他們肯定早就摸清了我的底細。
在江湖上一個人的底細很容易就被查到,出來混免不了要和人打交道,有名有姓的事情絕對跑不了。
“福老先生擡舉我了,我就是瞎胡鬧而已,能夠和老先生合作,是我的榮幸。”
我降低姿態說了句客氣話,在他嘴裡就連我二叔都是小東子,我要託大那就真成了不懂事。
“小子,不用說漂亮話,放鬆點。”
“江湖上都知道老先生德高望重,做事講究自然不用擔心,隨便出去打聽打聽,那都是信譽過硬,免檢單位啊!”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就可勁的給他拍馬屁,他總不能自我否定吧?
“小子,人不大嘴巴倒是挺會說話的,油嘴滑舌這一點還真像小東子。”
福萬年擺出了江湖大佬的架子,一口一個小東子,可他年齡在這裡放着,我也只能聽着。
“從小我就跟着二叔討生活,方方面面受影響,別人都說我們很像呢。”
“不錯,沒想到還有這個關係,你給巴圖供貨我放心!”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他是在放屁,只是場面上的客氣話,我絕對不會當真。
“哈哈哈,一定不負老先生的期望,合作愉快!”
“先休息一下,明天帶他到工廠參觀參觀,讓他看看咱們的家底。”
福萬年轉頭朝着小巴圖說了句,可這話讓我有些詫異,他要讓我去看他的工廠?
“老先生,這個不妥吧?”我笑着問了句,感覺這事肯定有道道!
“小東的侄子,說起來他得叫我一聲爺,這點情面還是有的。”
“老先生,工廠就不看了吧,我只是負責送貨上門,其他的就不好多打擾了。”
我委婉的拒絕但並沒有把話說死,可他主動帶我去看的工廠,那能是個什麼地方?
“嗯?明先生不領情?”嬈兒冷冷的問了句,我立刻擺了擺手,不能讓事情誤會了。
“誤會了誤會了,我不是不開眼的人,只是臨出門的時候二叔叮囑過,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
我直接把二叔搬出來,他們越要讓我去看的地方,那我就越要拒絕!
哪怕老灰明確告訴我要找到福萬年的加工廠,可他們帶我去看了的地方,一旦走漏消息那不立刻就能確認是我?
“不礙事,如果到了這裡不看看再走,明先生又怎麼知道我們的實力如何呢?”
小巴圖打了個圓場,一聽這話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絕了,否則就會顯得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