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黎兵的事情會這麼容易解決,本來和單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現在看來回家也沒意思,顧弦綜也明顯因爲顧昭原被帶走了心情不好,雖然他嘴上沒說,畢竟帶了這麼多年,如今說走就走了,多少有些失落。
我沒急着回去,正好王玉昆要去辦一件事,我和顧弦綜當是散心,於是就跟着去了。
王玉昆雖然第一件事,就是黎兵的事就辦砸了,但他經過這麼多年的修行道行自然不低,至少能和我差不多,所以也算小有名氣,而且這人忠厚隨和,比較好相處,時間一長我們也就混熟了,我一直都叫他王哥。
這次找他辦事的是一位在天津開飯館的老闆,他和王玉昆還算有些親戚關係,所以這次被他求到頭上,王玉昆纔不得不去。
到了天津火車站的時候,遠遠的我們就看到一個瘦高個站在不遠處等着我們,王玉昆看到他的時候顯示一愣,隨後急忙走上前去問道:“阿全,就這麼幾年不見咋搞成這個樣子呢?”
這個叫阿全的人聽了之後立刻搖頭苦笑說,還是上車再說吧。
說完還轉頭看了看我們,一臉苦相,完全不像是一個商人,上了車之後,王玉昆給我們互相做了介紹,阿全着才知道我們都是同行,於是對我們敬重了很多,後來王玉昆才告訴我,阿全是一個非常迷信的人,當年他也要一起去紫幽修行的,可是他老爹死活不讓,就沒去成,直到現在他喝多了酒還會發幾句牢騷。
阿全精神不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們說着話,有些心不在焉,於是王玉昆也沒有多問,等着到了阿全的家,我們才仔細問起了阿全事情的經過。
阿全聽了王玉昆的問話之後,低聲說:“我感覺我撞鬼了。”
說着他的眼睛還時不時的朝着周圍瞟去,似乎他口中的那隻鬼此時就在他附近似的,搞的我們都覺得他有點神經兮兮的,不過看到這人濃重的黑眼圈,他被折磨的夠嗆。
我轉頭朝着王玉昆看去,王玉昆也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還是耐心的問道:“那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詳細和我說說,你放心他們不會出去亂說的。”
阿全猶豫着看了看我們,嘆了口氣說,事情還要從半個月之前說起的,你也知道我這人貪財,平時覺得吧,自己的東西放在看不到的地方不放心,於是我就想了個辦法,我買了一個木枕盒,把之前的東西都放在裡面,然而枕着睡,這樣就不會擔心東西被偷了。
我們聽了阿全的話之後,苦笑不得,不過誰都沒有說出來。阿全接着說,後來我就發現周圍似乎有些不對,開始的時候,我只是睡着的時候在臥室的牀上,可是醒了之後卻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以爲自己記錯了,可是幾次都偶是這樣子,讓我發現自己沒有錯,於是我在自己的臥室裡按了一個微型監控器,到晚上的時候,我很快就睡着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和原來一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於是我就趁着天亮查看了監控器,你們……你們都猜不到我看到了什麼!
阿全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好半天他才顫抖的說,我看到從那隻木枕盒中伸出一雙慘白的手,硬生生將我託了起來,然後那手就無限的伸長,最後將我放在了沙發上,我甚至聽到了監控器中傳來咯咯的笑聲。阿昆你知道嗎?那種感覺有多驚悚!
從那之後我就開始做噩夢,經常夢到自己枕在木枕盒上,那雙手從慘白的修長的手從木枕盒中伸出來,直直的抓向我的心臟,然而將我的心臟抓了出來,我甚至看到自己的心在跳!
王玉昆看到阿全近乎神經失常的樣子,急忙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讓他鎮定下來,隨後問道:“我在這裡感覺不到邪氣呀?你把那隻木枕盒放在哪裡了?”
阿全哆嗦了一下說,我以前不住在這裡,而是住在另一套房子裡,自從我從筆記本中看到那一幕之後,我就再也不敢回去了,那房子現在還空着呢!
王玉昆點了下頭,轉頭看向我和顧弦綜,我們兩個都點了下頭,我們三個人雖然都不算的上什麼道學高手,但是三個人加在一起也沒那麼菜,如果我們三個加一起都鬥不過的東西,那就算請來顧老三也夠嗆能夠解決了,對此我還是頗有信心的。
王玉昆看到我們都打算去看看,於是轉過頭說道:“你現在帶我們去那棟房子,你不用進去,只要把我們送到那,再把鑰匙給我就行了,我你還信不過嗎?”阿全聽了這話,連忙說,信得過,信得過!
