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敢耽擱時間,起身抱拳便要去追尋那詭異白影的蹤跡。方營長趕忙點上五十多名戰士,手中帶着長槍跟隨我而去。並且帶隊的戰士依舊是和我配合頗爲默契的何勁夫。我、路哥以及幾十名戰士收拾好東西,迅速出了工地,往黃銅羅盤指針指向的西北方走去。
出工地後不遠,方營長小跑着追了出來,拍着我的肩頭道:“你們可小心行事。縣城附近修建的河道試通水成功了。上層下了命令。三日之後,挖通一切蓄水河道。上億噸的滔天水‘浪’講順着河道直流而下,庫北一片山區將淹沒在水下。也就是當年你第一次來工地時候所修建的那片地,都將淹沒在水下。包括了六十五個村莊,現在上萬戶人家都已經轉移了。你們此行一定小心,可別在河道等處逗留。”
一聽這話我心情有些‘激’動,歷時近兩年,二十幾萬民衆參與的大工程就將要竣工了。盯了兩年唯恐妖邪禍害水庫的修建,終於也要大功告成了。如果師父他老人家能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撫須而笑的。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那些被偷走的嬰兒抱回來。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追着指針的方向走着,沒想到那道白影跑了那般的遠,足足走了一上午指針依舊指向西北方。細細一看,現在如果繼續往前走不到百里之後就是當年第一次修建水庫的庫北山區了。我心中暗自有些不好的預感。
足足一天的工夫,我們竟然在真的走到了那片地方。指針的方向直直的指向眼前的村子,這村子名叫馬營,距離當年我們工地所在的那個走馬莊村不過十餘里地。我心中生出一股疑‘惑’的感覺。沒想到那道白影隱藏的地方竟然是這裡。村子已經人去樓空了,幾百戶人家全被政fǔ提前就給撤離了。只剩下了空‘蕩’‘蕩’的一些房子矗立在原地,一些人家的木頭房‘門’大敞開着,院子裡空空如也。也有一些房‘門’緊閉,還上了銅鎖。村裡能擡走的、值錢些的物件都被搬走了。加上些牲畜和家禽都已經不在此地。整個村子透着股衰敗蕭索的氛圍,如同長了‘毛’發黴的木頭一般,腐朽不堪的在孤零零立在地上,失去了人氣。
整個村子裡只有幾隻野狗,在垃圾堆積的地方瞎扒拉着什麼,看見我們一大羣人過來。它們突然擡起頭看向我們,尾巴僵僵的耷拉着,如同木頭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活潑勁。待我們靠近之後,忽然一鬨而散,跑到了遠處立住四肢繼續盯着我們一行人。
我眼睛死盯着羅盤上的指針繼續走着,指針忽然微微的轉動了方向,指向了村子中央的地方。我們小跑了過去,發現這村子中間竟是一座破敗的廟宇,地方倒是不算小,廟足足有尋常人家的三四個院子的大小,上面牌匾上寫着的字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而黃銅羅盤的指針直直的指向了廟‘門’口。
看着這個廟,我心中也是一陣疑‘惑’。我出生的那個小村子正中央有一座山神廟,那是因爲村子建在山上。而且村裡人靠打獵爲生。可以說是靠山吃山。過去忌諱比較多,住在江河湖海邊上靠打漁爲生的人們都修建龍王廟,靠山爲生的都修建山神廟。並且每次獵到的獵物都是神仙所賜,所以出發前都要進廟拜祭一番,祈求神仙的保佑。但這村子地勢平坦,離得最近的山就是走馬莊後面那石頭山,不過上百米的高度,只不過地勢有些陡峭罷了。跟生我養我村子那一片的深山密林根本沒法比較。但爲何這樣的一個小村子在才村子中央佔這麼一大片地修建了這個廟呢?並且如此的破敗不堪。
在廟‘門’口想了一番不得其所,便擡腳踏了進去。一進廟內之後,直感到一股涼氣吹了過來,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廟內甚是‘陰’寒,足足比外邊低了有七八度,實在令人不解。感覺手上的羅盤一陣震動,低頭掃了一眼。那指針飛速的轉了起來,似乎受什麼外力影響一般,已經不能靠它追尋那道白影了。
我把羅盤收入百寶包內後,擡頭細細打量一番。只見廟正中立着一個巨大的塑像,一個身穿獸皮的大漢,腳踩兩條巨蛇,耳朵上各有一條綠‘色’小蛇穿過。看着威猛無比,雕塑樣貌古拙,充滿了上古的感覺。
我看了一眼那塑像的模樣就隱隱感覺熟悉,總覺得這幅形象在哪裡聽說過一般,卻又一時想不起。廟的地方不小,但除了這個巨大的塑像之外,只有一個看上去陶土燒製而成的鼎,鼎內灰燼很厚實,看樣子當初這廟也香火鼎盛一時。我吩咐士兵在廟內細細查看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一盞茶的工夫,何勁夫走到我跟前立正敬禮道:“並沒有任何可疑的發現!”
