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用了這麼長時間的目的，設計了這個小玩意。那你呢，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顧異把圖紙收回。
麥克風裡面傳出了韓瞳意猶未盡的一聲輕呼，隨後她才又底氣不足地開口：“我，沒有……沒有查到。”
和顧異預想中的一樣，一個意味不明的符號，能查到有用信息的概率真的有些小。
不過，即便如此，顧異還是板起了臉，扮成了帶惡人：“那你說，該怎麼辦？”
韓瞳看着顧異在攝像頭面前的樣子，語氣都差點就帶上了哭腔：“你不要把我的事情上報給治安局，我還會繼續幫你調查的，我……我還可以幫你做別的事情。”
顧異半眯起了眼，沒講話。
心裡卻是在想：果然還是個小孩子，真的很好唬。
見顧異不見話，韓瞳的心裡就更急了：“我可以，可以幫你把那個項鍊做好，這、這樣可以嗎？”
顧異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波動，只是冷冷的開口：“哦？你可以做好嗎？”
韓瞳的語氣很激動，彷彿無法說服顧異相信自己的話，天就會塌下來一樣：“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隨後，在林昆的電腦桌面上彈出了一個視頻窗口。
視頻內容是韓瞳那邊的實況轉播，沒有拍到她自己，而是用攝像頭在給顧異展示她的周圍。
那個昏暗的地下室此時開了燈，終於可以看清楚全貌。
在韓瞳所處的地下室裡面，有兩個大工作臺，還有一臺操作機牀。
還有花樣繁多的各色工具，焊接用的、打磨用的、拋光用的……應有盡有，看起來都保養的不錯。有些整齊掛在牆上，還有些就放置在工作臺上，或者地上。
除此之外，隨處可見還有各色的零件材料，也都擺放的很隨意。
整個地下室看起來有一點凌亂，但又絕對算不上雜亂無章，甚至隱約還帶了點秩序感。
這裡的物品擺放當然是有一定秩序的，畢竟每個工具，每個零件在什麼位置，韓瞳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總而言之，顧異看着韓瞳身處的地下室，莫名有種看到廢土朋克世界裡面機械小工坊的感覺。
韓瞳舉着攝像機轉了一整圈以後，纔對顧異開口：“你看，這是我的小工坊，什麼工具都很齊全。”
“我在七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完全拆掉汽車引擎再重新組裝回去了。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我可以把你要個那個隱藏金屬注射器製造好。”
韓瞳在給顧異看自己的機械小作坊的時候，有些興奮，跟顧異提起手工製造的時候，有些驕傲，那股膽怯的勁頭褪去了不少，全然不像剛纔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
不過，其實連韓瞳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興奮和驕傲些什麼。
在她的記憶裡，她所謂興趣和愛好，無論是計算機編程也好，還是手工製造也好，好像從來就沒有人在意過，從來就沒有人認可過。
甚至，在她小時候，還住在華區的時候，外公外婆對她最多的評價就是——
“小孩子不要整天玩電腦！隔壁家的孩子啊，平時又學畫畫又學彈琴，你再看看你！”
“女孩子整天跟螺絲銼刀打交道，能有什麼出息？以後要去當修理工嗎！？”
“……”
即便現在回想一下，還是很讓人沮喪啊。
但總歸還是會有人理解自己的吧，像顧異這樣恰好又掌握高超的編程手段，又能設計巧妙機械構造的人……
說不定，是能夠理解自己的吧……
“聽起來你似乎很厲害，那證明給我看。這條項鍊，你多久能做好？”顧異跟隨着韓瞳的鏡頭，審視完小工坊。
平心而論，韓瞳的小工坊很不錯，顧異估摸着如果自己有這樣一個工坊的話，在裡面製造一次性手炮，甚至更高級複雜一點的道具根本不成問題。
而如果韓瞳一個人能熟練使用這一工坊的工具和零件的話，那麼她的製造本領也弱不到哪裡去。
“兩天，最多兩天我就可以做出來郵寄給你，可以嗎？”韓瞳用着商量的語氣，不過話語之中，又隱約帶着點高興。
剛剛有人說她“厲害”了。
“好，如果你可以把這個東西做的讓我滿意的話，我就不會向治安局告發你黑進赤狐集團的事情。”顧異“勉爲其難”的退了一步。
“謝謝你……”
說起來，顧異其實是有些好奇的。
關於韓瞳黑進赤狐集團的時候到底做了什麼，只要一談到這一點，她就會變得誠惶誠恐。
但也無所謂了，反正，利用這一點顧異充分壓榨了韓瞳的剩餘價值。
紋身符號她會繼續去查，血清容器項鍊她會去做。
而顧異，就可以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上——製造一次性手炮。
韓瞳那邊還沒有關掉攝像頭，此刻轉到林昆電腦上的畫面，鏡頭是對着地下室的門的。
在顧異還在爲自己恐嚇小女孩的機智而自滿的時候，就看見韓瞳那邊的門，“哐”得一聲被人猛地踹開。
踹開門的是一個白人男性，看起來不過20歲出頭，身形搖搖晃晃，嘴裡用英語罵罵咧咧：“Zoe，你這個婊子生養的賤貨！哈，我就知道，果然是藏在這裡。”
“你，你來幹什麼？！”韓瞳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講的自然也是英語。
“嘿嘿，當然是來看看我的怪胎妹妹了。果然你還是像老鼠一樣，成天躲在地底下。”
那個白人男性估計是喝了酒，或者吸了大麻，跌跌撞撞走下地下室，一路上有意無意地碰倒了諸多的工具和零件。
丁玲哐啷的響聲連成了一片。
最後，這個男的從地上和工具牆上拾了一把暫新磨角器和一把電錘衝擊鑽，在手裡掂量起來。
“把我的東西放下來！”韓瞳的喊聲顫顫巍巍。
“你的？不是吧，我的好妹妹，我記得這些東西，好像都是你從爸爸那裡偷過來的呢。”男子咧着嘴笑。
“你胡說，是爸爸他給我的！”
……
顧異看着電腦中轉播的這一幕，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了。
韓瞳怎麼說都是在爲自己免費打工，怎麼能看她隨便被人欺負？
打狗還得看主人。
可就是這個時候，林昆的電腦屏幕一閃。
隨後，那個視頻的彈窗看不見了，韓瞳那邊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剛纔，在視頻畫面中，顧異看得清楚，那個鏡頭對着的白人男性並沒有靠得離韓瞳的位置太近。
也就是說，是韓瞳自己，切斷了顧異這邊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