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懂一些風水術的人都應該知道,就宅居風水學來說,將大門比作住宅的心臟,進門就看到利器,便是一中忌諱,如果不調整,長久之後,必然會對放在房主不利。
不過有人反其道而行,理由竟然是防着鬼進到家裡,他覺得刀是利器,尤其是年頭長的古刀,放一把刀在門口,那隻鬼就不敢進來了,這和我之前遇到一個叫盧元的人很像,只不過盧元把鏡子擺在門口是因爲喜歡,而這個人卻是爲了防鬼。
的這人是我一個戰友介紹的,是他的朋友,具他說這人已經三年沒有出門了,就是怕撞到他家門口的那隻鬼。
他總說有鬼在門口看着他,只要他一出去,就必然會遭殃,聽了這話之後簡直苦笑不得,貌似大多數人都會認爲鬼是從門走的,可是這位的想法還真是奇葩,我覺得這人多半是精神有問題,不過既然是戰友主動求我,我也只好去看看。
這人姓徐,是個標準的富二代,不然三年不工作餓也餓死了,我按照地址找到他家,按了半天門鈴纔有一個人開門,開門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樣子,腰上繫着一個圍裙,應該是這家的保姆,她先是一愣隨後客氣的說:“是米先生吧,快請進。”
我點了下頭接過她遞給我的拖鞋,換好之後朝着周圍看了看,我這才發現窗戶上全部都被窗簾擋住了,墨綠色的窗簾和整個客廳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而且看上去非常厚重,保姆似乎轉頭看到之後立刻尷尬的笑着說:“之前是用棗紅色窗簾的,但後來徐先生說那顏色太嚇人非讓換掉,所以也就只好換了。”
我點頭,她讓我在客廳等着,自己去叫徐先生,說着給我倒好了茶,窩在真皮沙發中,倒也愜意,如果不是這裡的環境太壓抑了,無意中擡起頭,我看到正對着門的一個架子上放着一把佩刀。
我對冷兵器還算有些研究,佩刀即是佩在腰間的刀。古代男子服飾有佩刀,表示自己的身份和社會等級。
我仔細看了看,這把刀似乎還有些年頭,刀柄是玉石做成的,雕着一條精緻的龍,看上去頗有氣勢。
沒過一會就從臥室中走出一個細高個的男人,這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精神不錯,不過臉色卻不怎麼好,有種病態的白,估計是在很久沒有見陽光的緣故,他走到我對面坐下,表情嚴肅,或者說面無表情。
至少我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我指着那把刀告訴他:“根據宅居風水學,正對着門的位置是不能放利器的,這個您不知道嗎?”
這人擡起頭冷笑了一聲說:“你是第四個和我說這事的人。”
我被他噎的不知說些什麼好,之後低頭假裝喝茶,現在我更覺得這人的精神有問題,所以根本不好喝他家的東西,沉默了一會,我纔開口問道:“你先把事情的經過和我說下好嗎?”
他盯着我看了看說:“你不是會算嗎?”
我被他問得有些惱火,不過受人之託,我只好壓住火氣說道:“首先我不是神仙,其次我來就是幫你解決問題的,你不肯說自己出了什麼問題,我怎麼幫你解決,你就算去醫院看病大夫也會問你哪裡不舒服對不?”
他聽了我的話半天沒有反應,就在我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他才突然問我:“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什麼嗎?”
我轉頭看了眼門口,仔細回憶了下,似乎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我不想去問他,於是拿出羅盤在走到門口想看看羅盤的反應,其實我是爲了給他看,我料定羅盤會沒有反應。
可是當我靠近門口的時候,起初還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羅盤此時卻高速的開始反轉,我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剛纔我明明從這進來的,但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徐先生看了我一眼苦笑着說:“沒用的,它只針對我,它還在怪我。”
我聽的一頭霧水,於是急忙走到沙發邊問道:“你就不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徐先生聽了之後冷笑着指着茶几上的一張照片說,上面那個穿粉色運動服的現在就在門口,三年前我和照片上的幾個人去爬山,這張照片就是在山頂上拍的,可是下山的時候我們出了事,我們遇到了大雨,登山繩也斷了幾根,剩餘的根本承受不了五個人的重量。
說着他回過頭看着那個照片上的女孩,苦笑了一聲,其實剩下的我已經猜到了,他們只能靠犧牲最下面的人來保全所有人,不然如果繩子徹底斷了,他們所有人都得死,這也是無奈之舉,而那個最下面的應該就是穿粉色運動服的女孩。
許久之後徐先生才平靜的說:“繩子是我割斷的,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會這麼做。”
而且事後我給了她一筆錢,可是他還是不滿意,我聽了之後疑惑的問:“也就是說她沒摔死?”徐先生點了下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說:“沒有,她掉下去之後掛在了一棵樹上,勉強撿了條命,但是腿摔壞了,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不過我給她那比錢足夠她過下半輩子的,但是她還是自殺了。”
我聽了之後心裡一驚,自殺!
