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聶還不算太笨。
既然知道對方的防禦極強,如果他繼續攻擊下去,結果他用三種規則還破不開對方一種規則,會造成雙方的精神力消耗不成比例,等他的精神力用光了,對方至少還有七成的精神力。
反之,在他看來對方最強的規則是防禦,另外兩種規則威力肯定不怎麼樣。
這就意味着,只要他一直不主動攻擊,對方就拿他沒轍:如果對方轉守爲攻,就必須藉助另外兩種規則,而另外兩種規則卻不具備這種,只有防禦效果而導致防禦奇強的特性,結果還是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說到底,在不主動攻擊的情況下,戰局只會是平手。
是的！
他確實小看了秦焱,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被他順便找來立威的傢伙,竟然擁有不弱於自己的天賦。
他也知道,想戰勝秦焱立威是不可能的了,但卻可以保證不敗之局,也算是面子沒徹底丟盡。
“你不攻擊了?”秦焱笑眯眯的問道。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攻擊就不攻擊,怎麼樣?不服?”說這句話的時候,格聶的語氣雖然很強硬,實際上臉皮已經有點發紅。
“那我可就攻擊了。”
“你試試！”
“好,如你所願。”
於是秦焱的規則發動了,一個是空間極壁,一個是次元刃。
只不過,次元刃的威力被明顯弱化了很多,首先是被他可以抹去了,無視空間鎖定區的特性,其次攻擊力在終極規則中,堪稱巔峰威力的次元刃,威力下降了幾倍,只相當於中等威力的終極規則。
接下來,兩人的五種規則開始瘋狂撞擊,虛空在規則之力的撕扯中,不斷湮滅粉碎又不斷恢復。
秦焱從防禦變成攻擊,格聶立馬又得意起來,一邊迎擊一邊哈哈笑道:“你的攻擊力實在太弱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秦焱壓根就沒搭理他,就那麼一直不停的進攻,隨着時間流逝,格聶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都交手了這麼久,自己的精神力消耗超過八成,眼看着就要見底了,那小子怎麼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
“你怎麼不笑了?”這下輪到秦焱笑了。
“你……你的精神力……”格聶根本笑不出來。
“很奇怪麼?”
秦焱露出一抹怪笑,說道:“難道你忘記了,剛開始的時候你用三種規則攻擊,而三種規則加起來都破不了我的防禦,這就意味着我使用不到一份規則的精神力,就消耗掉了你三種規則的精神力——我剩餘的精神力當然比你多,你覺得你還能堅持下去麼?”
該死！
不久前還囂張萬分的格聶,臉色刷地一下蒼白起來,他厲聲喝道:“你這個無賴！這是耍詐！”
“是啊,我就是在耍詐。”
“你……”
“是不是沒有精神力了?”
秦焱停下攻擊,一步步朝臉色煞白的格聶走去,一邊慢悠悠的走,一邊笑道:“你剛開始不是針對我嗎?看不起我?踩我?想通過踩我,讓別人覺得你很了不起?結果呢?是不是很失望?”
何止失望。
簡直絕望。
在過去短短不到一個小時時間裡,格聶的內心一次次遭到重擊！
他最開始以爲對方只是一個,遠遠比他差的小垃圾,結果對方竟然拿到了七階預備儀證書;他又以爲對方雖然不差,但畢竟還是弱於自己,結果對方竟然主動挑戰他;當他以爲自己贏定了的時候,更是駭然發現憑藉三種規則,連對方的一種規則都攻不破,直到他再次的退而求其次,自認爲找到了雖然無法取勝,卻足以立於不敗之地的法子。
結果呢?
他忘記了剛開始他主動攻擊時,比對方多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以至於自己的精神力先一步比對方耗盡。
自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輸得萬劫不復,輸得不甘心,輸掉了所有的面子,更別提立威！
打從記事開始,他就是家中的寶貝,當他的天賦凸顯之後,更是被家中長輩視爲掌中寶。
他一直都是天之驕子,一直都沒嘗試過失敗,可是今天卻輸得如此狼狽。
對方一次又一次的讓他的想法落空,讓他從立威的心裡到只求不敗,再到輸的一敗塗地！
“你贏的不光彩！不過是耍詐而已！”他試圖維持最後一點尊嚴。
“呵呵……”
秦焱忍不住露出笑容,只是他這次的笑容不再溫和,而是充滿了譏嘲的味道:“你知道軍中爲什麼要考覈戰術指揮能力?耍詐?兵者,詭道也。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兩軍交鋒,你以爲都是像你一樣傻乎乎的硬拼?你覺得我是耍詐?可是我覺得你是愚蠢,蠢到只知道使用武力——你腦子裡都是大便吧?”
