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楓無奈道：“好吧，但這樣的話，我得先請個假，回家跟家人說一聲，免得爲我擔心。 ”
張欣亦點頭道：“這合情合理，我準了。老周暫時代理這裡的主管職務，你回來後找他，他會替你安排。”
周楓點頭答應，送她去了停車場，目送她坐車離開後，把剛纔的話跟沒走的老周說了一遍。
胖子老周對他態度比上次要好點，但仍有點冷漠，只道：“行，你回來找我。”轉身朝辦公樓而回。
周楓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大步出了倉庫區，正要坐車離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摸出來看時，卻是樑優的來電，他接通電話：“喂？”
那頭樑優開門見山地道：“今天你要還說忙得沒時間接任務，我就跟你絕交！”
昨天因爲要去忙畢業設計的事，周楓把本來每天可以接一個的Ｅ級任務給推了，這讓樑優大爲惱火。不過他是老大，她也沒轍。
周楓嘆道：“不但今天，未來十天我恐怕都得在這倉庫區裡蹲守，沒時間接外面的任務。”
樑優氣道：“這怎麼可以！十天啊！十天就是五十萬！”
周楓心裡也有點後悔，但答應了張欣亦，總不能現在反悔，只得硬着心腸道：“錢什麼時候都能掙，總之這十天不行，最近你也不用來找我，每天從張董那拿了錢後我會給你帳戶裡打錢。就這樣吧。”掛斷了電話。
他還沒告訴樑優，關於張董就是長鬆皮革老闆張欣亦的事，現在手邊事這麼多，只好等以後再說了。
……
上午十點，老周把所有保安都集中到辦公樓前，當衆宣佈了周楓暫時代理保安科長一職。
衆保安無不面面相覷。
周楓目光掃過從人，心裡有數。
上次處理偷革事件，曾丹只是代表性地處理了部分保安，但也只是其中部分而已，還有部分被留了下來。這些人對他當頂頭上司，自然會有心理障礙，將來辦起事來，可能也會有問題。
不過只是十天的話，也不是不能忍過去。
宣佈之後，老周直接回了辦公樓，周楓這新手保安科手則留在樓前，簡單地跟衆人打了個招呼，道：“我先說明一點。以前發生過什麼，我不想計較，重要的是今後大家的合作，爲了公司的事好好工作，明白嗎？”
衆人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明白。”
周楓微微皺眉。
現在就已經表現出抵抗情緒，看來這工作還真不好做。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示意衆保安散去，這才摸出手機走到一邊接通：“喂？桑姐？”
來電的正是桑鈴，她問道：“有空嗎？你那個漂亮的外國妞想要見你。”
周楓一拍腦門，恍然記起是琳娜！
上次琳娜受了重傷，他把她送到了桑鈴那救治，順便就留在那養傷兼軟禁。這幾天他因爲當時得罪了言莫，一直沒去過東恆大酒樓，結果把那洋妞都給忘了。
“我沒時間過去，她有什麼事？”周楓回過神來，“對了，她的傷怎麼樣了？”
“恢復得很好，她的身體素質非常不錯。”桑鈴答道，“這樣吧，我把手機給她，讓她和你說話。”
那頭傳來遞交手機的聲音。
片刻後，琳娜非常特別的異國口音傳過來：“喂……”
周楓笑道：“你沒事就好。”
琳娜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救我？”
周楓一愣，撓了撓頭：“這……我覺得你這麼漂亮，不該這麼輕易就死了……”這話半真半假。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爲什麼要救她，只是當時看到她中槍，他根本沒什麼思索時間就衝了過去，那根本就是發自本能。
忽然間，他記起樑優問過他的問題，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他，當時只是隨口而言，但現在看來，自己還真是有喜歡幫人的天性。
這或許就是“人之初，性本善”？
胡思亂想中，那頭傳來琳娜的聲音：“你準備怎樣處理我？”
周楓錯愕道：“當然是等你能走了就讓你走，這有什麼疑問嗎？當然，前提是你保證不再傷害我或者我身邊的人。”
那頭頓時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琳娜的聲音纔再次傳過來：“你真的是個怪人……你不怕我答應了你，但是後來卻反悔嗎？”
周楓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我確認你沒說謊纔會放你，不然我只好殺了你了。”事實上當時琳娜要不是中了槍，就會死在他下的暗手上。
對於敵人，絕對不可以留情，這一點他在多年的國安局任務生涯中早已經清楚了。
琳娜又靜下來，這次過了足有半分鐘，她才道：“殺我的，應該是想殺我滅口。”
