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縣場站，楊洛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宋永祺的辦公室。
楊洛事先沒有通知宋永祺，所以宋永祺看見楊洛出現在辦公室裡顯得有些驚訝：“楊洛，怎麼一天不到你就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楊洛毫不客氣地在宋永祺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直接表明來意，說道：“師長，我是來求助的。”
“說說。”宋永祺放下了手中的筆，看着楊洛，等待下文。
楊洛問道：“師長，您知不知道VR設備？”
“VR？虛擬現實，知道啊，你問這個幹什麼？”宋永祺奇怪地反問道。
VR，又稱虛擬現實，是仿真技術與計算機圖形學、人機接口技術、多媒體技術、傳感技術、網絡技術等多種技術的集合。
虛擬現實的概念在很早就已提出，然而直到近幾年纔有真正符合虛擬現實定義的產品問世。
“我想要幾套VR設備，師長您能不能搞到？”楊洛期盼地看着宋永祺說道。
楊洛知道31師沒有VR設備，想要的話只能臨時採購，然而民用的不符合使用條件，非得是軍方的才行，但是軍方哪裡有這樣的產品，楊洛就抓瞎了。
“臨時增加採購項目不是我個人能決定，必須師黨委同意才行，你先告訴我你要拿來幹什麼用，是不是必須有VR設備才行？”宋永祺說道。
“今天我對受訓的飛行員進行了一次考覈，成績不出預料不是很好，我發現他們都戰勝不了心中的恐懼，盛紅軍還因爲太過懼怕直接拉起脫離。”楊洛解釋道，“我想到一個方法來幫助他們克服心中的恐懼，想要試驗一下可行性，但得有VR設備。”
宋永祺舒服地靠在老闆椅的椅背上，認真地聽着：“說具體點。”
緩了緩，楊洛繼續道：“VR設備直接連接在模擬飛行器上，把圖像直接呈現在VR設備的顯示器上，飛行員在模擬飛行時的感覺，就更接近於真實的飛行。模擬依靠儀表飛行的高空飛行以現在的VR技術可能沒有多少效果，但是模擬低空突防應該效果不錯，畢竟低空突防依賴的是眼睛和身體的感知。”
“有點意思，繼續。”宋永祺笑着道。
“師長，您想啊，模擬飛行摔多少次都沒關係，摔多了恐懼感就沒有了，而飛行經驗也同樣多了，雖然可能實際效果會差點，但勝在安全……“楊洛滔滔不絕地說道。
宋永祺聽完後，琢磨了一會兒，覺得可以試一下，說道：“我原則上同意了，但你得打個報告上來，遞交師黨委會討論。”
“別啊，師長，我還着急等着用呢。等你們討論完了，加上採購安裝的時間，特訓都結束了。”楊洛急忙說道。
宋永祺沒好氣地道：“你報告一上來，我馬上安排開會討論，行了吧。”
“嘿嘿……”楊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不過呢，可能要你親自跑一趟，畢竟你更知道你需要什麼樣的性能。”宋永祺瞪了楊洛一眼說道。
楊洛問道：“哪裡有？”
“洪飛。”從宋永祺的嘴裡吐出兩個字。
“教練機的搖籃——洪飛，那裡會有VR設備？”楊洛不敢相信地問道。
說起國內的飛機研究製造中心，大多數人第一時間就會聯想到“成洛馬”和“沈霍伊”這兩大飛機制造廠，畢竟兩家都生產製造出了諸多明星產品，成飛的殲-20與殲-10，沈飛的殲-15與殲-11等，現如今都是空軍的主力戰機。
但卻鮮少有人知道“教練機搖籃”——洪都飛機制造廠，我國第一架自行生產的飛機初教-五就來自這裡。
楊洛只知道洪飛生產研究教練機厲害，初教六、K-8教練機、L-15獵鷹等都是洪飛的產品，從未想到過洪飛竟然還在研究虛擬現實技術。
