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啊!”我尷尬的低了低頭,扶着耳邊垂下的頭髮,有些不知所措,“你喊我有事嗎?”
“哦,”那男人笑笑說:“我想找個地方住,你知道那兒比較好嗎?”他的聲音十分的清朗。
我隨便的往身後指了指:“那兒農家可以住,你去問問看有沒有空房。”說完我就要走,因爲這個男人的出現讓我實在是太震驚了,我得找個地方好好的緩緩。
“美女,等等別急呀,”那男人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笑着說:“我還有事想問你……”
“要問什麼你就問,幹什麼動手動腳的?”我有些惱的看着他。
年輕男人可能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他怔了怔,尷尬的摸着後腦勺,笑着說:“不是……你別誤會呀。”
我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抿着嘴沒有出聲,那男人說:“我以前來過蕓薹村,在這裡經歷過一些事情,現在是過來找人的,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
“什麼人?”我唰的擡起頭看向了男人的眼睛,不知道他所謂的“經歷”跟我做的那個夢有沒有關係?
估計是我的反應再次的讓男人有些不舒服,他哈哈笑了笑,改口說:“沒事沒事,我就想問問十里油菜花田是往東南方向去的吧?”
這話題轉的並不多麼高明,不過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方便多問,點了點頭就走了。
我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田野間漫步着,有時候遇到幾個外地遊客,也不免會多看幾眼。他們都很開心,臉上都掛着燦爛的笑,可是我不知道怎麼的,從小就不怎麼會笑,一笑就覺得特別的不舒服,所以有時候想起秦峰攔在家門口喊我怪胎,不許我進屋門的事,我也會想我是不是真的是個怪胎?
恐怕是的吧,不然我爲什麼每年都要回來這裡,要找那對遺棄我的夫妻讓他們再救救我的性命?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墓園裡,就是我夢裡方羽到過幾次的劉家崗。
下午三點鐘的日頭照射在芳草萋萋的墓地上,座座冰冷的石碑在芳草中只冒出了來一點頭,顯得特別的荒涼,這一片墓地恐怕是很多年都沒有人打理祭拜了吧?
劉家崗這一片墓地是蕓薹村劉姓人家的祖墳,聽人說劉姓人家十幾戶四五十口人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死於非命,原因至今不詳,之後還是由鄉里出資將他們全部葬在這裡。
在劉姓祖墳的周圍還有許多斷垣殘壁,那就是劉姓人家以前住的房屋,如今房屋多半已經倒塌,原址上只有一堆一堆的瓦礫,突突的向人們證明着什麼。
我順着小路穿過芳草來到了那堆堆瓦礫之間,卻忽然的在廢墟之中看到一樣有些眼熟的東西。等我撿起來端詳時,我恨不得立刻把那東西丟掉!因爲那紅色緞面的繡花鞋正是我夢裡屢屢出現過的東西!
我驚得往後退了兩步,本能的將手中的繡花鞋甩開了老遠。
“啊呀!這是誰丟的繡花鞋啊?”突然一個靈動的女孩的聲音在殘垣的那邊響起。“哇哦,這繡花鞋做工真精緻,繡花也很好看!”
我緊張的跑過去,已經有個綁着高馬尾的年輕女孩從裡面笑呵呵的走了出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我很吃驚,這殘垣後面竟然還不止有一個人,而是三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瞧着都二十歲出頭。
“我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呀?”其中一個短頭髮,穿着黑色皮夾克的女生跳出來頂撞道。
她說話太沖,讓我有些難以接受,不過好在這麼些年早學會了、也習慣了忍受,所以我沒有多說什麼。
“嘻嘻,不好意思啊,賀婷說話就是這個樣子,你別生氣。”那個扎高馬尾的女孩子立馬出來圓場,她將手中的繡花鞋舉了舉問:“姐姐,這隻鞋子是你丟的嗎?挺好看的呀,爲什麼要丟呢?”
“不是我的。”剛纔看清楚那繡花鞋我實在是有些吃驚,纔會一下子丟那麼遠,“不過那東西看着不是很好的樣子,你還是丟掉吧。”
女孩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嘟嘟嘴說:“沒有啊,我挺喜歡的呀,我想帶回學校做紀念。你看這鞋子的做工,現在外面根本見不到,說不定還是什麼稀罕寶貝。” шωш ✿ttκá n ✿C〇
那女孩一面得意洋洋的說着,一面視若珍寶的輕輕擦着鞋面,又說:“你們難道不知道蕓薹村的故事嗎,說不定這繡花鞋也有它的故事呢,我一定要把留着!”
女孩對繡花鞋的珍愛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如果再勸估計只會遭人白眼,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勸說的念頭,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