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回去睡覺絕不插手他的事情,可是當我看見地上我的影子的時候,我挪動的腳又停了下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想勸陳璽可能不僅僅是因爲感激他下午幫我呵斥了秦峰,有部分原因還是因爲那個夢吧。
“你還記得方羽嗎?”我的目光盯着地面沒有動,地上只有我的影子,而不見陳璽的這是非常奇怪的想象,因爲一個好端端的人是不可能沒有影子的。
現在陳璽沒有影子,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三魂七魄已經散開了,說不定就跟他牀頭的那東西有關。
“方羽?”陳璽的臉色忽然變的十分的怪異,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耐煩的問:“你認識方羽?”
我沒有出聲承認,也沒有否認,我還是希望能夠在陳璽的身上知道更多關於方羽的事情,就比如夢裡她與盛經綸的約定,她後來到底有沒有再回來過?
“你爲什麼突然跟我提起她?”見我遲遲不出聲,陳璽着惱的臉色漸漸的緩和下來了,他斜睨了一眼牀裡頭的東西,慢慢的說道:“你要看就看吧,要是嚇着了不要怪我。”
“當然。”我大步走向那張牀,俯身下去將桃枝推開,把那個東西小心的抱了起來。上手一股涼意,還有些重量。
我隔着青色的布摸了摸那東西,感覺的到有凹凸不平的雕刻紋理,卻摸不出是什麼東西。
“你怕了嗎?”陳璽在我身後問。
我心笑一聲,怕嗎?人血我都喝過,鬼我都見過,我怕什麼呢?
我將青布揭開,突然感覺有一道刺目的光朝着我衝了出來,我措手不及揮手去擋,那光卻直奔我的心臟而來!
光,雖然是虛物,但如果是受人掌控的,那傷人可就是在無形之中。我不知道這束射向我的光是什麼,只能脫手將那東西丟開,璇身讓了半步,本來以爲這樣足以躲開那束來勢洶洶的光束,可是出乎我意料的事,那束光已經是快我半拍的穿過了我的身體!
我的心口隨之絞痛起來,難受的半蹲到了地上,用拳頭使勁的按住了心口的位置。
陳璽發現我的不對勁,已經是快步奔了上來,他扶住我的胳膊卻突然跟刺到似的彈開了老遠,他震驚的望着我,“你……你怎麼了?”
我已經是無力起身,身體裡好像有一條造反的毒蟲,正橫衝直撞的破壞着我身體裡的細胞。我痛苦的快要昏厥,卻突然看見一團黑影飄到了我的面前,那團黑影漸漸的在我的眼前散開,吳巖的模樣一點一點的出現在我暈眩的瞳孔裡。
他抓住我按在胸口上的那隻手,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陳璽看不見吳巖,就以爲是我自己站起來的,忙問:“你好點沒有啊?”他遠遠的站着根本不敢上前。
“沒事……”卻連說兩個字都很困難。
吳巖將他修長而又冰涼的手一寸一寸的按上了我的心口,幽幽的問:“你的心上有傷?”
我回答不上來,弓着背,臉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砸落在我的手上。
吳巖搖了搖頭:“傷的不輕,你還是隨我走吧。”他鄙夷的看了一眼貓在一邊的陳璽,託着我的手帶我下了樓。
“真不愧是怪胎,這麼晚了還要出去鬼混!”秦峰嘲諷刻薄的聲音再次冒了出來,他應該是被剛纔那撥人吵醒了睡不着,所以起來喝水,不巧讓他看見了我要出門。
我好端端的時候都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更何況現在痛苦的連走路都打晃的時候,只想趕緊離開。可偏偏吳巖聽了秦峰的話之後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給了秦峰靠近我的機會。
秦峰朝我身邊的椅子狠踢了一腳,那椅子穩不住就倒向了我——若在往常我要避開這東西是輕而易舉,可是現在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只想找個地方立刻躺下來,所以那凳子毫無意外的倒在我的腳上。
“怪胎!我說你活的這麼沒有尊嚴,爲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活着啊?不如死了算了,省的年年回來礙眼。”這是我親弟弟說出來的話,真是夠人絕望心痛的!可是我習慣了。
我擡起頭吃力的瞪了秦峰一眼,他喝着水傲慢的回瞪着我,吳巖將倒在我腳上的凳子踢開,正巧砸在了秦峰的腳上,他痛的一叫,立馬引來了爸媽在房間裡的詢問!
我知道情況不妙了,示意吳巖走,可是他將我拉倒身後定定的盯着爸媽從房間裡衝出來,一人一邊緊張的將秦峰扶住了。
秦峰一面痛叫着,一面指着我的鼻子咒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