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你即將組團去刷BOSS,卻忽然發現BOSS突然進化了,更加艹蛋的事情?
韓紹此刻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
七境真仙!
八境天人!
看似只有一境之差,可其中的差距,卻宛如雲泥。
這一點,在韓紹親自面對過公孫老祖後,心中便有了一個清醒的認知。
只是讓他疑惑的是,與他之前破境登仙時那巨大的動靜相比。
始畢那條瘋狗突破八境天人一事,未免太過悄無聲息了些。
剛剛身邊虎狼環伺,饒是韓紹心智堅韌,也沒敢將信全都看完。
出於女子的本能,公孫辛夷心中莫名一緊。
至少能讓紹哥兒在家時多享受片刻安寧。
始畢破境成就八境天人一事,韓紹肯定是要知會他一聲的。
三大聖地?
“算了,這事暫時不急。”
所以此刻公孫辛夷嘴上說是去尋她外祖,實則是想通過外祖去求一求那位趙家老祖宗。
除了讓她們跟着一起煩心憂愁,毫無作用。
手段詭譎多變、神秘莫測不說,底蘊也更加深厚、強大!
與這樣的敵人交手,韓紹心中說是半點不虛,肯定是假的。
只是被姜婉這一打岔,她倒是將剛剛從韓紹身上感覺到的那點不對勁漸漸拋諸了腦後。
別的不說,單說現如今的這片天地就連誕生一尊七境真仙都如此困難,又遑論一尊八境天人?
去年那一場血戰最後,韓紹與那始畢有過一面之緣。
甚至就連一旁的公孫辛夷和姜婉,都沒能看出什麼太大的端倪。
公孫辛夷清冷如霜的眉頭,微微蹙起。
“可是……龍族又有動作?”
可試想一下,如此強大且底蘊深厚的龍族,直到如今卻也只敢在背後搞些動作。
半晌之後,韓紹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努力平復了心情。
念頭轉到這裡,韓紹心中嘆息一聲。
獨留身邊的兩女看着某人驟然消失的地方,面面相覷。
一旁的姜婉有些擔心道。
他要當爹了?
就這麼稀裡糊塗,莫名其妙的就有了?
“很麻煩嗎?”
可終究比不過那一縷難以言說的悸動。
又比如,聖山那老不死這般算計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
還有最關鍵的……
她出身軍中,直來直去慣了,向來想問就問。
只是覺得這娘們宅鬥功力不行,對宅鬥之外事情倒是敏銳。
從當時的系統顯示來看,其修爲就算比公孫度強一些,卻也強不到哪兒去。
打不過就搖人,並沒又什麼好丟人的。
面對公孫辛夷的疑問,姜婉這纔回神。
“實在不行,我南下一趟,去趙氏尋一尋外祖……”
他承認了!
只是很快他的臉色便黑沉了下來,乍一看甚至有些扭曲。
‘龍族似乎擁有避開天道約束,直接造仙的手段!’
以她的身份,就算是離開軍中,有些隱秘對她而言,也不是秘密。
就拿這傳書信件來說,輕重緩急皆有標註。
因爲那老狗厚顏無恥的寫道,‘一夕之歡,神女有孕,此天命使然也!’
韓紹從來不吝嗇於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些動機本就不純的女子。
韓紹這話說的時候,面上不動聲色地將那封信件收好,語調平靜。
只是韓紹也知道,這種求人的事情,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好奇當初那個化作神鳥踏夢而來,而後在自己面前褪去一身羽翼,含羞帶怯的女子,到底跟自己說了些什麼。
以那老狗的謹慎與狡猾,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蠢事。
這一聲‘姐姐’,更是嘴甜。
他這話倒不全是在安慰公孫辛夷。
外面的事情再大,煩心事再多,也沒有必要帶到家裡。
只是這種事情說起來太過玄乎,一時間也無法得到證實。
甚至就連對那位有意縱容這一切的老祖宗,也生出幾分怨恚。
比如,這事該怎麼跟公孫辛夷和姜婉交代。
時至如今,六扇門已經越發完善。
想來在聽到這則消息後,那老不死的臉色一定很精彩。
因爲這信上的封禁法印,明顯不是六扇門慣用的那一套。如果不是他如今已然破境登仙,想要破除這封禁法印,怕是還真要費上一番工夫。
此時等四周環境安全下來,這才發現手中的信件,其實是兩封。
韓紹想要糊弄,可公孫辛夷緊接着便道。
說來也是唏噓。
殘缺且猙獰的冰冷龍屍。
說着,見公孫辛夷還想說什麼,韓紹直接擺手道。
韓紹心中罵娘。
男女情愛、袍澤之誼,固然能夠觸動內心。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世上肯定有讓他們忌憚、甚至是害怕的存在。
不管那聖山老不死到底籌謀着什麼,只要自己冷眼漠視,便註定成空。
公孫辛夷感覺有些不對勁。
倒是另一邊的公孫辛夷想了想,忽然道。
可接下來他就笑不出來了。
‘難不成……又是龍族?’
