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幕布沉沉捱下, 徹底籠罩而來，窗外鬱色如墨，襯得落地窗內的光更爲明然。
小姑娘的雙眸水水的, 卻是比這樣的亮堂還要亮上幾分。
腦海裡不斷重複着的, 都是宋慕之剛纔的話語。
比起對於如飴畫社名字由來的詮釋, 甘蜜將其好好捧住繼而放置在心窩之時, 徘徊輾轉而來的, 是無比認同且沒有任何異議的最後那句。
甘甘的之，是宋慕之。
甘蜜手裡攥着那個文件袋，望着眼前的他, 心中濤海幾經沉伏，轉瞬輕聲道, “你本來就是我的……”
由此而來, 他在以往傾有的一切, 暗含着的所有，也都是她的。
聽着小姑娘近乎霸道的宣言, 宋慕之眉眼間聚斂着極淡的暖意，緩聲應下，“嗯，都是你的。”
彼此的氣息因爲宋慕之的傾身更爲相近，見他這樣不緊不慢的應, 甘蜜原先沾滿小淚花的眼角綻出弦月一樣的弧度。
小姑娘努起下巴尖兒, “本來就是！”
她這會兒的揚聲明顯摻和着激動, 連帶着比劃間, 手中的文件袋不住地往宋慕之的襯衣上刮。
摩-挲的窸窣聲驟然而響, 甘蜜這才注意到宋慕之剛纔遞給她的東西。
好奇佔了上風，她轉眼望了過來, “芝芝……你往裡面放了什麼啊……”
宋慕之單手主動倚過來的小姑娘，扦住她的細腰，下頜稍斂，“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狐疑地看了他會兒，小姑娘秀粉的指尖探上去，三兩下拆開那個文件袋。
夾子內放置了一份文檔，不算厚重，但也摞起了一壘。
迎着宋慕之的默許，甘蜜捏着文檔的角兒，繼而全部抽拿了出來。
斂眸定睛望去，是有關如飴畫社所屬權的合同。
幾頁翻篇來到最後一頁，末尾上方顯示的共有人是甘蜜和宋慕之。
落款的地兒已經率先完成了半邊。
字跡匡然，遒勁之餘，風骨盡顯。
這是甘蜜再熟悉不過的，宋慕之獨一份的簽名。
哪怕聽了他所闡述的一切，視野所及之處展現而來的筆跡又在先前的基礎上，再次揪過她的心坎，惡狠狠地擰緊後往旁邊旋了旋。
像是汲取了無盡水分的柳枝，隨風揚起後，卻仍是要拂過湖面，再沾染點瑩而透的水珠。
非要浸潤了個透似的。
樹狀被圈圈接連着繞在一起，盡顯出來的年輪永遠不會騙人。
好比宋慕之爲她做的一切。
初夏時節，空氣裡撇開微涼後，帶着微刺的麻然，那樣泛着癢的微燥散在空氣裡，輕輕打在她的肌膚之上。
小姑娘捲翹的眼睫顫得厲害，“……連這個都要挨在一起。”
“是。”他很快應下。
而大抵是兩人共處着再近一步且剖析而來的夜間格外美好，宋慕之難得不再逗弄她，只輕聲補充道，“就等你的手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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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發上絮叨了會兒，宋慕之手搭在領口處輕微扯了扯，便上了樓。
他原本還要像是往常那般，親自下廚給甘蜜做飯吃，被小姑娘厲聲拒絕了。
甘蜜說什麼也不要他忙，只神神秘秘地說都交給她來就好，而後直接推搡着將人往樓上趕。
小姑娘心思原本就好猜，面上向來藏不住事兒。
所以哪怕在她百般忸怩，各種吩咐強調讓他遲點再下樓的時候，宋慕之只淡着張臉，全然接下。
撈過人在她雪膩的頸子上吮了又吮，他明晰指骨搭起，將領口徹底地散開後，這纔不慌不忙地應着她的要求，往樓上走了。
甘蜜被宋慕之的吮啜弄得小手擡起，輕輕撓了撓。
目送着人遠去，身影消失着再也不見，小姑娘幾步加速，直接邁向半開放式的料理臺。
看在今天宋慕之表現格外好的份上……她要大展身手一番！
抱着格外激然且興奮的情緒，甘蜜一頓操作猛如虎——
最終定下了番茄炒雞蛋這一傳統菜色。
雖說和宋慕之在以往投喂而來的有着不小的差距，起碼、起碼紅紅火火。
