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豪暫時沒公佈出去。
這就當是個驚喜吧。
不用翻譯的那種驚喜。
至此，電影節大局已定，接下來的細枝末節工作，就都交給手下去處理了。
陸豪開始處理手頭積壓的工作。
兩件。
第一件，是《戰狼》的劇本。
第二件，便是福源櫻。
說實話，在第一次見福源櫻的時候，陸豪還真沒看出來，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倔強。
自從和楚雯談判碰壁之後，她就一直在鍥而不捨的想要見自己。
每天就跟上班似的，一到上班時間，就來夢工廠蹲點，等到下班，跟隨最後一個下班的員工離開。
而且，還定點給自己打三個電話。
上午九點一個。
中午十二點一個。
下午六點一個。
島國人骨子裡那種偏執，展露的淋漓盡致。
以至於楚雯都開玩笑：“知道的是談生意，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陸豪哭笑不得。
這件事，必須馬上處理了。
不過，吊了這麼幾天，想必福源櫻也應該清楚認識到了她自己的定位。
下午兩點。
陸豪在公司的會議室裡，見到了福源櫻。
雖然尷尬了這麼好幾天，但一進門，她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依舊是笑臉盈盈的，向陸豪問好。
“陸總，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真的是意想不到呢，您有這樣的全球影響力，抱歉，在您百忙之中，過來打擾。”
她深深彎腰，九十度鞠躬。
明明是穿着職業套裙，一副公司高管的氣場，卻弄的跟某種行業的服務人員一樣恭敬而溫順。
不得不說，這種她可以營造出來的反差感，這種給予男人的權力感，讓陸豪心中微微的嘆了口氣。
這女人，不去找方晶拍戲，可惜了。
“坐吧。”
陸豪點點頭，從文件夾裡拿出那份早已擬定好的合同，拍在桌子上，隨口道：“我說的很清楚了，楚雯的意思，就代表着我的意思。”
“這份合同，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已經完成的部分手稿和章節節選，你們應該也評估過了。”
“《人間失格》這部作品IP，將會是傳世經典。”
姿態上，陸豪還是很強硬。
反正主動權在自己手上。
倒也不是爲了純粹的欺壓她，對其它幾家株式會社的代表，夢工廠和陸豪都是一視同仁，條件是一樣的。
只不過，她表現出來的合作姿態，更加明顯而已。
“您說的我完全同意。”
“拋去一切不談，就您的名字，就足以配得上所有的條件。”
“只是，陸總，就不能幫幫我嗎？這樣的方案，董事會那裡真的過不了，他們也對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月底之前還完不成，我會被開除的。”
福源櫻一字一句的說着，語速很慢。
說話時的表情變化，也顯得很有層次感。
從一個精英幹練的職場白骨精形象，氣勢一點點弱化，卑微，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眼眶通紅，卻是故作堅強，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演技，也是沒誰了。
站在一個導演的專業角度上，陸豪都想拍手叫好。
女人，是天生的表演者，談判專家。
陸豪戰術後仰，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笑道：“那正好啊，我很欣賞你的才幹，要不你來夢工廠工作吧？作爲甲方，去壓榨你的老闆。”
福源櫻：……
眼神頓時就幽怨起來了。
“我也想啊，可是做不到啊。”
“我上學是公司資助的，又多次接受公司的海外培訓，簽訂了大筆的離職補償協議，如果被開除，賠償金將會是個天文數字。”
“我只有像那些破產的年輕人一樣，從公司總部的高層樓上一躍而下了。”
她極其悽婉的說道，輕輕抹了抹眼角，依舊顯得很堅強。
“陸總，我不是請求您的可憐，只是想用我的專業技能向你證明，這部作品，我們能夠運作好，這是我寫出的全部方案。”
她從包裡拿出一份厚厚的計劃書，至少兩百頁的樣子，遞給陸豪。
咦？
陸豪心中微微詫異，對這女人高看一眼，不過卻依舊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合同，絕不會改。”
斬釘截鐵的六個字，福源櫻身體微微一顫，感受到這個年輕男人無比強硬的意志，和冷酷的心腸。
她緊緊抿着嘴脣。
這份合同，如果真的按照夢工廠的條件來，當然也會有錢賺，但和預期相比，卻是差了太多。
長長的嘆了口氣，福源櫻臉上，兩行晶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泉涌而出。
她擦都沒擦，只是幽幽道：“陸總，難道您對我，真的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嗎？”
潔白如編貝般的牙齒，輕輕咬着紅脣，配合臉上的眼淚，這畫面，真的是……簡直了。
陸豪深吸口氣，指指會議室天花板左上角：“幹嘛呢？有監控。”
“沒關係的，反正這裡是你的公司，對嗎？”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
“只要你能照顧照顧我，我願意接受你的一切……主宰……”
既然把話都說開了，福源櫻也徹底不要臉了。
陸豪：……
再深吸口氣。
點上支菸。
“這個圈子裡，想爬上我牀的女人太多了，還排不到你。”
“老老實實籤合同吧。”
“要不就去跳樓，隨你嘍。”
長長噴出口煙霧，陸豪依舊是笑着說道。
笑容還有點燦爛。
只是，在福源櫻看來，就是宛若魔鬼一般了。
她心中很清楚，到現在爲止，這場博弈，自己算是徹底的輸掉了。
眨眼間。
她擦乾眼淚，調整着情緒，拿出鏡子和口紅，輕輕補了個妝，又從包裡拿出一支鋼筆和公章。
刷刷刷。
在這份極其不平等的合同上，她簽字，蓋章。
臉上，已然恢復了那副自信優雅的女強人形象。
“好的，陸總。”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並且，還會有下次合作的，對嗎？我很期待。”
陸豪：……
這個時候，陸豪是真的有點炸。
就是那種全身雞皮疙瘩，都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
這女人，很有東西啊！
白骨精啊！
什麼叫職業？
這才叫職業！
陸豪細思極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