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想讓這具身體人類的那部分重新佔領上風嗎？不可能的，區區一個剽竊力量的人類，怎麼可能……嘶……”
正勉強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但剛說了一句話，腦袋的劇痛便進一步加劇。
“不需要重新佔據上風。”萬亦聳聳肩，“我和崩壞又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既不想爲了這個世界的美好而戰，也沒想着‘人類總有一天會戰勝崩壞’。畢竟在這個滿是人類廚餘垃圾幻想的世界上，崩壞大概還要往後排出不少的位置。”
“雖然我本人好像是各種層面上裂成了很多份，但得益於此，我對精神靈魂的分裂混合稍微還是有些研究的。你的情況其實並沒有分得那麼明確，精神的縫合不需要將兩份精神分得這麼開。”
“你就是你，你馬上就會恢復你應有的身份。既是那個深淵界線帶在外的一個代言人，又是那個扶桑城大黑幫的老大。”
雖然萬亦一字一句說得好像在幫助女王鞏固精神。
但女王聽出了不對勁。
不需要分出你我。
可樂的味道很濃，與大部分其他飲料等量地混在一起，它的味道往往會佔據最大一部分。
但混合之後，一杯可樂終究不再是原本的可樂了，它的味道也終究會有一些改變。
只要有這麼哪怕一點改變。
對於萬亦他們後續的對話，就已經很有幫助了。
“畢竟如果是崩壞降臨來的你，估計早就不會這麼簡單地束手就擒了。你還有力量，我們也沒有多麼強大的約束措施限制你，以你現在的力量程度如果拼一下，沒準是有機會逃離的。”
“但是你在以一種較爲成熟的思想權衡利弊，沒有選擇壯烈成仁，你已經在改變了啊，河豚大人。”萬亦露出溫和的笑容。
他淡淡的黑眼圈加上週圍並不明亮的光線，讓這張溫和的笑容顯得有些恐怖，讓女王寒毛炸立。
“說到你，你終究是個四不像而已，再像也終究不一樣。”萬亦隨口又說道。
女王徹底陷入沉默，身軀顫抖。
狗狗龍看着女王，泥鰍一樣的掙扎更加激烈了。
“不要太激動，這樣對融合不太友好。就像剛剛那個視頻上說的一樣，大家本就該生活在一片藍天下嘛。”
萬亦和女王說完，便不再理會她，轉而來到了愛卡莉婭身邊，再度檢查起她的情況。
小公主已經做過應急處理，但是對方這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幾處完好，能活着主要還是靠對方潛意識中用最低限度的領域籠罩住自己，以此吊住一口氣。
“領域居然還有這種用法，現代哥好好學學。”萬亦檢查了一下之後說道。
旁邊吃着小公主閒暇時間做的曲奇餅乾路過的現代哥一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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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傢什麼領域，我什麼領域？還早着呢，今天能靠出奇不意給那個智杖男和女王來上幾槍，已經很成功了。”現代哥咀嚼着餅乾說道。
順帶着瞥了一眼之前還被他崩了一槍的女王。
女王回瞪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然後毫不掩飾地“嘖”了一聲。
要不是她當時被這夥人的界壓制，這個人又反而得到了界的大幅加持，還帶了一批手下增幅自己的領域，她怎麼可能這麼丟人地被崩到一槍！
“領域之間亦有差距啊。”萬亦感慨道。
同樣是領域選手，裡卡多和愛卡莉婭的強度都不是目前萬亦中領域掌握度最高的現代哥能企及的。
至於“萬亦碑”大概還能另闢蹊徑，從另一個賽道上彎道超車。
現代哥走的畢竟是標準路子，想和這種高手比還是遜色不少。
就連女王開啓的那個引發崩壞現象的領域，現代哥都還要一段時間趕趕。
“沒事，反正咱們不走尋常路，最近也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現象，讓我可算是鬆了一口氣。”現代哥將一塊曲奇塞進嘴巴。
萬亦點頭。
現代哥發現的情況自然早就得到了萬亦們的關注。