寓意還是好的。
小姑娘又在軟件上搜了點類似的菜，頻頻忙碌着的間隙，手機嗡聲而響。
甘蜜斂眸望過去，屏幕上顯示着新進來一條消息，有人給她發了封郵件。
是關於先前她在微博上連載格子漫畫的出版邀請。
對方是位負責漫畫出版發行的相關編輯，名氣相當得大，早先便朝着甘蜜拋來了無數相關的橄欖枝。
意願也十分強烈，說是要拿下她的所屬版權，以此在未來的五年內承當她漫畫的發行者。
價格開得也非常之高。
其實類似的邀請在近來已經出現過不少回，甘蜜先前在@Melomel賬號上只透露了一條所謂的聯繫方式，那就是她的郵箱賬號。
不曾想僅僅是這般，便讓她從最開始至現在，迎來了大大小小出版社發來的郵件。
合作的意向宛若暴雨夜，兜頭便砸了下來。
像是往常那般，認真地回覆且拒絕後，甘蜜沉思而來，想起自己在最近忙的那些。
說實話，在最初的時候，她本沒有這般的意向。
但歷經出版社這麼一茬，以及連載漫在網上熱度的迸發，甘蜜心尖兒倏然冒出棵苗兒來。
她早就想將自己畫的和他相關的所有，以實體的方式在全國鋪陳開。
無關熱度，無關其他，只留作以永久的紀念。
但不一定交付給別人，她有精力有財力，只單單自己一人，也能完成這件事。
只要走完正當的流程，甘蜜也可以做爲自己漫畫單行本的負責人。
小姑娘原先便從自己的人脈裡招了相關的負責人去忙碌這些事，所以在面對一些編輯的力邀時，她採取的都是婉言拒絕的模式，只說日後有機會再合作。
至於具體而來的那些，有關單行本出版的一切，她在各項進程而來的彙報之時，只默默地攢着。
或許會早些面世，或許只暗自承載着兩人相關的記錄。
甘蜜目前所抱有的態度，虔誠如一。
噼裡啪啦地打完了字，小姑娘沒有在手機屏幕上停留太久。
她收回視線準備掀開瓦蓋去看自己煲的菜，面前倏而傳來聲熟悉的嗓音，“還沒弄好？”
擡眸觸及到面前那道頎長的身影后，甘蜜什麼心思都沒了，只飛了個一乾二淨，連帶着嗓音都晃了晃，“不是說讓你遲點下來嗎……”
宋慕之換了套家居服，就這麼停在料理臺前，略彎着腰，雙手撐在上方，目光睇過她搗鼓的那些鍋碗瓢盆，“確實遲點了，但還是想過來看看。”
聽他語氣帶着點兒認真，甘蜜原先還想用精緻的擺盤將某些缺陷找補回來的討巧都沒能進行。
小姑娘連忙伸手去護着，想着以此擋開他的視線，“能、能看什麼啊，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能看。”宋慕之神色疏散，“看廚房有沒有被炸掉。”
“………”
甘蜜臉涔了個透底兒的粉。
雖然他說得不太顧及她的面子，但好像也無盡趨近了事實。
“哪有那麼誇張。”小姑娘說着輕聲反駁，“我就是給你做一餐，又不是不能吃。”
頓了頓，甘蜜補充道，“我可認真了！”
“知道你認真。”宋慕之應得很快，長腿站直，繞過半開放的料理臺朝着她走了過來。
“但體力還是留到晚上比較好。”他說着眉眼被昏黃的光暈開，“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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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廚房這邊的活兒盡數被攬走，甘蜜被宋慕之撈着往旁邊站的時刻，還在不斷地搓着自己的小手兒。
她剛剛沒有聽錯吧……
體力留到、留到什麼時候來着？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她這完全是好心當驢肝肺了。
而且——她做的就有那麼難以下嚥嗎他就非要自己做。
甘蜜身中數箭，難得的悲傷了。
想歸這麼想，有那麼丁點兒受了打擊的小姑娘在開飯的時候，倏而察覺到事態的反轉。
宋慕之親自下廚，新做了好幾道菜，色香味全，但都是給她吃。
