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宮本新兵衛雖然體型沒有改變,但身上那烏青的金屬光澤卻帶來了比之前要強上許多的壓迫感,石覆表面下,彷彿蘊含着無以倫比的力量。
下一刻,隨着“轟”的一聲巨響,宮本新兵衛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韓漸生面色一變,雙手同時回拉,頓時那樹人也朝着他急速飛來。
很快,樹人就出現在了韓漸生身後,樹人伸出木枝手掌,繞至韓漸生前方,手掌中枝條叢生,迅速凝結出一個木質盾牌,在他身後,墓靈的身影再度浮現,同樣如臨大敵一般呈現防禦姿勢。
與此同時,宮本新兵衛的身影出現在樹人之前,再度提起拳頭,重重地一拳砸下。
“轟”的一聲響,一股氣浪席捲開來,樹人凝聚的樹之盾牌直接炸碎,墓靈的身影也直接被打散,韓漸生就似乎被一列火車撞擊一般,迅速向後飛去,他身後的樹人立刻在身上生長出密密麻麻的枝葉,將倒飛的韓漸生包裹起來,減緩他受到的衝擊。
即便如此,那樹人也足足後退了十幾米,才勉強站穩,樹人胸前的枝葉打開,露出裡面的韓漸生,此刻韓漸生咳血不止,儼然內臟都受傷不輕。
那宮本新兵衛沒有廢話,而是再次衝上去,握緊拳頭,想要快速結束戰鬥。
這時韓漸生眼中也浮現一抹冷意,他直接手成劍指,點在了自己眉心之處。
隨即,一道拳頭大小的器靈從他的頭頂飛出來,雖然體型小,但看模樣正是之前那個屢屢現身保護韓漸生的小女孩模樣。
這器靈一出現,便立刻飛入了樹人身體之中。
而幾乎同時,宮本新兵衛的重拳再度帶着呼嘯風聲砸向韓漸生。
但是下一刻,數道枝條在韓漸生身前浮現,交叉密佈,形成了一個防禦網,宮本新兵衛的重拳打在那防禦網上,防禦網立刻凹陷下去,但是最終在韓漸生面前兩三寸的距離時停了下來,只有那拳風透過防禦網,吹動了韓漸生的頭髮。
接着,又有枝條螺旋凝聚成尖銳的長槍,朝着宮本新兵衛射來,宮本新兵衛伸手去擋,結果這一次那尖銳的長槍直接刺穿了宮本新兵衛的手掌,宮本新兵衛面色一變,正要抽回手掌,另外一側,由枝條凝聚而成的拳頭已經呼嘯而來,重重砸在宮本新兵衛那泛着金屬光澤的臉上,宮本新兵衛臉部都歪曲起來,直接被一拳打飛出去。
直到此時,韓漸生才虛弱地從樹上落下,又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
“怎麼回事?”炎夏觀樓上,對於韓漸生的突然爆發一衆十二支都有些不解,面露疑惑之色。
此時那韓漸生的導師解釋道:“是器靈的關係。”
“正常情況下,韓漸生是通過輸入精神力來操控樹人的屍體,就像是幾條水管在輸送。”
“但是現在,他讓器靈融入樹人屍體內,等於將大壩的閘給打開了。”
“這種情況下,精神力消耗極大,但是因爲目標是屍體,因此力量可以沒有副作用的爆發性提升。”
衆人聞言,都是明白過來,鳳嘲凰則是摸了摸額頭。
“我怎麼感覺,我這個青鳥神異,給你們誰都十分匹配呢?”
“那你倒是給啊!”秦卿卿白了鳳嘲凰一眼,說道,“那就是看韓漸生能支撐多久了。”
“嗯。”許清如點點頭,“不過我感覺,對方那種狀態,也不會持久!”
……
觀樓上衆人分析着戰況,而在校場上,韓漸生的器靈融合版樹人已經和完整武豪軀的宮本新兵衛戰在了一起。
兩具彷彿非人的生物在校場上拳來拳往,將校場破壞的不成模樣。
只是宮本新兵衛一直想要繞開樹人,直接去找那虛弱的韓漸生,可是卻被韓漸生死死攔住。
“要是在文明戰場上施展這一招的話,還要提防對方有沒有援兵啊!”韓漸生心中嘆了一口氣。
按道理來說,他近戰也不差的,不然也不會在不動用樹人屍體的情況下殺入十二支,只是在目前狀況下,一來精神力被大量消耗,二來自己已經被宮本新兵衛那不講理的重拳打傷,屬實沒有多少戰力了。
“轟轟轟”的對轟聲連綿不絕,如果說攻擊力,武豪軀的宮本新兵衛可能還要更強一些,但樹人本身就防禦極強,而且只是屍體,並沒有疼痛感,因此哪怕以傷換傷,也牢牢纏住了宮本新兵衛。
突然之間,宮本新兵衛面色一變。
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開始衰弱下來。
不對!
他知道,他還可以支撐更長時間的!