密密麻麻,盤根錯節。
其背後不還有稷下學宮麼?
而這……就是世家大族的真正可怕之處。
韓紹此刻口中的‘老祖’,自然是公孫老祖。
老實說,對於公孫辛夷的這般提議,韓紹是有些心動的。
所以一直以來,韓紹其實也沒太在意這事。
穿越者都是孤獨的。
下意識將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姜婉。
‘所以……那老不死說的是……真的?’
能讓韓紹皺眉的麻煩,對趙言之而言,肯定也是天大的麻煩。
公孫辛夷暗自撇撇嘴,卻也沒有拒絕。
其實之前在冠軍城下一箭釘殺那尊蠻族僞仙時,他心中就有過猜測。
其它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有一大堆。
兵者,死生存亡之道也。
可這般明顯最有利的選擇,韓紹只考慮片刻,便放棄了。
或許是見韓紹自從看到那封密信,臉色就不大好。
在收好那封來自左賢王的密信後,他本打算直接返回公孫族地一趟。
一環套一環,一層迭一層。
韓紹心念一動,剛想再說什麼,卻聽公孫辛夷沒有半點猶豫,直接便道。
二來,還是那句老話。
修爲到了他這個境界,女子氣息是清、是濁,乃至腹中子嗣的血脈根源,神念一掃便能瞭然於心。
只感覺當初就算被萬騎圍剿也沒有這般心跳如鼓過。
早在草原歸途之時,公孫峙和趙言之就將那老不死扒了個底掉!
不但他沒有覺察到任何異常,甚至就連早已踏足八境天人多年的公孫老祖,也似乎全然不知。
韓紹捏着密信的動作一頓,有些意外地擡眼望着公孫辛夷。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平日裡‘狡詐如狐’的姜婉,此時竟然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
“怎麼了?”
艹!
什麼鬼巫神!
在還有選擇的前提下,他自然捨不得讓公孫辛夷替自己受這個委屈。
而眼前的這封信件明顯便是最普通的那一種,韓紹起初也沒在意。
如今公孫一族的實力保住幾分不說,這養虎爲患倒是成了真。
“姐姐,能跟我講講龍族麼?”
不是因爲其它。
一來,他在另一方世界早已成型的三觀,不允許自己作出這般選擇。
因爲當年那紙婚約的事情,再加上這麼些年旁支庶脈對他們嫡脈的不壓、排擠,公孫辛夷對於族地中的那些族人並不親近。
當初草原之上,神女入夢,不是虛幻。
根本不可能在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橫跨數個境界,突飛猛進到這種地步。
四下無人,韓紹嘆息出聲,順勢將那聖山老不死的那封信,震成了粉碎。
而死人,連丟人的資格也沒有。
因爲就在韓紹消失的一瞬間,她隱隱從某人臉上捕捉到了一抹羞惱且狼狽的神色。
韓紹點頭、而後搖頭。
心中冷笑間,韓紹順手翻看起信件。
是以少女懷春,仰慕他這個當世英雄爲餌,步步爲營?
除了驟然得知自己即將初爲人父的慌亂和不知所措。
“小事,就是有些麻煩。”
可隨後就有些不對了。
讓他們只能居於幕後,不敢徹底走上臺前。
而後便是先恭賀了一番韓紹成功破境,從此天下再多一位上三境同道,不甚欣喜。
恍惚中,姜婉彷彿聽到有人似乎在呼喚着自己,只是聲音雖然宏大,卻太過模糊不清,分辨不出來。
他倒不是意外公孫辛夷會猜到龍族身上。
相較於去年下場的薩滿神廟,今年下場的龍族,明顯參與程度更高。
畢竟就前世那段經歷而言,驟然相見,一夜歡愉,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真正知道、瞭解他們存在的人,誰也不會否認他們的可怕。
求人之時,姜婉向來姿態極低。
這才讓一貫心智堅韌的他,失了方寸。
‘女……女什麼?’