“沒錯，就是洪飛，衆所周知洪飛的教練機厲害，但是培養一個飛行員還得有模擬機。洪飛老早就在研究如何把虛擬現實技術與模擬機結合在一起，但是進展好像一直不如人意，你得具體問一下才知道。”宋永祺笑着解釋道。
軍方高層不是傻子，自打虛擬現實的概念被人提出，就意識到虛擬現實技術在軍事方面有極其重要的作用，自然會花費重金去研究。
研究虛擬現實技術的單位不可能只有一家，在航空器領域就有好幾家在研究，洪飛算是走在最前面，但是受限於當前的技術發展，一直無法在實際中能夠有效的應用。
“好了，還有事嗎？沒有的話就趕緊滾去寫報告。”宋永祺笑着下了逐客令。
楊洛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接着說道：“還有兩件事，其一，我要一架殲教-7，我要帶他們進行低空突防，體驗一下極限的恐懼，其二，歐陽金寶的心理素質太差，今天犯了一個低級錯誤，在低空沒有掌握壓桿力度，差點出了事故，不過我已經批評過他。”
“第一件我答應你了，我會安排一架殲教-7給你使用，不過你得給我悠着點，我把幾個優秀的飛行員交給你，你可別給我練廢了。”宋永祺說道，“至於歐陽金寶的問題，你有什麼想法？”
楊洛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如果能勝利採購到VR設備，那就把他留下來，以觀後效，如果無法採購到滿意的VR設備，那我只好讓他退出特訓，以他的心理素質，沒有VR設備的輔助，很難有大的突破，我還得承擔極大的風險。”
“我同意你的處理意見。”宋永祺沉默了一會，沉聲說道，“特訓期間你有任何困難儘管來找我，我會給你最大的支持。”
“謝謝師長。”楊洛站起身，向宋永祺敬了個禮，轉身剛走兩步，突然又回頭說道：“師長，給我支筆和紙，我直接在您這裡寫。”
“在我這寫？”宋永祺搖頭苦笑，瞬間猜到楊洛的心思，還不就是快點有個結果嗎？
扔給楊洛一支水筆和一沓白紙，宋永祺也不去管楊洛，低頭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
爲了不影響宋永祺辦公，楊洛拿着紙和筆走到會客區，鋪好白紙開始筆走龍蛇。
楊洛給報告取了一個很直白，一眼就能弄清主題思想的名字——《論虛擬現實技術在低空突防中的應用》。
楊洛本身就不是文字功底很好的人，這份報告楊洛是冥思苦想，加上中間吃午飯的時間，直到下午兩點鐘才完成。
報告寫完，知道楊洛着急，宋永祺馬上召集師黨委成員開會，研究討論採購問題，楊洛則一個人在宋永祺的辦公室等待。
半小時後，宋永祺返回，道：“經過討論，師黨委原則上同意採購，但預算有限。我跟洪飛聯繫過了，你自己去跑一趟，選擇符合你需要的設備，然後把單價報上來，看預算能買幾套。”
“師長，給了多少預算？我可是想要一人一套，要不然來來回回太麻煩了，臨河場站又沒有模擬機。”楊洛說道。
宋永祺沒好氣道：“你心還真大，還想一人一套，門都沒有，總預算只有50萬，你自己看着辦。”
“50萬能幹什麼，師長，您們也太摳門了吧。”楊洛大叫道。
“50萬還不多，你想要多少？”宋永祺眼一瞪說道，“爲了這次特訓，師部把老本都拿出來了，怎麼撐到年底還不知道呢，你倒好，還嫌少。”
“不是，師長，50萬真的太少了，民用的VR設備都要一二十萬一套，軍用的可能也就買一兩套。”
楊洛急了，VR設備太少，會嚴重耽誤訓練進度，很難在特訓結束達到預期的效果。
“愛要不要。”宋永祺扔下四個字，坐到辦公椅上，拿起一份文件認真看了起來，不再理會楊洛。
“要，要。”楊洛忙不迭道，“師長，我是自己飛過去，還是坐民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