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整個人僵直着,那銀子可是一筆大數目,他可是怎麼都還不出來的?
“大哥,你真的是因爲這樣才縱火想要謀害明月的?你怎麼這麼糊塗呢?這可是要怎麼辦呀!”王氏也趕緊地朝着王掌櫃擠眉弄眼的,不是自己想推責任給自己的哥哥,而是這事情真的就沒辦法。現在已經這樣了,明月總不能夠追債追到牢裡頭吧?
王掌櫃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咬着牙,“是小的財迷了眼,見錢眼開,求侯爺恕罪!”
這話一落,就是表明了承認貪墨了。王掌櫃說完,整個人身體發虛地匍匐在地上,縱火和貪墨,還有謀害明月性命,這王掌櫃真怕明肖輝不放過自己的。
“那你貪墨的銀子到底在哪裡!來人去王家給我搜,這些銀子交不出來絕對不會放過你!”明老夫人得了王掌櫃的承認,立刻就勃然大怒起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這王掌櫃分明就是說謊,這幾乎二十萬兩的銀子,他一個人貪墨?既然背上黑鍋,就給她全部都得吐出來。
“老夫人饒命啊,這不關小的家裡人的事,是小的爛賭,因爲欠下不少賭債,所以纔會……纔會一時糊塗做出這樣的錯事!小的下半輩子做牛做馬都會還清這些銀子的,求老夫人和侯爺饒命啊!”王掌櫃猶疑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推脫的藉口,銀子已經沒了,殺了他也沒用。
“侯爺,我哥哥雖然錯了,可是這法不責衆,還請侯爺看在親戚情分上大人有大量,今後我哥一定會想辦法還清這些銀子,讓他將功抵罪,好好打理醉鄉樓,讓他以身抵債……”王氏自顧自地在那邊異想天開,聽得明老夫人是恨不得將王氏給轟出去。
“侯爺,母親,妾身是不該幫着王掌櫃說話,可是事已至此,殺了王掌櫃也拿不出那些銀子的話,還不如讓他贖罪,這畢竟醉鄉樓這麼大的產業,少了一個得力的人,那損失更爲的慘重。”雖然往後是未必能夠從中抽掉油水,可是那錢她動不得,那老太婆也動不得,這就看誰熬得過誰而已。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這樣吃裡扒外挪用公款的狗東西,還想留在醉鄉樓?虧你還是侯府的人,簡直是胡說八道!”老夫人呸了一聲,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小方氏這個不要臉的,居然還有單子說出讓王掌櫃繼續打理醉鄉樓?
“大嫂還真是慈悲心腸,弟妹我還真是望塵莫及,對一些背主的狗奴才都能夠這麼寬容,月兒可是差點被大火給燒死呢,居然就這麼不當一回事,難怪人家說繼母就是冷血!”二太太嘴含譏誚,到現在還想着操控這醉鄉樓,以爲到現在還輪得到她來主控?
“二嬸孃,王掌櫃不是奴才,只是幫忙管理醉鄉樓而已,你怎麼能夠這樣說呢?這也是我們侯府的親戚。況且大姐姐現在也已經沒事,表舅他已經知道錯了,我娘只是想讓他將功折罪,二嬸孃你敢保證,新找來的掌櫃就不貪墨,就一定能夠每個月保持生息嗎?”明敏頗爲高傲地望着淩氏道,要是她有本事找到人能夠賺到這麼多錢再來這裡唧唧歪歪。
“呵呵……”這時,一邊冷眼旁觀的明月突然輕笑出聲,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一般讓人覺得十分的和煦。她還真是不知道,原來有人臉皮厚成如此,王章做了這樣的事情,大太太還敢在自己的面前說讓王章繼續打理醉鄉樓?“原來大太太說的追究就是這樣的追究的,讓王掌櫃繼續留在醉鄉樓打理生意?大太太還真是看得起王章,真當這天下就他一個人才?”
“月兒,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不是說王掌櫃就一定是最有本事的,可是做生不如做熟,熟悉的人總比不熟悉的人好很多的。我也不是說不追究,可是現在他已經說了沒錢,那月兒你還想如何?”大太太不以爲然地擡眸看向明月,陰險的臉上透着滲人的黑氣。
“既然大太太你這樣說,如果王章他一個月的盈潤能夠達到一萬的話,我倒是可以勉強地答應讓他將功補過一說!”