關於多次進行同種質變之後，質變後遺症不增反減的現象。
一個個體在長期適應同種質變後遺症的情況下，負擔日益增大的只有精神層面的後遺症，而肉體層面上的後遺症影響，反而隨着長時間的適應以及大量碎片的疊加，影響時間不增反減。
這是現代哥完成三次質變之後發現的自身異常。
現代哥被小公主和綠魔哥擺弄了一會兒，同時萬亦們集思廣益，最後判斷爲：現代哥的質變模式或許已經因爲前兩次的大額度質變而被早早固定了。
常人的質變前路只會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一身質變混合之後會導致什麼變化，只能用較爲細緻的規劃去避免精神與肉體走偏。
萬亦們的質變無視了精神上的負擔，對於肉體上的負擔肆無忌憚者也是不少，而現代哥這種大額度攝入同種質變的情況並不算多。
他就像是在前兩次質變中，給自己未來的質變打造好了一個模具，讓後續的質變按照這個模具的形態變化。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繼續進行大額的槍械質變，模具的填充只會更加方便快速。
但相對應的弊端是，恐怕無法再考慮其他質變了，肉體已經完全屬於槍械質變的路子。
雖然現代哥本來就不打算考慮其他質變了。
查閱了一下歸一道那邊的文獻庫，似乎並沒有這方面發現的內容。
萬亦在這裡寫篇論文估計能討點名聲。
可惜拿不出實驗數據，總不能把現代哥打包吧。
而且這個新發現對於正常人沒有什麼用。
沒有人會考慮死磕一種質變。
強質變缺乏碎片，後路基本走不通，弱質變堆積到一定程度後對精神和肉體的負擔同樣不小，而且還難以規劃自己的適應度，在前期更是確立不了多少實力。
像現代哥那種程度地大量攝入碎片，纔在這次質變感受到了這點異常。
其他人恐怕是根本無心關注吧。
畢竟光是精神上的後遺症就已經讓人焦頭爛額了，誰還去關心肉體後遺症的事情。
但對於萬亦而言，確實是很有價值的發現。
雖然除了個別萬亦以外，大部分隨心所欲的萬亦也不會閒得無聊死磕同一種質變。
除非你能提出足夠有意思的點子，得到其他萬亦的支持與幫助，不然一個普普通通的萬亦如今是很難出頭的。
如果一個萬亦說：“我想專精馬桶質變！”，那他肯定會收穫大量來自其他萬亦資助的馬桶概念碎片。
但如果一個萬亦說：“我想專精龍碎片！”，那最後能得到幾塊蜥蜴和蛇的碎片就算成功，送鹹魚的可能會比較多。
這就是萬亦內部的殘酷！
“話說，這個姑娘帶着很不保險啊，歸一人之間大概有追蹤手段，和兩個歸一人玩捉迷藏可一點都不有趣。”現代哥喝了一口熱牛奶說道。
曲奇餅乾配熱牛奶，這個分身怎麼比他這個本體還享受。
萬亦最近都因爲各種事情焦頭爛額，沒怎麼替分身們好好享受。
這不本體，更不萬亦。
“一個比黃譜更爲正經一些的歸一人，她身上的情報有價值的可能性很高，只可惜這麼強的領域護着，畫皮技藝都無法生效。總之是值得鋌而走險的。我去向良人道請教些湯藥治療試試。”
萬亦說着站起來道。
“也是，對了，還有那位裡卡多怎麼說？”
最近見識了裡卡多的情況，瞭解了裡卡多和貝爾的幕後故事之後，萬亦羣體中的“裡卡多大人單推人”多了不少。
裡卡多，他的洞察能力達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步，這一戰下來，萬亦毫不懷疑他估計早就看出多目哥的問題了。
但就是出於各種原因不點破。
確實真的是個好老大了。
“他和拜蒼是切實的一路人，拜蒼帶來的世界變化，確實是他希望看到的。但是另外的一些方面，他和大部分拜蒼教徒又有決定性的不同。”萬亦道。
比如，他的態度上並不存在對界線帶神明的崇拜與嚮往。
多目哥對此的相關評價是：“感覺他和拜蒼這個羣體以及百目教派信奉的萬物之眼，更像是合作伙伴。”
很奇妙，但似乎並不是無稽之談。
裡卡多和萬亦見過一面之後，二者心照不宣地分別。
找到旁邊縮着看完了全程的多目哥和梅塔，淡淡說了句“走”，便帶着二者以及拜蒼教的殘黨離去了。
拜蒼這一趟因爲各種意外稱得上損失慘重。
但他們的最終目的達成了。
這便足夠。
萬亦自己正盤算着各種事情，014那邊的分身們突然發來了消息。
自014界線帶開始崩潰之後，城市外邊的荒野上，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