我低下頭暗自琢磨起來,用那秘法追蹤白影絕對沒有出問題。但是羅盤在這廟內已經沒法子使用了,得如何找到那道鬼魅白影,還有那些被偷走的嬰孩?不禁在廟內轉起了圈子。走了幾圈後擡眼又看了看那巨大的塑像。對何勁夫道:“讓士兵們合力把那塑像給我推倒了!”
話音一落,何勁夫愣愣的看着我,並沒有執行命令。
我盯着他,疑‘惑’道:“怎麼不執行命令?”
“知白兄弟,這隨隨便便推到神靈塑像可不好吧?雖然不知這是什麼神靈,但俗話說的好,舉頭三尺有神明。這種事情做了,我怕會有報應啊。”何勁夫急忙辯解道。
“想快點找到孩子就把這塑像給推到了,別再‘浪’費時間了!不然出了事情,你負責!”何勁夫一聽這話,不敢耽擱,趕忙組織士兵們站到塑像後面,合力推了起來。那塑像高都快到了廟頂,怕得有五米多高。十多名戰士在後面“一二一”的喊着號子,廢了半天的力氣。愣是沒有推動分毫。見着情況,我帶領剩餘的戰士站到塑像背後,五十多人肩膀推着肩膀一齊用力。“砰”的一聲巨響,煙塵四起,石塊飛濺。
那石頭塑像倒在地上四分五裂,而那石像剛纔矗立之處‘露’出一個水缸粗細的‘洞’口。黑漆漆的從裡往外冒着寒氣。‘洞’口周圍還有一些齒輪一類的機關立着。看到這一幕,何勁夫看着我,滿臉的敬畏之‘色’問道:“您怎麼察覺石像下有機關的?”
我面有得‘色’,沒想到果然猜對了。開口道:“我以前和師父遇到過幾次奇詭之事。那次在地下墓‘穴’中最終的機關就有石像有關。剛纔進入這廟內,感覺裡面寒氣‘逼’人,‘陰’冷無比。而現在正是七八月的天氣,外面可跟火爐似得熱氣騰騰。就有些疑‘惑’,剛纔走進這塑像之後,只感覺靠得越近,越感到寒冷。這廟內除了這塑像也沒有別的東西,死馬當活馬醫。我索‘性’就讓大夥推到,試試能否發現什麼機關。沒想到竟然‘蒙’對了。不過看着‘洞’口周圍的齒輪等機械,料想這塑像能通過機關移動。事出從急,沒辦法,只能毀了這東西了。”
何勁夫面有佩服之‘色’的向我豎了個大拇指,拿出手電往‘洞’裡照了照,厲害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出。安全起見,扔下塊石頭。“咣噹”一聲傳來,看來底下‘洞’口倒是不深。路哥找來一快木棍,點燃後扔了下去。木棍在底下依舊燃燒着,看見這一幕他出了口氣,道:“看來這‘洞’‘穴’裡面並不是密封的,有通風口。不至於氧氣不,而沒辦法下去。”
我讓大夥把上衣脫了下來,兩件衣服一起系成結,用了十多件衣服,‘弄’成個七八米的簡易繩子。然後由讓一名戰士順着衣服‘弄’成的繩子先下去探查一番,幾名戰士則在‘洞’口給拽着繩子。一名身形較爲瘦小的戰士下去之後,往上喊道:“下面不過四五米的深度,只是漆黑的。手電也照不到盡頭,只是下邊感覺特別的冷。”
剩餘幾十名戰士順着繩子一個個都下去後,我縱身躍了下去。趕忙把衣服捆成的繩索解開,‘交’給那些戰士穿上。這地‘洞’下的溫度特別的寒冷,而且是那種‘陰’森森的冷。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寒氣,扎得皮膚生疼。
在地‘洞’內用手電照了一番,底下都是泥土挖成的‘洞’,卻有近三米高,六七米的寬度。四周泥土都被壘的相當瓷實,用手試着杵了兩下,觸感如同磚頭一般。看來當年修建此地之時沒少費工夫夯土。
只是‘洞’內黑漆漆的一片,用手電照着也不照不到盡頭。料想這就是那道偷走孩子的鬼魅白影的藏匿之所。我趕忙走到隊伍最前面,唯恐那詭異白影出來後戰士應付不了。何勁夫則在隊尾警戒着。六米多寬的地‘洞’,戰士分成三人一排的並將往前走着。走了大約幾百米之後,只見前方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站在土牆旁邊一動不動。猶如木頭一般,但看輪廓分明是人。
對其呼喊了兩聲,也沒有迴應。心裡不禁有些打鼓,囑咐戰士端好槍,全神戒備。我則拿着周天星宿劍一步步往那黑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