一萬兩!大太太幾人聽了,皆是眉目陰寒地瞪着明月,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大姐姐,你何必開出這樣苛刻的條件來爲難人,這一個月一萬,放眼京城,就是皇商楚家也沒有這樣的月利潤!”明敏柔柔地開口,一雙濃妝豔麗的眸子卻迸射出騰騰地怒意。
一個月一萬的盈潤,明月是想錢想瘋了吧!
“爲難人?做不到那就不要說的醉鄉樓好像少不得他王章一樣,他做不到,未必是別人做不到!”
“大小姐,這一個月一萬,小的不敢說不可能,可是要說有這麼本事的人,也未必能夠預料或者操控這商場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不是紙上談兵,實際可是差得很遠的。”一直瑟瑟縮縮的王章突然開口,要是有人每月平均都有這樣的盈潤,他就認了!
“放心,本小姐會證明給大家看的,但是既然你做不到,那本小姐也沒辦法了。既然你沒有任何的價值,又交不出這些貪墨的銀子,那麼只能夠讓大理寺的人解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沒有那麼就你們一家人幫你來還,王家全家發賣了,應該也夠抵上一些銀子的!”明月淺淺地笑了笑,沒有辦法?既然王章要背黑鍋,那就一家人一塊背這個黑鍋好了!
“明月,你敢!我們王家不是一般人家,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賣就發賣!”王氏大怒,這明月好張狂的口氣,居然敢說要將他們王家一家發賣了。
“這按照律法欠債數目超過了一定的數目,不只是發賣,就是全家流放一樣可以,方夫人要保王家就拿出銀子來,不然就別在這裡自找麻煩了。”宇文徹突然發話,玩味的黑眸覆上冷寒,聲調如萬年寒冰一般,讓王氏渾身一冷
。
這六殿下的意思,是要幫着明月對付他們?
“六殿下,這……”正當王章擡頭看向宇文徹的時候,明月手中把玩的一塊玉佩,讓王章整個人劇烈地發抖了起來,一張老臉如土色一般難看不已。
這玉佩,怎麼會在明月的手上!王章如同置身在冰窖一般,明月怎麼會發現這件事,現在玉佩在她的手上,又是怎麼的一回事!難道說,難道說……
宇文徹和明月要對付王家,還是嚇不倒王章的,因爲王家不是一般平頭百姓,他也不是一般的賣身的掌櫃。而且,他還有方文生這個妹夫,就算怎麼樣也不怕連累到了全家。
可是現在明月這時候卻拿出這一塊玉佩出現,這纔是明月的目的,威脅他!
“王章,你既然貪墨了又拿不出銀子的話,就別怪我們侯府無情。來人,將二掌櫃等人的證詞送到大理寺,將王章也押下去!”明月輕瞟了瞟王章,原來王章還會真的怕啊,她還以爲王章當真這麼的膽大,這麼嘴硬,什麼都威脅不到呢!
“王家的話我可能對付不了,只是這個……”明月用脣語跟王章說着,同時拇指來到玉佛玉佩的頭部,拇指狠狠地使勁,突然輕輕啪地一聲,玉佛的頭像立刻就斷了。
王章整個人一軟,癱倒在地,不停地搖着頭,“大太太,大太太你要救我,你借我二十萬兩銀子,大太太我求你了!”王章突然朝着大太太跪着爬過去,不停地跪在大太太的跟前哀求着。
現在就只有大太太能夠救自己了,自己的銀子大部分都給了大太太,現在他也不是供出大太太,也只是讓大太太想辦法借錢給他,只有將錢填補了,這樣自己就不會連累到他人了。
大太太頓時就被王掌櫃這瘋樣子給嚇得臉青脣白的,眼珠子幾乎是瞪出一來一般死死地瞪着王章。王章突然發什麼瘋,居然在這麼多人的時候求自己借錢?這別說她拿出來二十萬兩銀子是多麼的此地無銀,就算她找人借也是不現實!她這二十萬兩銀子是十多年來辛辛苦苦才得來的,怎麼可能給回明月那個臭丫頭!
衆人都被王章這一舉動給驚住了,王氏是心慌地拉扯着王章,想要他冷靜一些,明月不過威脅他而已,他怎麼能夠相信。而且自己的哥哥什麼時候這麼害怕連累家裡的人了,這根本不像是王章的作風!