這可是最難送走的死法,我沒想到自己居然遇到這麼麻煩的事,心裡暗歎了一聲,和他說晚上再來,我得準備點東西。徐先生似乎對我絲毫沒抱希望,聽說我要走也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我沒有和他計較這些,出了門,我就急忙奔去買各種晚上要用的東西,聽徐先生的意思,這女的應該有些偏執,而且自殺的人怨氣一般都比較重,畢竟它們是自願放棄生命的,想要順利送走它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制度它還需要費些力氣。
晚上八點我纔到達徐先生的家,到門口的時候,我特意朝周圍看了看,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我只要拿出羅盤一晃,卻能清楚的看到羅盤在飛快的轉動,上次也是這樣,這樣我不由的有些疑惑。
於是我給顧弦綜打了個電話,他比我閱歷豐富,應該能看出些什麼,顧弦綜聽完我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之後說:“我猜應該是怨魄,無形無質只有一股怨念,所以纔看不到,你能我一會我現在過去。”
說完就話斷了電話。我在門口等了十分鐘不到,顧弦綜就趕了過來,他沒有進屋而是拉着我下了樓梯,仰頭看着徐先生家的門,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但也不幹打擾他,過了一會他才笑着說:“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一個普通人怎麼懂得煉魄。”
說完就快步走到門口,從包裡拿出一把匕首掀開門口放着的地攤,開始挖徐先生家門口的地面,我疑惑的看着他,不過很快他就用匕首從坑裡挑出了一具用保鮮膜包好的屍體,儘管被保鮮膜包着,但我仍然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這看上去像是一個剛剛成型的男胎,蜷縮在塑料袋中,雙眼還沒有發育成型,如同兩個漆黑的空洞,看着讓人心寒,我和顧弦綜對視了一眼,都認出這事鬼嬰,亦或叫小鬼,是受人驅使出來害人的,只是我們都不知道這是誰的。
這時門突然開了,徐先生一臉鐵青的看着顧弦綜手中的小鬼,身體微微發抖,我沒有理會他,而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香燭紙錢超度了它,隨後才和顧弦綜進了屋,徐先生眼看着我超度了小鬼,也沒說什麼就從茶几上拿過一打錢遞給我說:“你應得的,其他的事不用你們管了。”
我接過錢,拉着顧弦綜就往外走,走到樓下的時候,顧弦綜才問我,這事你怎麼看?我茫然的搖了搖頭事情還沒有搞清楚,現在下結論太早了,我們不妨去查一下三年前那場事故。
他聽了之後點了下頭,也沒再說什麼,回去之後我託了當警察的戰友幫我查這件事,之後他幾天沒有給我信我也就忘了,過了大概一個多月,我突然接到顧弦綜的電話,他第一句話就是你絕對想不到。
那個掉下去的女孩原來是徐先生的女朋友,他居然割斷了繩子差點殺掉了自己的女友!
我聽了之後也不由的愣住了,不過一切事情都解釋的通了,難怪徐先生見到那具嬰兒屍體的時候會那麼激動,顯然他已經猜到了什麼,我猜那個剛成型的男嬰就是它的孩子,不過也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這件事已經足夠他難受一輩子的了,我們沒有再去找他,更沒有再去打聽這件事。
徐先生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估計已經料到了,有時候人的一念之差往往會付出慘重代價,但既然做出就無法改變,所以說,做每一個決定之前,都應該爲深思熟慮,以免爲自己種下苦果,遺憾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