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班的時候我師傅打電話給我,他的熟人遇到了麻煩,但他現在不想管這些事,他就把這件事推給了我,我也沒推辭下班之後就按照師傅說的地址去了那家。
我正好在小區的門口遇到了堂哥,堂哥顯然也挺意外,他笑着招呼我說:“小豐一個朋友說他家有一隻薰爐要我看下,你沒事的話要不要一起去。”
我苦笑說,不行啊,這次是師傅讓我出來幫人解決麻煩的。堂哥聽了這話之後,失望的說,那算了,不過你幫人看完可以來找我呀,就在三單元501。
聽了之後我頓時愣住了說,和我去的是同一家。
堂哥聽到之後開心的拍了下手,拉着我說:“走吧,一起去。”
我無語的跟着他,腦子不知爲何,突然浮現了除了那句和名字裡帶古的人走的太近,不然招惹鬼怪,我現在也漸漸相信這句話了,不過我覺得這僅僅是一種巧合而已。
這個小區也算是一個高檔小區,一層只有兩戶,我們到的時候門是開着的,一個四十來歲穿着西裝褲子和白襯衫的男人正站在門口,這人的氣場很足,而且他的眉目很寬,這樣的人都是陽氣很重的人,一般不會撞鬼,他看到我們一起來了之後,先是一愣,隨後笑着說:“古藺我等你很久了。”
這人聲音洪亮,對堂哥尤爲熱情,不過卻像沒看到我似的,堂哥尷尬的介紹說:“這是我堂弟米豐,這次是幫你家解決問題的。”
這個男人點了下頭,說:“先進來吧。”
我冷笑,顯然這人根本不相信鬼神之事,或許聯繫這件事的不是他,我沒有太在意,就跟着堂哥進了他家,來的路上堂哥給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家人。
這男的叫於明,是做瓷器加工的,例如平時吃飯用的碗,對瓷器有很深的研究,他這次讓堂哥來看的,也是一隻瓷薰爐。
一進門就是客廳,堂哥也沒有客套,直接問那隻薰爐在哪,於明讓他等一會,之後就獨自走進臥室,等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隻三隻足的爐子,只有手上那麼大,紫紅色看上去很精緻,爐的正面還寫着一個字,不過卻不是漢字。
於明將薰爐放在茶几上問道:“其實找你來就是想問問,這個東西上面那個字是什麼意思?”堂哥聽了之後拿出放大鏡一看,冷汗頓時下來了,我疑惑的看着他,每次見他看到古玩都會很興奮,但此時他卻沒有半分高興的樣子,反而一臉的凝重,這個表情讓我突然有些心驚。
上次堂哥看到青銅觚時貌似也是這個表情,於是我小心翼翼的拿出羅盤靠近薰爐晃了晃,羅盤的指針平緩,似乎沒什麼反應,堂哥擡頭看了一眼問道:“怎麼樣?”我搖了搖頭說,暫時看不出什麼。
堂哥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擡頭問於明:“你這隻薰爐是從哪來的?還有不是你請小豐來解決問題的嗎?”
於明先是一愣隨後無奈的說:“不是我請米先生的,是我老婆,我工作忙經常不在家,可能她自己太無聊了,就總是說睡覺的時候總是覺得牀變得很硬,就像是躺在地上似的,而且一股土腥味。我着東西是和一個朋友換的。”
堂哥擡起頭看着於明,有些不相信,我知道於明一定是在隱瞞什麼,於是說:“能不能去你家臥室看看?”
於明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隨後就不耐煩的說:“你是古藺的堂弟我也不好說什麼,但你也不能跑我家來裝神弄鬼的,年紀輕輕的乾點什麼不好?”
我苦笑,心裡一陣無奈,既然主人不同意,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悶聲坐在堂哥旁邊,堂哥生氣的質問於明:“你這東西分明就是從古墓裡帶出來的,還有一股子土腥味,而且你知道這字是什麼意思嗎?是奠!這是發喪時候用的禮器!”
於明聽了之後驚愕的看着堂哥,堂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責備的說:“居然敢把這種東西擺到臥室裡去,你可真行!”
於明擦了把冷汗,看了看堂哥又看了看我,一句話都沒說。堂哥一把把我拉起來說,走進臥室看看,犯了這麼大的忌諱,他們家沒事纔怪。我點了下頭,跟着堂哥進了他們家的臥室。
於明家的臥室非常明亮,這得益於他家那兩扇正對着門的落地窗,把屋子裡照的通亮,牀上還鋪着青花瓷樣子的棉被,牀頭櫃也是青花瓷的,看得出於明的確很喜歡瓷器。
我拿着羅盤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至少羅盤一直沒怎麼轉,這時於明也跟了進來,他疑惑的問:“你老婆去哪了?”於明雖然依然對我很不耐煩,但還是回答的了我的問題:“我們鬧翻了,她回孃家去了。”
我看了看於明手中的薰爐,之前都沒怎麼仔細看過它,現在仔細一看發現薰爐裡似乎還有東西,於是疑惑的問:“這些是什麼?”
