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明明是雲海找我來算賬的,誰也沒想到我一句話都沒說就動手了。動手之後,還問出這麼一個驚人的問題,讓雲海徹底蒙圈了。
我見他捂着臉不說話,大聲喝道:“老子問你話呢,是不是你廢了阿寶?”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急診室的門開了,阿寶被推了出來,全身是血的他,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徵,他死了。我顧不上雲海,急忙來到他的身旁,看着他慘白的臉,還有他睜大的眼睛。
本來滿腔怒火的我,即刻變得憂傷起來。阿寶要是不死,將來一定能夠和我成爲好兄弟,我喜歡他的性格,喜歡他的義氣,也喜歡他的小眼睛。可是他現在死了,而且死不瞑目,死時連眼睛都不肯閉上。
我看了眼沒有手的左臂,然後將我的手慢慢的放在他的眼睛上,不忍的把他的眼睛合上。
“阿寶,一直以來你都喊我兄弟,而我卻從沒有喊過你一聲大哥,其實我是想當你大哥,我想保護你。沒想到,到頭來我還是保護不了你。即便你走了,我依然不會喊你大哥,因爲我要爲你報仇。若是你泉下有知,就託個夢告訴我是誰殺的你,我一定要將此人,碎屍!萬段!”
我轉過身,一把將雲海拉到阿寶的屍體跟前,問雲海:“說,這是不是你乾的?”
雲海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神情緊張的說:“他媽的,他跟我無怨無仇,我怎麼可能會殺他,你可不要誣賴好人。”
“好你媽,就你還好人,我呸。我警告你,一旦我查出來是你乾的,我讓你們哥倆都給他陪葬。”
“有本事你就去查,如果查到是我乾的,我他媽不用你動手,我自個一頭撞牆死。”他拼盡全力掙開我的手,轉過頭說:“媽的,真晦氣,竟然碰到了死人。”
媽的,我還在這站着,他敢說這話,我饒不了他。我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猛踹,他被踹倒在地的時候,連着帶倒幾個兄弟。
“今天老子心情不好,別跟我這惹火,不然我讓你自焚。”
雲海捂着屁股站起身,對我說:“陳十三,我再跟你說一遍,人不是我殺的。你打我弟弟的帳我還是會跟你清算的,但不是現在,你給我等着。”說完,他回到了那個病房。
我把阿寶抱到病牀上,滿臉悲傷的看着他,回想着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多好的一個人啊,說沒就沒了,老天對他太不公平了。
阿寶死亡的消息很快傳開了,宿舍裡的人都來了,車間裡的一些女人也來了,來送送阿寶。
“阿寶啊,我的好兄弟,你死的好慘啊……”旺強站在我身邊鬼哭狼嚎着,看他的神情,沒有一絲的悲傷,完全是在裝。
這是什麼老大啊,兄弟都死了,還在裝。媽的隔壁,阿寶跟着這樣的老大,我真心的爲他感到不值。
我赫然站起身,指着旺強的鼻子說:“你別在這裡裝,馬上給我滾出這裡。”
旺強一聽,火了,他說:“陳十三,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讓我滾,阿寶是我的兄弟,我有權力陪他走遠人生最後一段路。”
他火,我更火,我突然站起身,拿起牀頭櫃上沾滿鮮血的手術刀,先在旺強的手臂上劃了一刀,然後抵在了他的脖子處。
被手術刀劃了的手臂,流出很多血液,旺強急忙用手捂住了長達十五釐米的傷口,一隻手還不夠用。
“你滾?還是不滾?”我說。
旺強看了看他臂膊上的傷口,又看了看他脖子處的手術刀,不服氣的瞪着我說:“媽的,你有種,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說完,他拉着一個護士給他包紮傷口,傷口包好後,他氣呼呼的走出了醫院。
這時候,臭婆娘來了。她看了眼牀上的阿寶,沒有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寶既然已經死了,就該讓他早日安息。
我對臭婆娘說:“我想請你幫他找個風水寶地,把他安葬了。”
臭婆娘點點頭說:“放心吧,我會給他找個好墓地的,你帶着大家都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一個人處理就行了。”
在場的人裡面,只有我明白臭婆娘的意思。我看了阿寶最後一眼,然後帶着大家一起走出醫院,各回各的宿舍。當我們回到宿舍時,不知爲什麼宿舍裡還通着電。
我親自動手收拾了一下阿寶的遺物,然後在宿舍裡點燃,看着它們一點點的燒完。這夜,我徹夜未眠,一直沉浸在悲痛中。
早上在大家還在睡覺的時候,臭婆娘突然憑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說:“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她拉起我的胳膊手一輝,我們就來到了活動場。
她說:“阿寶走了,我知道你很悲痛,但我希望你從這一刻起,從悲痛中徹底走出來,找出兇手,爲阿寶報仇雪恨,讓九泉之下的阿寶死得瞑目。”
她話音剛落,遞給我一枚黑色的扣子說:“這是我昨晚埋葬阿寶時,無意中看到他手裡緊緊的握着這枚釦子,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枚釦子的主人就是兇手。我現在把這枚釦子交給你,希望你早日爲他找出兇手。”
“昨晚我之所以去醫院比較晚,是因爲我去了你們宿舍,我想找出一些線索,結果我發現兇手很聰明,現場沒有留下一點兒線索。”
我急忙將釦子從臭婆娘手中奪過來,拿在手裡仔細的看了看,我可以肯定,這釦子絕對不是阿寶衣服上的,因爲他除了廠服之外,就只有兩件其他的衣服,而這兩件衣服上都沒有這樣的扣子。這就更說明了一點,釦子的主人,就是兇手。兇手再聰明,終究是留下了線索。
有了這釦子,我有信心找到兇手,併爲他報仇。
“在你找到兇手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強大自己,昨天我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忘記?”臭婆娘問我。
我的記憶力這麼好,怎麼可能會忘記,她讓我跑步練習速度。
我把釦子小心翼翼的放進褲兜裡,拍拍我的胸膛說:“我們比一下,看誰先跑完十圈。”
跟臭婆娘比跑圈圈,輸的肯定是我,她的速度真正有多快,我並不知道,反正在我跑完半圈的時候,她已經跑了十圈。對此我沒有感到吃驚,因爲她有這樣的實力。
跑步不僅鍛鍊身體,還是一種良好的發泄方式,臭婆娘讓我跑十圈,我跑了一上午,我沒有數,不知道一共跑了多少圈。
經過這麼一跑,我心裡真的好受多了,恢復到了阿寶死之前的狀態。爲了儘快的找到殺阿寶的兇手,我拿着飯菜坐在食堂門口,一邊觀察來來往往的人一邊吃飯,我主要觀察他們的衣釦。
工廠裡就這麼一個食堂,只要是人,都會來這裡吃飯,一些管理員雖然可以在自己房間裡開小竈,但總有來食堂吃飯的時候,所以,只要夠耐心,總會有發現的。
另外,關於宿舍被偷這件事,我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對象,這個人是貓爵的手下,人稱猴子。前兩天我在食堂吃飯時,偶然間碰到了他,聽到他跟別人說話時的聲音,跟那晚小偷的聲音很像。
我試着去找過他,可是沒有找到,不知幹什麼去了。而就在剛纔,我終於看到了他,由於他身邊還有十幾號保安,我並沒有動手。
黑工廠死了一個人,只要不捅到東天王妖神那裡,就不會有人過問。工人是老闆的經濟來源,員工手冊上明確表明,工人在廠裡不能殺人,不然就會得到嚴重的懲罰。當然,上面說的只是工人,像妖神這種天王級別的管理員,縱然殺他個百十號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