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好像有光。”比爾博看着前面暗自嘀咕着,這個發現讓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當他越來越靠近的時候,光芒變得越來越強,也才讓他變得比較確定,那是種越變越紅的光芒,隨着光芒的接近,隧道里面也變得越來越溫暖。
一縷一縷的蒸氣從比爾博的身邊飄過,讓他全身開始冒汗,一個聲音也開始在他的耳中躍動,聽起來像是鍋子裡面什麼東西在沸騰冒泡的聲音,同時還有一種類似大貓低吼的聲音,當靠近到一定程度後,這聲音慢慢變成了某種巨大怪物在紅光中睡覺打呼的鼾聲。
在確認了那就是鼾聲之後,比爾博停下了腳步,尤其是想到了那鼾聲可能是誰發出的之後,恐懼的感覺讓比爾博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再一次開始猶豫要不要轉頭回去,在經過了也許一個世紀那麼久的天人交戰之後,比爾博還是下定決心繼續走下去。
他走到了通道的盡頭,那裡有着一個和入口處差不多的開口,雖然帶着可以隱身的魔法戒指,比爾博還是小心翼翼的貼靠在開口的邊緣,一點點的伸出腦袋,往裡面看去,接着那紅色的光芒,可以隱約的看到裡面是一個寬廣的大廳,而紅色光芒的來源,赫然是那頭恐怖的惡龍--史矛革。
那隻巨大的紅龍就那麼趴在那裡,看上去正深深地沉睡着,偶爾還會從它的利齒和鼻孔中冒出一縷縷的黑煙,看得出來,在它睡眠的時候,腹中的火焰並不是那麼的旺盛,在紅龍的四肢和尾巴之下,以及整個寬廣的大廳之中,全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金銀珠寶,有尚未鑄造的黃金和寶石,以及經過精工雕琢的藝術品,這些寶物在紅龍發出的光芒的映照下,全都沾染着一層鮮紅色的奇異光芒。
就在比爾博打量着這一切的時候,趴在那裡的史矛革忽然翻動了一下,巨龍身下的寶物也跟着碰撞起來,發出了‘嘩啦啦’的巨響,這讓躲在那裡觀望的比爾博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他想要逃跑,可是因爲巨大的恐懼導致雙腿卻根本不受控制,慶幸的是,惡龍只是翻了個身,並沒有醒來。
此刻的史矛革雙翼收攏,像是隻巨大的蝙蝠一樣側躺在地上,緩過神來的比爾博也因此可以看見它蒼白的肚子,由於它長期把肚子壓在這些財寶上,許多的寶石和黃金都卡在它的肚皮上,在史矛革身後的牆壁上,比爾博依稀可以看見鎖子甲、頭盔、斧頭、刀槍劍戟等掛在牆上,在同一個地方,還有許多大甕裝着難以計數的寶物。
“這真是太驚人了。”比爾博聽過很多歌頌惡龍財寶的歌曲,但這輝煌閃耀、這誘惑,這富可敵國的金銀珠寶,還是完全超越了他的想像,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和矮人同樣的飢渴,他動也不動地看着這些價值無法估計的寶物,全然完全忘記了那可怕的惡龍帶來的恐懼。
比爾博走了進去,來到了堆積如山的寶物邊緣,他想到了自己要尋找的目標,可是寶物實在是太多了,想從這裡面找出一顆特定的寶石,簡直就像是大海底撈針一樣困難,特別是當比爾博冒着風險踩到這些寶物上的時候,即使是霍比特人輕盈的動作,也依舊難免這些金銀財寶碰撞的發出聲音,他害怕的擡起頭看了看,史矛革的翅膀動了動,擡起了一隻爪子,鼾聲的節奏也跟着改變了。
這個發現讓比爾博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樣繼續下去了,因爲那很可能會把惡龍吵醒,必須回去重新制定一個計劃,他緩慢地後退了一步,從寶山的邊緣退了回來,停頓了一會兒見惡龍沒有反應之後,一狠心抓起了一個沉重的黃金盃子,向着通道外跑去。
一路上比爾博的心臟都在噗通噗通地狂跳着,雙腿也不停顫抖着,但是,他依舊緊抓着金盃不放,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我做到了!從惡龍的眼皮底下拿走寶物,我真的做到了,他們等下就知道了。‘不像飛賊,還比較像雜貨店老闆’哼!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說。”
“比爾博?”等在通道中的巴林看到了跑過來的比爾博和他手裡的金盃,雖然不是自己所想的阿肯寶石,可這一個巨大的驚喜仍舊讓他興奮不已,來不及訴說裡面的遭遇,比爾博只是招呼着巴林一起往外面跑去。
比爾博則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剛從巨大的恐懼中鬆懈下來的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矮人們的興奮反應,或是他們如何稱讚自己,拍着他的肩膀,答應要讓矮人全家、全族的好幾代都聽候他差遣。
矮人們輪流傳遞着這金盃,彼此七嘴八舌地討論着眼前的狀況,突然間山中傳來了隆隆的低吼聲,彷佛有哪個古老的火山蘇醒了一般,他們身後的秘門被關到只剩一個小縫,用石頭擋了起來,但是,透過隧道的回聲,他們還是可以聽見裡面傳來讓大地也爲之震動的驚人腳步聲。
“是惡龍,惡龍醒了!”聽到那巨大的動靜,矮人完全忘記了不久之前的吹噓和自信,紛紛害怕地趴在地上,即使英勇如索林,也開始變得面色蒼白,渾身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