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
我看不清女人的臉,卻看到她在頭髮裡面掙扎,越掙扎就被頭髮包裹的越緊。
女人先是奮力掙扎,而後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的手突然伸了出來。那隻腐爛見骨的手,就那麼唐突的伸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扭曲着手指關節像是想要在空氣中抓到點什麼。
當慘叫聲配合着女人手部的動作快要晃花我的視線時,我下意識的往後倒退想要躲遠,可是沒有走出兩步那隻手卻比我更加迅速的抓向我。
眼看着那腐敗不堪的手就要抓住我的脖子,我趕緊閃開,可是頭髮卻還是被一把拽住。
疼痛瞬間沿着頭髮散開,我的身體因爲那把被拽住的頭髮而一下子摔倒在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那隻手往頭髮堆裡面拉,我趕緊伸出手去抓扯。
沒有阻止那隻手的動作,反倒是塞了一指甲蓋的爛肉。
掙扎之間,我昂起頭突然在那堆頭髮的縫隙中發現了一雙瞪的滾圓的眼睛,而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面全部都是白眼仁!
眼看着我離那個女人的臉越來越近,我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使勁的掙扎。見掙扎不掉,頭髮倒是越拽越緊,我急的已經叫不出聲音了。
隨着我的靠近,那個女人張開嘴巴發出類似於興奮的‘啊啊’聲,身體扭動的更加激烈,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客廳,沒有看到炙焰和丁羽,倒是發現了地上的一把剪刀。於是,我咬緊牙關使勁的伸出手一把夠到了剪刀,而後在那個女人將我的頭髮塞進嘴裡的瞬間‘咔嚓’一聲剪斷。
束縛的力量在剪刀剪斷頭髮的一剎那消失,因爲慣性我摔倒在地,而趴在對面那堆頭髮裡面的女人愣住了,緊接着我那截被留在她手裡的頭髮瞬間的燃燒起來。
火苗在沾染上大堆的頭髮之後如澆油一般的迅速燃燒,而後女人慘叫着,翻滾起來。
那火沾染上了地板,將客廳裡面的物件一齊點燃,我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膚已經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層水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皮肉化作濃水沿着地板流動,我尖叫一聲,眼看着滾燙的火光快要把我包圍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將我拉了出去。
……
猛的擡起頭,我渾濁的意識逐漸變的清晰起來,汗水迷糊住視線的瞬間,我正好對上了炙焰的視線。
“炙焰!”,我叫了一聲,便大口大口的喘氣。
現在纔是現實,可是那被大夥烘烤的感覺,真的太真實,像是親身經歷的一樣。
“你的對陰魂的感應越來越敏感了!”,炙焰蹙眉,拿着一張面巾紙替我擦着手上的粉末,“囡囡你記住,以後不管看到什麼都別害怕,否則你會別困在幻境走不出來的!”
聽炙焰的口氣,剛剛是他救了我?!
“我到底怎麼了?!”,我坐在沙發上,還是心有餘悸。
“你剛剛跟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丁羽墨走到我的旁邊,遞來一杯水。“是炙焰叫醒你的!”
接過那杯水,我‘咕咚咕咚’的一口喝完,那冰涼的液體順着我的食道滑進胃裡,瞬間緩解了不少膽怯。
“那個玫瑰酥糖有問題!”,我指着桌上的玫瑰酥糖,後怕的說道。
“有問題的不是酥糖,而是糖粉!”,炙焰說到這裡,眯起了眼睛。“那白色的不是糖粉,而是骨灰!”
炙焰的話讓我愣住了,“骨灰?!”
我目不轉睛的望着炙焰,可是還沒有等炙焰回答,丁羽墨‘哇’的乾嘔一聲,接着錯亂着步伐衝進了洗手間。當嘔吐聲從裡面傳來的時候,炙焰坐到了我的身邊。
“是骨灰!”,炙焰皺眉,“沒有和鬼接觸便能通過她生前的所有物感知到她的存在,囡囡你現在不止可以見鬼那麼簡單了!”
不止見鬼那麼簡單?!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可是,剛剛的情況真的好可怕!我看到有火在燒,我的身體在融化!”,我有些焦躁的抓抓頭髮,“這到底是個什麼鬼?!”
聽我這麼說,炙焰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半分鐘左右他握住了我的手。
“鬼殘留的記憶,該是生前最恐懼的!所以,你剛剛看到的有可能就是她的死因,或者死之前唯一留下的影像!”,炙焰伸出手擦掉我頭上的汗,“囡囡,你要學着不去害怕!”
其實,我已經好多了,最初見鬼的時候我幾乎被嚇尿了褲子,現在已經淡定了許多,怕是還會害怕,但是不會怕到失去了理智和冷靜思考的能力。
經歷了剛剛的一切,我知道那個玫瑰酥糖一定就是讓丁羽墨吐頭髮的真正原因,不,應該說那骨灰的主人才是這場古怪的真正原因。
用骨灰代替糖粉包裹在酥糖的外面,想必那製造酥糖的廠家一定是脫不了干係的!
“炙焰,看來我們又要開始忙了!”,我望着炙焰,有些無奈。
才和炙焰水乳交融過,算是新婚燕爾你儂我儂的時候,可是總會在關鍵時刻出一些幺蛾子讓我分散精力。
“呵,你會習慣的!”,炙焰摸了摸我的頭,滿眼的寵愛。“反正我一直都會在你的身邊,有些事情,來日方長!”
“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我可沒有別的意思!”,腦補了炙焰話中的含義,我又開始臉頰發燙。
“是你在胡思亂想吧!”,炙焰輕笑出聲。
正欲開口反駁,洗手間傳來一陣沖水聲,而後門被打開了。
看到丁羽墨臉色蒼白的模樣,我趕緊迎了上去。“羽墨你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或者吃點東西?!”
“別!別跟我提‘吃’這個字!還有,以後誰再跟我提玫瑰酥糖,我就跟誰急!”,丁羽墨憤怒的擺手。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起,丁羽墨皺了皺眉,直接通過貓眼往外望了一下,打開門之後,揹着手的樑帆走了進來。
“我說你半夜三更來我家做什麼?!”,丁羽墨抱着雙臂不悅的望着樑帆。
樑帆似乎沒有看到我和炙焰,而是突然將手從背後拿了出來,高高舉起一個盒子。
“瞧我給你帶什麼來了,你最愛的玫瑰酥……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