老夫人和淩氏則是臉上露出喜氣,這大太太要是能夠拿出二十萬兩,這就等於證明了是她背地裡讓王章貪墨。但要是大太太不給,難保王章不會跟大太太決裂。
原來這玉佩有這樣的作用,這丫頭怎麼想到從王章這方面入手?她之前好像並不知道王章的一切吧?怎麼能夠料想這麼多的?宇文徹現在對明月是越加的好奇了,這明月身上到底有多少他意想不到的驚喜?只是,目光落到明月拇指上的傷口時,原本微亮的眸子瞬間就變得陰沉下來。
這女人,每一次都是這麼的不擇手段。
“王章,你發什麼瘋,我哪裡來的二十萬兩借給你!你做錯了事情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你好好的認錯,刑部的大人會對你網開一面的,你別在這裡犯渾了!”大太太讓人拉開王章,臉上沒有了好臉色,惡聲惡氣地教訓着王章。
這樣的場合,這麼的人在這裡,王章是想拖着自己跟他一起死嗎?
“大太太,我知錯了的,你就借錢給我還給明月小姐,讓她放過我,看在我多年幫你做事的情分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吧……”王章依舊是不死心地哀求着,他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只是借二十萬兩,也不是沒有,她難道還想推他去死,自己獨享那麼多銀子嗎?
“王章,你住嘴!”大太太心頭一急地喝住王章,朝着門外就大吼,“來人,將這個不知悔改的東西押去刑部!”
現在只有將王章送走,才能夠解決這事情。
頓時,就有人聽了大太太的喚聲,立刻地衝了進來,架起王章。
“難得大太太深明大義,大義滅親啊,那就順便告訴刑部大理寺的人,將一干人等也都全部押去……”明月話音未落,王章就突然掙脫下人的鉗制,三步並兩步地噗通的跪倒在明月的跟前,滿臉都是驚恐和害怕。
“大小姐,小的求求你放過小的家裡的人,小的說了,小的都說了,小的貪墨的銀子都給了大太太,銀子也都在大太太那裡,小的都是聽大太太的命令做事,不關小的事啊!”王章磕着頭猛地將大太太給供了出來,一下子在場的人全部都倒抽了一口氣,明肖輝則立刻黑沉了臉色,這件事兜兜轉轉,居然又是大太太所爲?
“胡說!污衊,王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大太太霍地站起來,雙眼如利刃地緊盯着王章。這王章是不是瘋了,這時候在這裡反咬自己一口!
大太太感覺到周圍的人的視線,尤其是明肖輝那駭人的眼神,更是讓大太太僵直的背脊越發的顫抖。這到底明月做了什麼,爲什麼王章居然會反口指正自己。
大太太死死地剜着明月,這絕對不能夠讓明月得逞,這絕對不能!
“表舅,你怎麼能夠因爲我娘不幫你你就這樣害她,你怎麼能夠這樣的狼心狗肺!”明敏也蹭地一聲指着王章質問,剛剛還說着好話現在一下子就針鋒相對了起來。
王章這時候反咬一口,這不就是等於要逼死他們麼?
“我沒有污衊,妹妹你給我作證,這些錢你們方家也有份拿的,你難道要看着你哥哥我死?看着爹孃被流放嗎!”王章直接威脅王氏,頓時滿堂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僵凝起來。
王氏整張臉都發黑着,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將她也拉了下水,要是她幫着大太太
的話,這就變得……要是承認的話,那後果也更加難以想象。
“大哥,這事情我分不清,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本事管你們的事情了!”王氏突然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狼狽踉蹌地就往外面走。雖然是沒有禮數,也顯得是畏罪潛逃,但是王氏管不得這麼多了,只是想着趕緊離開纔是最好。
明月看着王氏幾乎是奔跑的動作,心裡隱隱地冷笑了笑,王氏想逃?以爲大太太倒臺了,她逃得掉?
“方氏,你現在有什麼話說!”見到王氏落荒而逃,老夫人豈會放過這樣揪出大太太的機會。現在王章已經供出來了大太太,看她現在還有何話好說!
這貪心的東西,沒想到自己貪掉的銀子,也有一天會要吐出來吧!
“母親,侯爺,你們不能相信這背主的東西說的話啊!他這是爲了逃避罪責污衊我的,你們一定不能被他給挑撥了!”大太太聲音萬分的無辜地爲自己辯駁着,臉上掛着一串串淚水,淚水滴滴答答地掉下來,表現的分外的冤屈可憐。
大太太現在是又悔又怒又恨百感交集着,王氏居然這時候不站在自己的身邊,而是跑了,這兄妹倆拿了她不少的好處,現在有事居然就將她給推了出來,真是一羣沒有的狗東西。
“大太太,我可是有證據的,你以爲這麼多年來我真的一點後路都沒有給自己準備嗎?每一次你拿的對牌收了多少銀子,我都有記錄下來,也有證據在,我可都藏好了,你要看看這一些證據嗎!這些年來醉鄉樓的收益,你只給了一成我收買下人,你自己拿了六成,只有三成交回了侯府,所有數目都是清清楚楚,你還要我說出第一次你讓我到醉鄉樓你跟我說的話嗎!”
