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後,真的有個什麼東西存在!
不過銀灰並沒有對此表現出什麼變化,若是說最開始有些驚訝的話,當華銀看着空氣說出了那些話之後,他就放心了。
那個自己身後的東西,並不是什麼怪物、鬼魂之類的東西,那是一位神靈,來自於謝拉格的神靈,也只是一位神靈。
他自然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着真正的神靈,而華銀從口中的“庫瑪麗”來判斷,八成也就是他認知中的哪位了。
不過就算是神靈又如何,作爲掌控了謝拉格的大軍閥,銀灰有着自己的自信,對於這個神靈,他甚至不屑於回頭。
華銀則盯着空氣中逐漸成形的投影,臉上露出了些嘲諷:“怎麼,連本體都不敢露出來嗎?還是說,你認爲我沒有能力直接將你的本體揪出來嗎?”
他說着,外神的力量已經越過因果,直接順着這個投影找到了遠在世界彼端的庫瑪麗女神本體。
華銀沒有掩飾這種鎖定,於是面前的庫瑪麗的投影頓時臉色一變,她的本體此時情況很不妙,眼前的這個外來神靈,確確實實可以在瞬間殺死她!
她急忙說道:
“尊敬的huerying,請原諒我的無理,我並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在得知聖女蒂瑪施與您有些關聯所以才一時好奇用投影過來。”
“神靈不能輕易的將本體暴露在普通人的面前,過於濃烈的神力只會讓凡人成爲礦石病的感染者。”
“所以才用投影來與你見面,還望huerying閣下不要計較。”
華銀自然知道這一點,不過他之前那麼說只是爲了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而已,見庫瑪麗對自己的身份有了些認識才緩下神來。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好好的和這些土著神靈說話,既然自己使用的外神的身份,就沒必要自降逼格!
“聖女蒂瑪施?真是有意思,我和她是有關係,但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這可並不是你藏頭露尾的理由。”
聖女蒂瑪施,指的自然是與銀灰關係決裂的妹妹——
初雪。
庫瑪麗沒敢說話,但是心中還是暗暗腹誹,人家是她的聖女,怎麼就沒關係了。
華銀自然猜出來了這個女神在想些什麼,於是毫不猶豫的懟了上去:
“覺得她是你的聖女?所以就有關係了,你那聖女中有多少水份心裡是沒有點逼數嗎?”
“作爲一位神靈,連凡人政權的鬥爭都會干涉到你神權的權柄,真是丟人啊,庫瑪麗。”
初雪的聖女身份來自於很早之前銀灰與守舊派之間的鬥爭,那些希瓦艾什家族的對手暗中所做的手腳。
謝拉格是一個教國,聖女永遠是高過一切統治者的最高領袖,而爲了宗教的純粹性,初雪自然在先天上便與銀灰要做的變革有了強烈的衝突。
守舊派的目的是以銀灰的血親來作爲人質與威脅,向他施壓,而這些事,則都被銀灰默許了。
或許說,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仍在積蓄力量的喀蘭貿易並沒有主動的暴露,在妹妹與大局兩者間,銀灰選擇了大局。
這一切就是導致兄妹倆決裂的原因。
畢竟真正的聖女選拔是具有神聖的緣分、或者說是巧合性質的——
無數的適齡女孩要一同進入神祠等待着第一滴雪水的滴落,而那麼多的女孩,雪水卻偏偏滴中了身份特殊的蒂瑪施。
要說這其中沒有什麼貓膩,那華銀是不信的。
連自己的聖女都會因爲凡人的鬥爭而被做手腳,作爲一位神靈,真的太丟人了!
庫瑪麗對於華銀所說的丟人本來是想反駁的,但是思索了一下,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反駁。
是的,有關於神權的至高性,可能沒有神比眼前這位外來神實踐的更加標準了。
現在整個泰拉的情況,不就是神權對立政權的教科書級答案嗎?
在一個神靈真正存在的世界,庫瑪麗的情況纔是不正常的吧,那還是一個屬於庫瑪麗自己的教國,如果換成其他的國家,神靈是不是和花瓶沒有什麼區別。
華銀自然知道這一切的原因,無非是神靈們壓根不在意凡人罷了,就連源石的誕生,也更傾向於養蠱性質的行爲。
換句話說,凡人再怎麼鬧騰,也影響不到遠在雲端之上的神靈。
不過,那些土著神難道認爲真的影響不到嗎?那未免太天真了。
天真的也不僅僅是土著神,那些自以爲能戲弄神靈的凡人,也是不知天高地厚。
當土著神靈真正願意動彈的時候,纔是整個世界引來洗牌的時候。
神靈,終究是萬物之頂的存在!
就像傳說中屬於庫瑪麗的聖鈴能夠召喚冰雪冷卻整個世界。
這可並不是誇大的傳說。
……
銀灰這邊眯着眼,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華銀剛剛所說的那些內容,確實是讓他有些不適。
他不會爲自己的決定後悔,不過有些事情,就算是不後悔,但是還是很難受的,就像是他與蒂瑪施之間的關係一樣。
任由她在成爲博弈的犧牲品是自己的選擇,選擇造成的後果自己能夠接受,不過接受卻不代表自己可以笑着說不在意。
雪山事變比原計劃中要來的慘烈上無數倍,不就與這事有一些關係嗎?讓自己不能笑着說不在意的存在,都要付出代價。
他承認,華銀那些並不是刻意在他面前所說的話,就像是一把把鈍刀,割在了他未愈的舊傷上一樣。
當然,在此之中,他也聽明白了一些弦外之音,華銀是在傳達一些東西給他的。
這麼想着,他回過身來,看向了一片空白的身後。
“庫瑪麗女神嗎?有關你的宗教,願意和我這個目前謝拉格的實際掌權者聊一聊嗎?”
華銀露出笑容,雖然是臨時起意,不過自己要傳達的消息,銀灰還是理解了的。
外神的力量蔓延在屋內,頓時,另外兩人也看到了那位屬於泰拉本土的神靈。
阿米婭有些驚訝,不過沒有表現出來,銀灰則根本沒有變化,彷彿自己一早就能看見這個神靈一樣。
他盯着那個和記憶中的神像很相似的女神,知道通向未來的道路,就在眼前。
讓第一位神靈,覺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