這話一出，周楓頓時大愕：“滅口？你的同黨不是已經死光了嗎？”
琳娜澀然道：“是的，我的同伴確實是被你們殺光了，但曾經和我們合作過的另一方，卻怕我會變成人證，對他們不利。”
“合作過的？”周楓滿頭霧水。
“你應該知道這名字，”琳娜緩緩吐出一個名字，“金縱海。”
周楓失聲道：“什麼！”
五分鐘後，周楓才掛斷了電話，臉色難看。
剛纔聽琳娜說完，他才明白，當初金縱海那能讓陳雨萌沉睡不醒的“毒藥”，竟然是從徵哥那拿的。後者當然也是不懷好心，想要借刀殺人，只可惜被周楓在最後關頭破壞了。
可想而知，假如琳娜轉爲人證，把這事透露出去，現在正被陳靖國全力對付的金縱海更是罪上加罪。
因此，金縱海纔派出心腹的槍手，想要殺人滅口，只可惜再次被周楓破壞。
而且周楓還從琳娜上知道一件事，就是當初打爆車子油箱，引起爆炸炸傷他和陳靖國的狙擊槍手，和那天街上當衆殺她的那槍手是同一人。
這人叫傅源靈，是金縱海的死忠，身手超凡，無論是空手或者冷兵器，又或者槍法，均是一流水準，哪怕是琳娜自己，正面衝突也難有勝望，更別說他經常是在暗中行事，更是防不勝防。
假如金縱海徹底絕望，讓傅源靈爲他報仇，周楓自己都沒法保證能保護好自己，更不用說保護老爺子了！
這人必須除去！
想到這裡，周楓打開電子錶的查詢面板，把傅源靈的名字輸了進去。
不一會兒，信息反饋回來，周楓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信息顯示，這人是金縱海的警衛之一，入伍十年，曾經在華南軍區第一分區的內部自由搏擊賽上連獲三年冠軍，還是內部射擊賽的三連亞，槍法非凡。
但奇怪的是，這人只有入伍後的情況，沒有之前的任何信息，彷彿他在入伍前就不存在於這世上一樣。
多年的國安局任務生涯，周楓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藏得越深，危險越大，這個傅源靈不是小角色！
靈光忽然一閃。
他不好對付，但完全可以交給陳靖國去對付！
他立刻摸出手機，撥出陳靖國的私人號碼。
哪知道撥號聲只響了幾下，就被人掛斷了！
周楓初時還以爲是對方不小心掛斷，但重新撥去後，又是同樣，他登時醒悟過來。
對方是故意不接的。
這是怎麼回事？
不久之前陳靖國還向他表示了友好，按說不該不接他電話纔對。
一轉念，他重新撥出陳雨萌的號碼。
這次倒是一直沒掛斷，但響了好一會兒，都快自動掛斷時，電話才接通，那頭傳來陳雨萌的聲音：“喂？”
周楓一時沒察覺異常，急道：“我有件事要你幫忙通知你爸……”
陳雨萌直接打斷他的話：“周楓！你給我聽清楚了！從今以後，我們再沒任何關係，你有什麼事想做的，自己去做，不準再找我！”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周楓呆看着手機。
我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態度變化如此之大，令他有點不適應。
但迴心一想，這太正常了。昨晚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陳雨萌下不了臺，她沒拉着她爸的手下來把他宰了算好的，他還妄想讓她幫忙，這怎麼可能？
不過明白歸明白，周楓卻仍心裡一陣難言感覺。
一直以來，他有點適應了陳雨萌的“執着”，突然之間失去，那感覺非常彆扭。
唉，看來這事沒法靠陳靖國了，只好自己再想想辦法。
……
下午六點，張欣亦坐車到了倉庫區。
現在周楓要二十四小時守在這裡，不能出去，治療的事只好換個地方，就在倉庫區的辦公樓裡進行。
當然，表面上是張欣亦是找了個理由，要和單獨周楓商量倉庫區的安全方案問題。胖子老周對這自然沒意見，給他們安排了一間隔音的會議室。
關好會議室的門後，周楓記起小趙的傷勢，忍不住問道：“那個……趙哥沒事吧？”
張欣亦不知是不是因爲他答應幫忙做保安科長，態度好了點，道：“他很好，現在在醫院。”
周楓鬆了口氣。
張欣亦凝眸看冷了片刻，忽然道：“你應該不是那種濫好人才對。”
周楓知道她在說自己關心小趙的傷的事，不由苦笑：“我也說不清楚我是怎樣的人。”
張欣亦蹙眉道：“怎會有人不瞭解自己？你可以不瞭解任何人，但肯定了解自己，因爲你什麼事都瞞不過自己。”
周楓腦中閃過方茹的倩影，澀然道：“以前我確實瞭解自己，但從四年前起，我就已經不瞭解我自己了。唉，說多了無益，今天你的腿感覺怎麼樣？”說着將她的輪椅椅背放平，讓她躺下。在這裡環境限制，只好將就使用。
說到自己的腿，張欣亦眼睛微亮，道：“今天我已經可以彎曲膝蓋了，你的治……”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兩人一愕，同時看向房門。
進來前張欣亦專門提醒過不要打擾他們，是誰這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