他自己下了筷子的，卻是她剛剛自己在那邊估摸着弄的。
看着宋慕之近乎面不改色的下了一筷又一筷，小姑娘驟然反應過來，扯了扯他的袖口，“芝芝……”
“怎麼了？”他擡眸望了過來，“如果是還想喝芝芝柑柑的話，今天的份額已經夠了。”
“纔不是因爲這個……”小姑娘聲音低了下去，爲自己方纔對他的小有誤會心生歉意，“你別吃我做的了，那個難吃。”
宋慕之見她還拽着他的袖口不放，緩聲而來，“不難吃。”
“我的甘甘親自下廚給我做的菜。”他說着，清絕的眉眼沾了點笑意，“怎麼可能不吃。”
小姑娘的臉霎時便籠上了層被融了的紗。
萬千情緒都走了遭，最終轉化爲鼓起着的瑩潤面頰。
不過是一瞬的事兒。
甘蜜決定原諒他了。
傾身給宋慕之夾了好幾筷子的菜後，小姑娘堪稱是大獻殷勤。
甘蜜自己也是吃得肚皮撐撐，猛灌了幾口水，打着小嗝兒，細嫩的小胳膊撐在飯桌上，踢了踢對面的他，“你今天這麼早回來，也不去書房辦公，到底是爲啥呀。”
難道就是爲了專程回來給她送文件？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了。
宋慕之聽了沒想太久，擡眸朝着她撂了一眼。
“不是說要看我的表現，所以提前回來陪你了。”
表現？
先前在遊艇上放的話再次鑽入腦海，小姑娘頓時便回過神來。
“我當時指的是看你表現再決定要不要一起去遊艇。”甘蜜眨巴眨巴眼，“你這是偷換概念。”
聽着甘蜜抱怨但又含着點兒嬌的聲調，宋慕之視線沉沉地睇過來，“真要我說實話？”
不等她回答，他直面迎上小姑娘疑惑的杏眸，“單純想回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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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兩人收拾了會兒，用投影儀看了半個小時的視頻就關了這層的中控燈往樓上去了。
宋慕之去了臥房裡的浴-室，將長廊盡頭那間大的留給了她。
小姑娘想着之後的計劃，略有些心不在焉。
只是在想，他今天居然沒有提議一塊兒洗，還真是少見。
往浴-缸里加了點柑橘味的精油，甘蜜泡完澡之餘，不免有些熱。
初夏時節偶有不好，那就是往往每次在這邊待久了，那樣蒸騰而來的水汽能將她這顆柑橘吹得更爲飽滿。
連帶着某些情愫都要鼓脹而出。
暗自捱下自己率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的狂然，甘蜜起身的時候只隨意地套了件浴-巾，繼而去尋自己先前購買着放置在這邊暗光夾層裡的小貓吊帶裙。
拿在手中，繼而又在掌心裡攤開後，小姑娘輕微地扯了扯，感受着那樣的透和薄，小臉倏而變得緋然無比。
擡手象徵性地給自己扇了扇風，她到底還是換了。
而後纔再次將浴-巾穿着蓋上裹好。
趿拉着拖鞋一路蔓延至臥房，她呼吸幾乎都屏住停下。
目光觸及到那樣透過門板而來的微亮，甘蜜靜了幾秒，而後緩緩地伸出手，將門板抵住推開。
隨着輕微咿-呀着的聲響傳來，臥房內的全景盡數收入眼底。
和預想中的畫面不同的是，宋慕之半倚靠在牀頭，一副真的打算要睡了的模樣。
甘蜜半邁進房內的腳步當即頓了頓。
宋慕之手裡拿着平板，如玉的面容被頂上壁燈的亮襯得刻骨迷人。
他明顯聽到了開門的動靜，當即擡眼望了過來。
看到小姑娘沒穿睡裙只裹了件浴-巾，宋慕之呼吸稍頓。
他略移開黯沉的視線，“怎麼呆呆站着，過來。”
甘蜜還攥着側方鬆垮的結，見他這樣，聲音近乎飄了起來，“芝芝，你打算要睡了呀。”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剛沒拿睡裙？”宋慕之說着預備去掀被子，“去牀-上躺着，我去衣帽間幫你拿睡裙。”
見他真的要去拿，小姑娘連忙制止，“不用！”