王章也不是笨蛋,這些年來也想過可能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早就準備好,爲的就是出事的時候不至於是主謀。本來他是打算背了這個黑鍋就算了,可是卻沒想到明月居然找到了自己兒子的地方,查到了自己養在外面的外室。
這王家如何他可以不管,可是那個自己唯一的兒子,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看着他有事,不能看着他跟自己吃苦的!
本來王章還有點愧疚,所以只是想讓大太太借錢,卻沒想到大太太根本就是不管自己的死活,那他也不用顧忌着情分,反正他沒有貪墨,最多就是共犯,也不用連累家人。
而大太太想要沒事,自己交出這些銀子就是了,自己可管不得這麼多。
“你……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這是栽贓污衊!”大太太氣得踉蹌地跌坐在椅子上,整一個背脊都被冷汗給浸溼了。她沒想到這王章居然留了一手,藏了證據,這時候大太太是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而且是極其的害怕,腦海裡只飄着完了兩個字。
“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明肖輝已經不管大太太說什麼了,這大太太做的事情,虧空的銀子,已經是超出了他能夠接受的範圍。自己藏着這麼多的錢,這侯府是不給她吃喝嗎?居然這般的手腳不乾淨。
“我當初就說不同意這一點修養教養的女人進門,你看看你娶了什麼東西!”明老夫人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大方氏和大太太的區別就是在這裡,一個有着高貴嫡出血脈的嫡出小姐,一個只是低賤之人所出的庶女,就算方家是書香世家,但庶女就是庶女,永遠比不上嫡出。
老夫人的話又是如一把利刃一般直直地刺進大太太的心口上,這個老不死,自己這麼多年來對她也是敬重,但卻是從來都是瞧不起自己。大太太越想越恨着,這老不死,自己絕對不會讓她如意的!
想要爭這銀子,死也輪不到她。
“祖母,我娘是爹爹明媒正娶的,你這樣說是在羞辱爹爹嗎?還是羞辱我和哥哥只是一個沒有修養的庶女所出的賤人秧子,你要是這麼不待見我們,就讓爹爹趕我們出去好了!”明敏怒極,但卻沒有跟老夫人正面衝突,只是退了一步將明肖輝唯一的嫡子給擡了出來。
老夫人高漲的氣焰一頓,正想說什麼,但明肖輝卻突然開口打斷。
“娘,不管她做什麼,這都已經是我們永安侯府的主母,是倫兒的娘,這樣的話以後就算是生氣,也不要再說了!”雖然對自己的母親明肖輝不好說什麼,但這麼多人在場,辱了大太太,這就等於辱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這兒子將來還得繼承整個永安侯府的。
大太太聽到明肖輝爲自己說話,頓時一喜,雙眼滿是感動地看向明肖輝。卻沒想到,明肖輝依舊黑着臉看向別處,連看也沒看她一眼,讓大太太本來稍稍穩住的心有繼續往下沉。
“娘只是一時生氣而已,畢竟這樣的事傳出去,人家都不知道怎麼的看待我們,你我就算了,這侯府的將來是看這些孩子們的,你也知道爲倫兒着想,要是知道他的娘做了這樣的事情,你說倫兒還有什麼臉走出這永安侯府?”老夫人壓下怒氣,很快地就緩過來,就拿着明肖輝最看重的明玉倫來說事。
明月在一邊越加的看的興奮,沒想到一個醉鄉樓居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不過二十萬兩,就讓這麼多人爭得個頭破血流。
“你還要不承認?是要我去找出證據,你才肯心服口服是不是?”明肖輝鷹眸一寒,目光犀利地望向大太太,絲毫不帶感情地質問。
他真的沒想到,當初那個溫柔嫺靜的女子,居然是這樣的貪心自私,做出一樁樁讓他不齒的事情。
“侯爺,你聽我說……”看到明肖輝眼底的厭惡,大太太心裡一驚,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了明肖輝的信任。之前那麼多事明肖輝只是讓自己思過,沒有削自己的權,可是現在,顯然是要不放過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