“你……你敢罵我！”格聶滿臉通紅,羞怒交加。
“身爲一個蠢貨卻沒有自知之明,你難道還希望我尊重你不成?讓一個聰明人尊重一個蠢貨?讓一個勝利者尊重一個失敗者?你腦子真的壞掉了——孩子,像你這種失敗了只會用無知找藉口的人,只適合活在童話裡。如果我是你的生死大敵,我很想知道你有沒有機會,說出‘耍詐’這兩個字,因爲戰鬥之中只有你死我活,殺死對手纔是目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
“我怎麼?失敗者,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呢?”
“有種別耍詐,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場！”
“呵呵……如果我們是生死相搏,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還會有再打一場的機會嗎?”
“……”
“不過,你畢竟沒死,所以我並不介意,讓你再輸一次。”
“好！”
格聶頓時有了底氣,指着秦焱大叫道:“你給我等着,等我恢復精神力再打,你也可以恢復精神力——如果這次我再輸給你,我格聶甘願給你當跟班,甘願任你差遣！”
“少爺！這話不能亂說！”之前跟秦焱對話的男子大驚失色。
“我就說了,怎麼樣?”
格聶激怒萬分,大聲說道:“我這次從一開始就不主動攻擊,我們修爲境界相同,天賦幾乎一模一樣,我就不信他還能贏我！”
男子一愣,心裡卻暗暗嘆了口氣:少爺說得確實在理,可是他總覺得,這個名叫神農的年輕人沒那麼簡單。
正常情況下要想把消耗的精神力完全恢復,最少需要幾個小時,但是有了法則的輔助就不同了。
千倍倍率的時間法則,足以讓幾個小時縮短到,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
“我來了！”
格聶一下子躥了過來,站在距離秦焱不足百米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神中再次浮現出自信。
“你是打算一直不攻擊跟我耗着,一旦我主動攻擊的話,雙方精神力的消耗就會持平,結果只會是平手之局,對不對?”
“沒錯！”
“那你準備好了嗎?我可攻擊了。”
“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實現你的大言不慚,怎麼打敗我！”
“呵呵……”
秦焱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覺得,我會傻到像你那樣,把所有老底都交代給對方嗎?再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千萬不要相信你的敵人,對敵人的信任,就等於讓自己置身死地。”
“廢話真多！”
“那麼,不廢話了。”
話剛落音秦焱的攻擊發動了,沒有空間極壁,沒有次元空間,也沒有次元刃,而是一種全新的規則。
規則——絕對空間！
當十餘倍於頂級終極規則的絕對空間釋放,包括將軍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露出驚呼驚恐的神情。
“不……這不可能！”
將軍面如死灰,忍不住身體的絲絲顫抖,吶吶道:“把之前那種強大的防禦規則,跟另外一種融合規則進行二次融合,這……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從來沒有人能夠,把兩種規則融合成一種！”
次元空間規則固然強大,可惜這種規則沒有攻擊力,在交鋒中只能讓人立於不敗之地,卻不能成爲制勝之力。
但是！
當這種規則經過二次融合,具備了比次元空間的防禦,還要強大一些的攻擊力,結果將完全不同！
這將成爲一種,舉世矚目的強悍規則,同階之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格聶哪還有抵擋之力?
秒敗。
在近十倍的可怕差距下,絕對空間瞬間粉碎格聶的所有規則,而次元刃更是無視他的空間鎖定區,先一步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一道淺淺的血痕出現,一滴滴殷紅的血珠順着脖子滾落,格聶卻一點都不覺得疼,他只是用癡呆的目光盯着對方。
“原本以爲你能多堅持一會,可惜……沒想到你會這麼弱。”
秦焱滿臉失望的搖頭,聲音尖酸刻薄:“就你這樣的人,還有資格踩別人?你想讓天下人都笑死麼?”
敗了。
這次纔是徹徹底底,說不出任何爭辯理解的敗了,對方的攻擊之於他,簡直是勢如破竹不可抵擋。
“要不要我給你找個理由?比如我又耍詐了?”
滿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秦焱輕笑道:“反正你喜歡給自己找藉口,只是希望你每次都能碰到,認可你那些狗屁藉口的人,而不是沒等到說出藉口,就已經被對方幹掉了——可憐的孩子。”
格聶癡呆的眼神逐漸恢復神采,他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盯着秦焱,剛開始他的眼神裡充滿屈辱和羞愧。
再然後,他做出一件超出人們意料的事。
“少爺！你……你在幹什麼?！”那爾大驚失色。
“我格聶說話算數！”
此時此刻格聶單膝彎曲,如同向國王宣誓效忠的騎士,單膝朝秦焱跪下:“抱歉,我不可以向長輩之外的人雙膝下跪。今天我終於明白,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無知可笑,但是我格聶還不至於言而無信,我至少還有一個優點——從今天起,我格聶任憑你差遣,直到我能堂堂正正的戰勝你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