甘蜜這聲兒應得格外得響，惹得宋慕之揚眉探過來。
迎向他略有不解的視線，小姑娘腳尖輕輕點了點軟塌塌的地毯，“我裡面穿了……”
“嗯。”用好聽的鼻音應了聲，宋慕之將平板拿開放在牀頭櫃，朝着她招手，“那來。”
他嗓音輕緩着在幽靜的房內響起。
甘蜜任憑着心間衝着撞着的小怪獸肆意，繼而像是鼓起了無盡的勇氣，她快步走到牀榻邊，蹬了鞋便往上蹦。
小姑娘沒去她自己常睡的那邊，只來到宋慕之這一側，撈住他的脖子軟軟香香地貼了上來。
宋慕之下意識攬過甘蜜的細腰怕她摔了，結果在貼緊的檔口，小姑娘的腿趁着他沒防備的間隙，直接便橫跨了過來。
不過片刻，甘蜜便像是騎馬那般，徑自跨坐在了是宋慕之的腿上。
臥房內原本就昏昧且幽寂，兩人的呼吸相近，小姑娘攜着股剛沐浴完的清甜，帶着淡淡溼而潤的水汽，直往他面前鑽。
暈黃開來的光撇開兩人周遭，像是繩索般將兩人併攏。
甘蜜動作是不曾有過的大膽，浴巾因爲弧度的打開，早就鬆鬆垮垮地垂綴着，雪膩若現着，十足的晃眼。
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察覺到小姑娘意圖的宋慕之，只停頓半晌，當即擡手拍在她的翹-挺上，輕聲叱了下，“別鬧。”
“你最近不累？”宋慕之嗓音沉了好幾個度，到底是按-捺住了意-動，在小姑娘眼睫上印了印，帶着哄人的意味，“乖了，睡覺。”
沒想到宋慕之是這般反應的甘蜜有些傻眼。
分明在剛纔說要將體力留到晚上的，是他啊。
現在又來拒絕這一套。
她纔不困呢……
好不容易被今天發生的那些事兒促使着鼓起勇氣，想要好好犒賞着乖乖任他擺-弄。
結果這人又不領情了。
小姑娘原先也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的性子，雖說往常老被他逗着壓制。
可這會兒，再多的赧然都被拋開，豈能在乎這些？
“可是你不想我嗎……”甘蜜說着將外面裹的那層浴-巾扯開，鬆掉自己一直攥着的結。
但這樣總歸也還是羞的。
只因爲對象是他，所以，又會覺得心甘情願。
輕而薄，透且泛涼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擠過來，甘蜜打開後任由心跳迸發，捲翹的眼睫擡起去承接着眼前灼了好幾個度的他。
宋慕之原本知曉最近甘蜜的忙碌，也沒起着鬧她的心思。
就是想着讓小姑娘好好休息，她的迷頌畫社在有所起色以後，需要加大馬力和精力去支撐。
自此，連番而來的不能休息也都是常有的事。
比起她先前偶有提起的繁忙畢業生活，在迷頌畫社的建設上，她又會充滿活力並投入進去。
他的小姑娘，一直在爲着自己的事業而努力着。哪怕遇到過阻礙，在日常裡也偶有不順心的時刻，卻也從不在他面前抱怨半分。
只一昧地挺腰向前，昂首而來。
內裡挾着無盡的勇然，面上卻是帶着清甜而來樂觀開朗的笑容。
這樣的甘蜜一如既往，像極了小時候那般。
多年而往，在他人或多或少有所改變的時刻，她卻秉持着原有的內心，既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摻和了點她獨自能參透點兒的，恰到好處的人情世故。
回憶而往，她的一舉一動都格外得吸引人。
好比現在，只是這掌心探在上面，當即便能滑下來似的，招人得要命。
而對於甘蜜來說，雖說能預想到宋慕之的熱切，但他在拒絕後探過來的視線也太、太沒有個把門了。
怎麼會是這樣？
心窩彷彿被戳開了火漿口，蹦濺出星點的燒。
她哆嗦着，擡起小手兒忙着去遮，“這個是小貓的。”
結果話還沒落，就被宋慕之擋開，他視線晦沉，嗓音壓得很低，“現在又想着遮了？”
話落宋慕之便低頭印了下來，“甘甘，學壞了。”
宋慕之勾起小姑娘帶卷的髮尾，摻和着繞在一起，繼而便只是這樣把着小姑娘的腰，將人給攏在懷裡。
甘蜜原先就想這樣，結果被親久了，率先沒了力氣。