於明低頭看了看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裡面有什麼,還是堂哥湊過去聞了一下說:“這裡面應該裝過沉香,現在哪去了?”
於明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不過沉香的價值他是知道的,於是立刻給老婆打電話問去了,兩人似乎在電話裡爭吵了一陣,沒幾分鐘電話就掛了,我們一直站在旁邊,所以也聽到他光顧着跟老婆吵架。
根本沒有顧得上問沉香的下落,不過我隱約的覺得那些沉香有問題。過了半個小時,於明的老婆就回來了,不過看她氣沖沖的樣子,估計是回來收拾東西的,於明和她說話她也不理會,無奈它只好轉頭求救於我,我急着問沉香的事,於是走上前去問道:“於太太我是米豐,是你請我來的。”
於太太將一個沉重的行李箱拖到牀邊,頭也不回的說:“真對不起米先生,現在事情已經不用解決了,你還是走吧。”
我早料到她會這麼說,於是笑着說,我來又不是爲了錢,主要是爲了解決事情,所以希望你能告訴我薰爐裡的檀香去哪了,那些沉香有問題,如果隨便丟掉的話,一定會出問題的。於太太聽了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她激動的問:“會出什麼問題?”
我在部隊的時候學過一些關於看人的方法,此時於太太的表情讓我覺得她似乎在隱瞞着什麼,於是我想說的狠一點,逼着她把隱瞞的都說出來,於是我平靜的看着她說。
這個薰爐是祭祀用的,裡面的東西纏來人骨,而且是努力的骨頭,所以這東西帶有怨氣,活人長期沾染的話,那個人一定會疾病纏身,噩夢連連,嚴重的話會要人命的。
其實這些都是瞎編的,我都沒有見過那些沉香,又怎麼會知道沉香裡有人骨呢?不過後來找到沉香之後,我卻發現自己居然歪打正着了,那些沉香里居然真的混着人骨,當然那都是後話,於太太聽了這話之後,臉上寫滿了恐懼。
我在心裡暗笑,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抗嚇,其實她腦子稍微轉一下就該知道我的話有漏洞。她當即放下皮箱說,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只要你幫我做好這件事。說完一直堂哥和於明生氣的說,你們出去!
堂哥猶豫了一下小聲問我:“有那麼嚴重?”
雖然於太太和於明都沒有看我,但我知道他們都豎着耳朵聽着呢,於是我故作深沉的說,當然了,或許更嚴重。
堂哥聽了這話之後,立刻拉着於明往外走,並且細心的把門關好,於太太見他們都走了之後,鬱悶的坐在牀邊說,那些檀香我都做成荷包送給我姐夫的兒子了。
我現在要回來是不是就沒事了?我疑惑的看着她說,你姐夫的兒子?那不就是你侄子嗎?
於太太聽了我的話,鬱悶的搖了下頭說,嚴格的說是我和姐夫的孩子,我姐姐因爲這件事才病倒的,後來就得了抑鬱症自殺了,那孩子昨天突然病了,高燒不退,我們用盡了辦法都沒有辦法讓他退燒,都是我的錯,米先生求你幫幫我。
我平靜的看着這個女人坐在我旁邊捂着臉泣不成聲,對她這種行爲感到反感,不過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我和她提出要去見孩子,她沒有反對,在趕往醫院的路上我又要了她姐姐的生辰八字。
病房裡我看到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臉的坐在一張病牀前,一看到於太太帶着一個陌生人來了之後,立刻站起身來,我猜他就是於太太的姐夫,不過我沒有理他,同爲男人我很鄙視他.
我快步走到病牀前羅盤立刻瘋轉,我一把扯下孩子脖子上的一個紅色的荷包,放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來的路上我就算出於太太的姐姐根本沒有去投胎,所以我猜測折磨這孩子的就是它,也是它使得於太太感覺自己睡在土地上。
我試着和它溝通了一下,隨後把於太太和她姐夫叫來,告訴他們荷包裡的就是於太太的姐姐,他們都很震驚,於太太當即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而她的姐夫則愣在了原地。
我讓他們和這個陰靈道了歉,隨後又說了一些勸說的話,這縷煙魂似乎也沒有太重的執念,很快就被我送走了。
後來我聽堂哥說於太太的姐夫帶着孩子離開這裡了,於太太也沒有離婚,不過她再也不會見到自己的兒子了。有時候無論愛恨都不過是一念之差,一旦越界,那必然會內疚一生。