王玉昆聽了就招呼我們起身,跟着阿全去那棟房子看看。
阿全也急忙跟着起了身,我們都看得出他對王玉昆有種特殊的依賴,或者說羨慕和佩服更貼切一些,我們也不多說,就跟着王玉昆和阿全出了門。
這兩棟房子距離不算遠,阿全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把我們送到了地方,王玉昆接過鑰匙之後,就跟阿全說,他可以回去了,阿全有些不放心,不過礙於他對那棟房子的恐懼,最後還是驅車離開了。
我們按照他給的地址找到了那棟房子,一進門我就立刻感覺一股陰氣自房間的深處傳來,屋子裡所有的窗戶都被窗簾擋住了,整間屋子的基本漆黑一片,王玉昆轉頭看了看我們,說了句小心,就徑直走了進去。
我們也隨後跟了進去,門關上之後,這種陰冷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王玉昆走過去打開了客廳的窗簾,屋子裡立刻就明亮了很多,那股陰氣似乎也隨之消散了一些,王玉昆沒有懈怠,而是拿着羅盤一直在房間裡踱步,最後我們也跟着看了看。
按照羅盤顯示,那東西現在還在臥室,而且陰氣很盛,還真的是一個厲害的主,顧弦綜提議,爲了安全起見,我們都一起進去對付那傢伙,王玉昆顯然心裡也有些沒底,於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推開門,我們三個幾乎同時走了進去。
然而一進門我就愣住了,屋子裡漆黑一片,我們完全是靠着從客廳裡投進來的光才勉強看清這屋子裡的景象,之間這屋子裡多了一個女人,此時她正坐在牀邊上,這女人只傳了一件紅色的肚兜,下身是一條紅色的七分褲,長長的頭髮直直的垂了下來。
此時它正一下下的梳着頭髮,而且是用手梳着的,那雙手真的如同梳子一般,又細又鋒利,鮮紅的指甲上猶如一把把利劍一般,閃着光澤。
女鬼似乎注意到有人闖了進來,它猛地擡起頭,一張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雙泛着眼白的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我幾乎愣在了原地,雖然見過很多奇形怪狀的鬼,但這隻鬼的樣子,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傢伙不是長得最醜的,但它的那抹詭異的冷笑,卻如同印在我的心裡似的,讓人遍體生寒,我深吸了口氣,就聽站在一旁的顧弦綜低聲說:“倚物鬼,這下麻煩了!”
我聽了之後心裡也是一驚,不過顧弦綜出身在道學世家,又修行多年,自然不會認錯,這不由的讓我覺得心裡有些沒底,因爲所謂的倚物鬼其實已經不能說是鬼,把它劃分成妖更合適,因爲它已經有實體了,具有鬼和妖的共同特點。
以往我們遇到的鬼雖然也能害人,但除個別極其厲害的之外,是無法真正對人進行攻擊的,然而我們面前的這位卻不是。我轉過頭本想問王玉昆打算怎麼解決,卻發現這傢伙的臉色突然凝重了,好半天才苦笑了一聲說:“我見過它。”
我和顧弦綜都是一愣,王玉昆也不想和我解釋,反倒拿出了一直布袋子,那布袋子只有手上大笑,他一路扔了幾枚五帝錢,口中唸唸有詞,將那隻布袋子放在其中一角。
我們這纔看出來,他擺的這個是困妖陣,故意流出一個缺口,只要這妖怪一上當,就會立刻被收進袋子中,無法脫困,這招即簡單又使用,擺好之後,他口中唸叨了幾句,隨後猛地朝着那女妖一指。
女妖立刻捂住頭髮出淒厲的尖叫聲,隨後面容扭曲,本來就嚇人的臉,此時更加的讓人無法直視,連我都覺得有些瘮得慌,但王玉昆絲毫不爲所動,反倒拿出一把桃木劍邁着禹步走起卦來,很快那女妖就瘋狂的朝着他衝了過來。
只不過還沒等碰到他就被收緊了布袋之中,王玉昆走過去急忙收緊了袋口,短短几分鐘臉上就露出了疲憊的神色。他從牀頭拿起那隻木枕盒之後,苦笑着說,這個木枕盒應該是一中法器,就是爲了煉化這種女妖用的,我回去毀掉它,以免太再害人!
一個月之後,我正當班的時候,王玉昆給我打電話說,自己已經將那隻女妖給超度了,雖然費了些力氣,但至少積了一份功德,有空讓我一起研究一下那隻木枕盒。
我急忙答應,也知道以他現在的水平其實根本不必這麼小心,或許是黎兵的事對他打擊不小,人有時就是這樣,與其操之過急,還不如細細去做,一面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