但是,這力量開始衰弱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下一刻,他就只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那樹人打出的攻擊力帶着那股詭異的精神力,那精神力彷彿正在消耗自己的生機。
最開始他處在全盛狀態,對這點消耗並不在意。
但是如今陷入了僵持,這點消耗就成了壓到一側天平的羽毛!
宮本新兵衛再次看了一眼躲在樹人身後大約五十米的韓漸生,此時韓漸生半跪在地,看樣子是臟腑已經被自己打傷。
宮本新兵衛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故意閃出了一個破綻,正面捱了樹人的全力一拳。
這一拳直接將他身體上覆蓋的石面擊碎,但他藉着這股力量,直接繞開了樹人,然後全力朝着韓漸生奔去。
只要打倒那個炎夏人,這一場自己就贏了!
只是他剛剛跑出幾步,突然心臟猛然一收,腳步頓時踉蹌起來。
渾身上下傳來巨大的痠痛,身上的石覆表面也開始消散。
到時間了!
這一刻,宮本新兵衛只感覺自己視線也模糊了起來,但是在模糊的視線中,他依然牢牢鎖定眼前的炎夏人。
他不能停,他可是大富士帝國的武士,他出自是世世代代的武士之家。
“萬歲!”宮本新兵衛口中低喃,似乎身上又涌起了力量。
他踏着步,咬着牙,繼續朝着韓漸生衝去。
望着身上的石覆表面不斷消散,身形正在逐漸縮小,卻依然不顧一切衝向自己的宮本新兵衛,韓漸生忍着疼痛站了起來。
“彼之英豪,吾之仇寇!”
韓漸生擡起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一道破風聲響起,就在宮本新兵衛衝到韓漸生身前時,一根尖銳的木刺從後方疾射而來,直接刺穿了宮本新兵衛的胸膛。
宮本新兵衛停了下來,低下頭看着那刺出的尖刺上向下滴着鮮血,又擡起頭望向那觸手可及的韓漸生,眼中充滿了不甘。
韓漸生淡淡道:“不甘嗎?”
“你拼命想要爭奪的,同樣也是我拼命想要守護的。”
“我不喜歡‘從我屍體上跨過去’這句話。”
“我更喜歡,讓敵人在我面前變成屍體!”
說完,韓漸生手指微動,頓時那刺穿的木刺抽了回去,那宮本新兵衛被慣性帶着後退了兩步,然後想要張口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就轟的一聲,在韓漸生面前倒下。
韓漸生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卻眼神堅毅,望向了不遠處的富士觀樓。
此刻的他,雖然靈魂已經因爲消耗過大有些動盪,雖然肋骨斷了三根,五臟都有損傷,但依然讓自己站直了身軀。
第三局第二戰,韓漸生vs宮本新兵衛,炎夏勝!
……
宮本新兵衛被富士方面派人擡了回去,而韓漸生堅持着自己返回了炎夏觀樓,才立刻被自己的導師帶下去進行救治。
而此時,第三局已經來到了定勝的一戰。
不出意外,一座小山一般的身軀從富士觀樓上跳下,將校場震得塵煙四起。
阪本幸太郎走向校場中央,直接將自己身上的服飾脫下,只剩下腰帶和兜襠布,露出了白花花如同肉山一般的身子。
此時,裴屠狗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將自己脖子上掛着的rich金鍊子取了下來,放在座位上。
他朝着衆人握拳拍了拍胸膛,然後直接跳下了炎夏觀樓。
……
富士觀樓上,看着那小山一般的背影,一口將手中威士忌全部喝完的飛鳥結弦長長吐出一口酒氣,開口道:“據我所知,在最開始神宮制定計劃的時候,幸太郎可是負責最後三戰的人物。”
望月鬼斬桀桀一笑:“十二人裡,我鬼斬認可的人,可只有你們三個。”
飛鳥結弦看了一眼沉默的八咫鏡之主,繼續開口道:“第三局,炎夏第一戰那個和松下有佳對戰的水女,還有剛剛能夠控屍的男人,全都無力再戰了。”
“只要幸太郎贏下這一場,那第三局就算是贏了。”
望月鬼斬卻是不在意地笑道:“我不在乎這些。”
“我只想知道明天的戰鬥中,炎夏究竟派誰給我砍!”
“對了,我要是下手重,直接把人砍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八咫鏡之主輕聲開口:“我奉勸你不要這麼做。”
望月鬼斬看了一眼八咫鏡之主,只是冷笑一聲,沒有再多說。
飛鳥結弦也懶得管這些,只是說道:“幸太郎的對手出來了。”
……
此時,裴屠狗緩緩走到了阪本幸太郎面前。
阪本幸太郎望着裴屠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後緩緩沉下身子,兩隻手掌觸摸着地面,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裴屠狗則是擡了擡手,做了個嘻哈的打招呼的手勢。
“嘿,man!”
“我有個想法。”
“咱們這樣吧。”
“痛快梭哈,直接放大,不要拖拖拉拉。”
“你覺得怎麼樣,給我個回答!”
阪本幸太郎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校場上空,一道鼓聲響起。
第三局,終戰,裴屠狗vs阪本幸太郎,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