“沒力氣還敢過來惹我。”宋慕之只好全程憑藉着自己的臂彎託着人，雙眸浸着漆黑的亮，“就這麼點勁的？”
感受到小姑娘因爲赧然而躲開在他肩側的小動作，他頓了頓後到底是捨不得，繼而緩緩笑開來。
“其實這樣很可愛。”想起甘蜜先前在最開始的介紹，宋慕之緩緩出聲，意有所指，“這樣確實是小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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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今天興然得厲害，這樣都不覺得累和困。
她在被親的時候反抗了會兒宋慕之，其餘時間堪稱是各種迎合。
好比眼下，宋慕之半倚靠着坐起，而她就這麼依偎在他的懷裡。
還有閒心思去玩他的鈕釦。
驟然想起他對於她小貓的評價，小姑娘想着想着，復又覺得有些沒眼看，倏而擡起雙手，直接掩面而來。
真的有那麼可愛？
是因爲本人還是因爲其他的呢……
宋慕之嗓音透着醇然，見她這樣，偏頭看過來，笑了笑，繼而又撥了撥她紅得跟印度魔鬼椒似的小耳朵。
說實在的，統共也在一起這麼久了，像是今天這樣主動親暱，小姑娘反倒又羞得厲害。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也算是盡力了。
這會兒的甘蜜殊不知自己被宋某人評判了一番，仍是閉着眼兒。
耳朵感知到他探過來的指尖，當即騰出半邊手，也要去碰他的耳朵。
你來我往鬧了個遍，宋慕之攥住她的指尖，“好了，你先睡。”
甘蜜聽了倏而睜開眼，“那你呢？！”
“還在看計劃書。”他說着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將她往自己這兒攬了攬，將手中的平板往上擡起，“要不要一起看？”
小姑娘半眯着眼兒，打了個巨大的哈欠，“我纔不要看呢，你的那些計劃書肯定超級無趣。”
“真不看？”宋慕之話落點了中控讓壁燈更爲明亮，頓了頓後，提醒她，“這個計劃書是關於你的。”
小姑娘當即有了百般的精神，“又是關於我的？！”
她連忙探頭躥了過來，視線鎖住他手中的平板，接連說着什麼呀什麼呀快讓她看看之類催促的話語。
“不是又是，這個算是你自己實習的成果。”
宋慕之無聲笑笑，“這些畫作是你之前在如飴畫社裡的成品，被採用了的所有會在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裡，在城市塔的黃金檔裡反覆播出。”
“甘甘。”他說着喚了她一聲，“這回，是你爲自己爭取的，應得的榮耀。”
甘蜜原本就喜歡被宋慕之這樣誇，但她實習那會兒確實努力又認真，應得的話，也能接住。
這會兒小姑娘哼唧得跟條蟲子似的，“……宋總對公司旗下的前實習員工真慷慨。”
話落甘蜜烏亮的杏眸滴溜溜的轉，“沒有給我走後門吧？”
“確實有私心，但指的不是這個。”宋慕之頓了頓，復又補充道，“黃金檔外的其餘時間會像之前那樣，滾動播放柑橘的動畫。”
他指的是之前的那種……
小姑娘當即美得要冒泡兒了。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
城市塔所有時間段的播放，都和她相關。
“芝芝，你真好！”小姑娘全然不顧自己這會兒還沒怎麼穿好睡裙，挺着聳伏便湊過來，撈過他的臉頰就是吧唧一口！
她在他的臉上香完後又樂呵呵地往回鑽，“可是到時候路過的行人會不會覺得幼稚啊？”
想想便是。
那般繁華的商業中心，毗鄰麗舍大街和香榭大道。
除卻畫作映放的時間段外，熒幕上卻掛着可愛的顆顆柑橘。
真的不會覺得幼稚嗎？
“不會。”宋慕之輕笑了下，附到她耳畔低語，“甘甘明明很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