深不見底的幽深海底。
信寫到這裡,雖然有些突兀冒昧,卻也算是正常。
龍族確實強大,底蘊也固然深厚。
韓紹看到這裡,還只覺好笑。
公孫辛夷的外祖趙言之,韓紹去年同樣也見過。
一封蒼勁有力,氣勢不凡。
說着,韓紹順勢收起密信,便準備撇開話題。
可在這方世界卻是不會。
而另一封卻是筆跡娟秀,清新脫俗。
這麼多年來,那老不死爲了保存公孫一族的實力,不惜玩了一出養寇自重的戲碼。
不用開口,韓紹此刻的表情,足以說明了答案。
這般念頭一起,韓紹頓覺這個可能性極大。
“可是北邊出了什麼變故?”
毫無疑問,韓紹最先看到的那一封,正是來自草原聖山那老不死。
可看着放在手邊的另一封信件,想了想,還是決定看完再去。
只因爲這種自己血脈被傳承和延續下去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玄妙。
“等我與老祖見過再說。”
開篇就是‘見字如面’,好似兩人的關係有多親密無間一般。
這般選擇固然乾脆。
畢竟無數年來,這個種族雖然一直隱於幕後,甚至就連本身的存在,也漸漸淪爲神話。
老實說,如果換做前世,遇到這種事情,他怕只會以爲有人想拿他當傻子、接盤俠。
可這只是表面上而已。
畢竟外面那些事情她確實幫不上忙,與其追問之後,束手無策,還不如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卻不知道此時匆忙出了侯府的韓紹,並沒有真的前去公孫族地。
出身、來歷,以及不惜以九境絕巔的修爲,如何在草原上裝神弄鬼,全都講得明明白白!
“我去一趟遼東。”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樂觀了。
所以在遇到事情時,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反而是母族趙氏,而不是這位本該親近的本家老祖。
隨口便將知道的有關龍族秘聞,告知了姜婉。
七境真仙的修爲,與如今的韓紹相當。
畢竟勝者生,敗者死。
實際上此時他心裡依舊亂的很。
艹!
什麼鬼東西!
與正事無關,反倒像是某些個做虧心事的男子,面對自家婆娘時的心虛。
‘老狗無恥!安敢如此算計某家!’
一切平靜到近乎詭異。
而隨着這封看似普通的信件被打開,韓紹原本平靜的瞳孔瞬間一陣劇烈收縮,彷彿看到了某些難以置信的恐怖之事一般。
這才查看起那封筆跡娟秀,幾乎與雍人貴女無二的信件。
哪怕當初那宛如夢境的一夕之歡,足以證明那女子確實……極爲誘人。
“確實有些麻煩,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別的不說,單單是年初那場改變整個北地氣候的大手筆,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韓紹收回散亂的思緒,扭頭報以一笑,否認道。
姜婉用重新聚焦的眼眸,望向公孫辛夷。
自己又該如何處置那名蠻女和她腹中的孩子?
置之不理?全當這事不存在?
只要能說動了那位趙家老祖,就算他也搞不定龍族。
幾乎是一瞬間,韓紹當即就懵了。
“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韓紹又怎麼會不明白,聖山神廟祭祀的那所謂巫神,只是他既想要香火之力,又怕香火有毒,而刻意塑造的假身?
所以有些猜想,暫時也只能是猜想。
可腳步卻是匆匆。
聽到韓紹這話,公孫辛夷這才收斂了心思。
只是在解開封禁法印時,神色怔愣了一下。
韓紹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
以及一輛似乎早已熄滅許久的太陽戰車……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其背後的龍族出手了……’
而是半路停了下來,重新掏出了那封來自草原聖山的信件。
韓紹握着那張只有寥寥五個字的信件,眉頭緊蹙。
韓紹下意識舔了舔乾澀的嘴脣。
可現在有了始畢這一次的破境天人,這些猜想卻似乎得到了某種印證。
不知道爲什麼,就在剛剛兩人談起龍族一事的時候,姜婉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些模糊的畫面。
亦或是……妄圖挾這腹中之子,跟自己談一些莫名其妙的條件?
只是他這般掩飾的動作,又怎麼可能瞞過身邊兩個女子的眼神?
姜婉看破不說破。
不過或許是那極爲特殊的封禁法印給他提了個醒,此刻的他掩飾得極好。
原本他只以爲今年的這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就算會比去年激烈一些,也很有限。
是真的!
那一日,他座下信女,得巫神感召,不忍生靈塗炭,這才甘願侍奉,以爲贖罪。
天賜神子?
明明是老子親自出的力,憑什麼將功勞歸於‘天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